術法技藝如此高超的人，怎麼會失足跌下樹？
就該讓那個丫頭跌到草從裡去，受點教訓也不錯。我封住果實殼的能量涌動，把它放在雲繼裡，那股香味便蕩然無存。
帶回去讓藍悠鑑定一下這是什麼東西，再作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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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分儀再度回到了風雪中。我敲了敲蘇維斌房間的門，房裡卻沒什麼動靜。
“極曦之地快到了，出來吧。”我喊道，緊閉的大門依舊紋絲不動。我打開門，看見蘇維斌仍在沉睡，地上散了一地的瓶瓶罐罐。
“喂，醒醒。”我晃了晃蘇維斌，蘇維斌才緩緩睜開眼睛，有些疲憊地說：“現在幾點了？”
“5點。”我碰了碰他的額，有些燙，“蘇——”
“哦，發燒了？”蘇維斌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這段時間有點累，我在英國的時候就這樣。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和牽引剖析有關？”
“怎麼可能……再說如果有關，也不是發燒那麼簡單啊。”蘇維斌安慰了我幾句，“如果那個術有問題，我連你都會不認識，就和個二傻子沒什麼區別。”
“……你是醫生，沒人比你更瞭解自己的身體情況，所以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現在吳珏不在，我也沒有精力像以前一樣關注清蘅內部了，很多事情還要拜託你多照看。”
“……嗯。”蘇維斌看了我一會兒，“撲哧”笑出聲來，“你爲什麼說得那麼苦大仇深，我這麼一個開朗樂觀的人都快受不了了。”
“……我沒有開玩笑，剛纔我說的都是——”
“知道知道，停！”蘇維斌打斷我的話，“極曦到了，路先生趕緊下站吧，再說我耳朵要起繭子了。”
蘇維斌總是這樣，沒個正經時候。我讓他坐着，自己把瓶瓶罐罐收好，扶他下了六分儀，害得他一直在強調自己沒有懷孕，也沒有七老八十，用不着如此。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不希望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再出什麼差錯。我不是一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但現在有些事我不得不着手。
從最初疑惑的開始，一件一件地查起來，弄清這裡面的關係。不管多難，我也要將它們翻出來。害襄姨的究竟是誰，金和蘇芷言又與筆記有何干系，存心要置吳珏和他家人於萬劫不復之地的又是誰……迄今爲止，我們經歷的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不會是意外，一定有人在背後操縱。
之前我一直在容忍，總覺得危機沒有那麼嚴重，麻痹自己。現在我知道，一味的退讓，只會在身在暗處的人變本加厲。
讓一切從現在開始吧。
…………………………
在鍾離瀟的幫助下，我進入了關押鳩的監獄。許久不見鳩，我都快忘掉她就是是那個差點把我和吳珏燒死在異境裡的女人。
鳩的樣子和之前的襄姨一樣，目光呆滯，坐在牢籠一角，將繩子系成結，再散開，反覆做同一個動作。
“鳩，你還認得我嗎？”我走到她身邊，鳩擡頭望了望我，竟笑出聲，“姓路的小子，你還活着呀……哈哈，別以爲你的命好，你還不如死在異境裡呢……我們這些人，都是玩具，玩具誒！”
“路先生！”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會有事，“我要將她的記憶修復出來，你們先離開吧。”
“好的。”我嘆了口氣，坐在鳩的身邊，看到她的手上都是傷口。
“我們是人，不是玩具。”我儘量用溫和的語氣和她說，“鳩，這裡很冷嗎？”
“……冷……”她重複着這個字，重重點了點頭，“嗯……好冷……我什麼都沒有……或許死掉就能不冷了，就可以見到家人了……”
我的掌心涌起白色的矢力，這些矢力驅散冷氣，提升了牢獄裡的溫度，使這塊地方變得很溫暖。我又把雲繼裡的鴨絨被和枕頭拿出來，小心翼翼地給她蓋上，“還冷嗎？”
“……好舒服……”鳩將頭埋在臂彎裡，“玩具也有好主人和壞主人，我被摔破了……現在主人們把玩具放在被窩裡，可壞的還是壞的，不可能變好呢……你知道嗎，我以前是個木偶，就是線提起來的那種……”
她忽然擡起頭，對我說，“後來，君家把我變成了漂亮的木偶，只是把我的腿給卸掉了。君家答應我，只要幫他們殺人，就可以讓我的弟弟妹妹成爲人的，不是玩具……可是……都怪吳珏……楊洋……他們……”
“我要他們死！我以成爲玩具的代價換弟弟妹妹安全，但還是失敗了！他們還是死了！這都是因爲楊氏家族！”
“你怎麼知道是楊氏家族？你親眼看見楊洋或者殺掉你的兄弟姐妹？”
“我親眼看見的！就在那個村落！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後，我就看見吳珏殺了我的弟弟！其他楊氏家族成員也是！把我的族人全部屠盡……”
像是電流席遍全身，我驀地站起來，“鳩，那是假的，那是幻覺！你後來有沒有聞到香味？”
“那只是魔芋花的味道而已……我如果中了幻術不會不知道！”鳩突然開始痛哭，“他們就是儈子手……”
“他們還活着，鳩，那不是魔芋花！”我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從雲繼裡拿出那個果實殼，“是這個香味嗎？”
“……”鳩一怔，淚水從她的眼眶滴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