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中，陸羽掃視着，有幾個人還沒到場。
江依依沒到，應該是要來的，還說過他要送他一份兒大禮。
葉青竹昨天就出院了，明確表示不會來，陸羽請不動撒潑打滾也沒用，只得由了這位姑奶奶。
還有就是李景略，十分鐘前陸羽接到了李景略司機打來的電話，說有點堵車，叫他們這邊先開始，不用專門等李先生。
接下來就是一些個繁文縟節，由錦江飯店的司儀安排，先是說了些祝賀話，然後讓一對新人致辭，蘇傾城接過話筒，清了清嗓子。
她環視一週：“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參加我跟陸羽的婚禮。我叫蘇傾城，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今天我要嫁人了，我的男人叫陸羽。半年前，他闖進了我的世界，今天我將嫁給她。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很簡單的致辭，句句實在。
沸騰掌聲中，蘇傾城微微一笑，將話筒遞給陸羽，陸羽接過，想了想，正色道：“開心，高興。賺大發了。我說完了。”
滿堂薈萃大笑。
然後就是雙方家長致辭，陸羽有個屁的家長，就由王玄策這個師兄代勞了，巴拉巴拉說了一大推，竟是些沒用的屁話。譬如我家阿瞞就是帥，然而我這師兄更加帥，現在還待字閨中我的扣扣是多少微信是多少陌陌又是多少，有慧眼識珠的姑娘，麻煩聯繫我提前預約之類。
陸羽聽得滿臉黑線，上前連忙把他拽了下來。
忒不靠譜，他這婚禮都快被王玄策搞成約-炮大會了。
然後就是蘇傾城這一邊，老太爺先上臺說了幾句，接着目光都集中在了蘇少商身上，蘇少商倒是沒有推脫，走到臺前，拿過話筒，冷聲說道：“太不合規矩了。陸羽，我先問你，你要娶我女兒，準備的是什麼聘禮？”
“爸爸……”蘇傾城叫了一聲。
本來他今天都來了，蘇傾城還想着等下是不是勸陸羽跟他說幾句好話，緩和一下兩人關係。
畢竟是她的父親。
哪知道蘇少商一上臺就擺着一個鬧事的態度。
聘禮什麼的，陸羽確實沒有準的，是想說蘇傾城一些首飾的，蘇傾城沒要。
再說要真買，陸羽還真不怎麼買得起，總不能叫蘇傾城給他錢讓後買來送給蘇傾城吧，那也忒丟人了。
他現在是局面剛打開，還處於一個只有地位和名聲，而未能把這些可以稱爲底蘊的東西換成財富的當口。
真想要錢，陸羽確實能短時間內搞到幾千萬，單是握着蘇氏那麼大的權柄，不用他開口都有大把人給他送錢。
但這錢他能要麼？
要了，他不就成了跟他不恥的蘇少邦和蘇少安是一類人了？
“女兒，你鐵了心要嫁給陸羽，我這做父親的無話可說，但我蘇氏畢竟是名門，基本的規矩還是要有的吧。你一輩子能嫁幾次人，這姓陸的連聘禮都沒有，這合乎規矩麼？他有什麼資格娶你？”蘇少商冷笑道。
“真的沒有聘禮？”
“不會吧，那這確實太不合規矩了。”
“是呀，難看。對於蘇氏這種大門閥來說，這臉面往哪裡擱？”
下面的客人，頓時窸窸窣窣小聲議論起來。
“姓陸的，我覺得你連基本的誠意都沒有，你自己說說，我蘇少商憑什麼相信你能給我女兒幸福？”蘇少商咄咄逼人。
陸羽眯着眼說道：“蘇先生，今天是我跟傾城大婚的日子，我不想跟你吵架，也對你仍然保持基本的尊重。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沒拿出什麼像樣的聘禮，這個婚禮看着隆重盛大，其實大頭都是一些個朋友幫我搞定的，譬如今天迎親的車隊，在這錦江飯店的一百桌酒席，那都不是我的錢。”
議論聲頓時又大了起來，也有許多不清楚陸羽底細的，開始戳他的脊樑骨了，大抵就是癩蛤蟆吃了天鵝肉，這不是一朵鮮花插了牛糞之類。
人性如此。
現代社會，一個男人要是沒錢，又娶了一個有錢人的小姐，難免就會被戳脊梁骨。
蘇傾城拿過了話筒，淡聲說道：“大家安靜。陸羽是我的男人，他現在是沒錢，但我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窮不代表一輩子窮，至少今天這個婚禮，沒人敢說他辦得寒磣了，他能拿出來的，除了一顆在某些人眼裡一文不值的真心，還有他現在能拿出來的所有。這個對我很重要。”
“我是蘇傾城，我覺得我跟陸羽很般配。結婚就是結婚，不應該參合着其他一些別的東西，我不稀罕。”
蘇傾城握緊了陸羽的手，眼神堅定。
兩人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怎可能因爲一些個旁觀者的冷嘲熱諷奚落就被拆散？
早就說過，除了死亡這個終極命題，再也沒有什麼能把他們拆開。
“傾城，你是瞎了眼。”蘇少商眯着眼睛，“諸位，你們說說看，一個男人結婚，聘禮都拿不出來，這算怎麼回事兒？我這當父親的瞧不起他有錯？”
“對呀，其實蘇先生說得沒錯，蘇家畢竟是名門，陸羽連聘禮都沒有，這太合適了。”
“豈止是不合適，這在貴族圈，只怕都會淪爲笑柄吧。”
“我要是蘇先生，我也不會同意，太那啥了。”
議論聲大了起來。
“切，我看着蘇傾城是瞎了眼吧？”
“對，那麼多金龜婿王老五不選，選一個窮光蛋。”
“哈哈，笑死本小姐了，我還以爲蘇傾城找的男人多牛叉呢，原來是個窮光蛋！”
嘲諷也是有的，大抵都是一些貴族圈的小姐們，女人間的攀比撕逼，可比男人來的直接露骨許多。
陸羽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所謂的貴族圈？
心裡無來由有些厭惡。
什麼時候起，結婚也需要摻雜這麼多利益金錢在裡面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不是執錢之手，與錢偕老。
這是什麼破文化和傳統。
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
正在此時，卻聽一個清冷聲音響起：“諸位，你們這脊樑骨也戳的太下作了吧？誰說陸少沒有聘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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