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灘,江海市最繁華的購物街。
蘇傾城帶着陸羽,先去理了頭髮,招呼理髮師,把他臉上十多公分的野人鬍子全給颳了,頭髮也給整成了板寸。
鏡子裡,原本像三十多歲大叔的陸羽,頓時變得清秀陽光起來,鼻樑高挺,脣線細薄,卻又絲毫不顯陰鶩,反而極爲巧妙地呈現出一股子貴公子味道。配上入鬢長眉,溫潤如玉中平添了三分野性。
蘇傾城看着他,也是忍不住有些心旌搖曳。
想不到這野人打點一番,竟是如此奪人眼目。
單說眉眼,其實不算多帥,充其量就是清秀,卻是越看越耐看那種,尤其是側臉,斧鑿刀削一般硬朗。蘇傾城其實不喜歡那些個奶油小生,陸羽這張溫潤含蓄又不失野性桀驁的臉,很符合她的審美。
“完了。”陸羽卻是皺着眉頭。
“怎麼啦,你還捨不得你那野人鬍子?”蘇傾城沒好氣道。
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留着十幾公分的鬍子,這傢伙的奇葩審美,她可不敢苟同。
“那倒不是,只是沒想到自己又長帥了。這都要驚動黨中央吧,等下出門女流氓非禮我怎麼辦,好惆悵,像你這種低顏值的人是不會理解的。”陸羽正色道。
“去死,你怎麼那麼不要臉!”
蘇傾城啐了他一口,在理髮師促狹目光中,拉着陸羽就走。
這傢伙不嫌丟人她還要臉呢!
接着到了一家意大利男裝店,蘇傾城就開始給他選衣服,倒是沒遇到店員歧視陸羽是窮光蛋這種爛俗橋段,畢竟江海這種國際大都市,兼容幷蓄,哪怕真瞧不起,也沒有哪個店員會腦殘的擺在臉上。
這樣的話,絕對會被開除的。
換了一身行頭,這下可就完全脫胎換骨了,簡直像換了個人,這傢伙身材是真好,看着瘦削,其實極爲有料,寬肩配窄腰,翹-臀配長腿,兩個符合黃金比例的倒三角,比男模還男模。
這身材,好得都讓蘇傾城嫉妒了。
只是這傢伙換衣服時,不經意露出的肌膚,卻讓蘇傾城有些嗔目結舌。
昨天沒仔細看,今天才注意到,這傢伙身上好多傷痕,胸腹背上,縱橫如蛛網。
如果傷痕是男人榮譽的勳章,這傢伙就是一移動榮譽展覽館。
這傢伙,才二十一歲呀,比自己還小了兩歲,他以前的人生,到底經歷了什麼?
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夫,到底是什麼來路?
蘇傾城空前好奇起來。
絕不可能是什麼真正的山林野人。
他身上不經意流露出來的一些個習慣,譬如走路的姿勢,握筷子的手法,包括說話的腔調,都是真正的貴族範。
不是那種暴發戶的刻意裝點,而是鐘鳴鼎食、幾代榮華的大世家,才能培養出來的真正貴族。
陸這個姓氏太常見,再加上這傢伙來自隨便一板磚下去就能拍到一個官宦子弟的四九城,實在是猜不透來歷。
當然,她也不會無聊到去問這個傢伙。
只有像唐萌萌這種小女生纔會被這種有故事的男人吸引。
她可是蘇傾城,怎麼可能對一個男人犯花癡?
離開男裝店的時候,陸羽還是討了個口袋,將自己的軍大衣和解放牌膠鞋仔細放好,隨身帶着。
瞧他那樣子,分明覺得這些東西比他身上全套加起來破五萬的行頭金貴一百倍。
蘇傾城實在瞧不下去了,沒好氣道:“行了,有那麼金貴麼,你這件破大衣和膠鞋,扔在路上都沒人要。”
“你不懂,這些東西,都是我老陸家的傳家寶,我爺爺傳給我的。”陸羽正色道。
“不會吧,那得幾十年歷史了?”
“騙你幹嘛?就這件常服軍大衣,五五年授勳的時候,周總理親手替我爺爺穿上的,還有這牛皮腰帶,在井岡山的時候,太祖他老人家送給我爺爺的,長征時我爺爺差點餓死都沒捨得煮來吃。”陸羽正色道。
“真的麼?”
蘇傾城嘴巴微微闔張。
猜得到這傢伙來頭大,可沒想到這麼大。
那件軍大衣上面,掛的可是上將軍銜。
五五年授勳,軍銜給的極爲吝嗇。
十個元帥,十個大將,再往下就是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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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蘇傾城悚然一驚。
這傢伙,難道就是那個人?
她想到了三年前京城一件轟動整個上流階級的大事件。
如果陸羽這傢伙真是這個事件的男主角,蘇傾城只覺一陣毛骨悚然,還無比噁心。
若是真的,她蘇傾城寧願自殺,也不可能嫁給這傢伙的!
不過應該不會這麼巧吧,蘇傾城心想,還是暗自決定,得去查查這件事兒。
她這樣想着,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一不小心,竟是踩到了井蓋上,她穿的是高跟鞋,鞋跟就陷在裡面,整個人一個趔趄,就要摔倒在地。
“呀……”
蘇傾城一聲尖叫。
陸羽眼疾手快,連忙將她拉住,還好,沒有摔倒。
陸羽連忙將她拉了起來,沒好氣道:“喂,你眼瞎呀,這麼大個井蓋你看不到?”
蘇傾城黛眉卻是蹙在一起,臉色發白,眼眶也微微泛紅。
“怎麼啦?”
“崴腳了……”蘇傾城咬着嘴脣,臉色愈發慘白,額頭很快就浸出了細密汗珠。
陸羽看了看她的腳,好傢伙,都崴成九十度了,這得多疼!
一般女人,早就哭出來了,這娘們兒還真不是一般要強。
“別動!”
陸羽連忙說,蹲下身,解下了她的鞋釦,將她抱起,還好步行街有凉椅,抱到椅子上坐好,陸羽仔細一看,媽蛋,這娘們兒是什麼破運氣,崴的這麼厲害,再嚴重一點,都要動手術了。
“感覺怎麼樣?”陸羽問。
“疼……”蘇傾城倒吸涼氣。
“屁話,我看着都疼,你這種情況,去醫院處理最好,沒個十天半月別想下牀走路。”陸羽無奈道。
“那……那怎麼行!”蘇傾城連忙搖頭。
整個傾城集團,全靠她一個人撐着,公司又到了要上市的當口,她若是十天半月下不了牀,公司都得垮了,她這兩年的努力,可就付諸東流了。
“要錢不要命的主兒,以前小爺只聽過,沒想到今兒還真見着了。”陸羽無語。
“姓陸的,少在這裡說風涼話,有些事情你是不會懂得。”蘇傾城沒好氣道。
“我也不想懂。”陸羽無奈搖頭。
真不搞懂這種女強人心裡在想什麼,賺錢難道比自己小命還重要?
“嗚嗚……疼死我了,這下怎麼辦……”蘇傾城是真疼,要強如她都給疼哭了,梨花帶雨。
陸羽無奈嘆氣。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大小姐如此柔弱的小女人姿態。
要知道,這娘們兒在以爲自己被他奪走第一次的時候,都沒哭過。
“罷了,誰叫我是你男人,蘇大小姐,你要是信我,你這傷也甭去醫院了,我給你治,不敢說馬上活蹦亂跳,但三五天總是能好的。”陸羽正色道。
“你……你還懂醫術?”蘇傾城疑惑道。
“那不是跟你吹,我除了是劉家溝最會開車的男人以及柔道選手外,還是百年難遇的杏林高手,江湖人稱婦科聖手玉面小飛龍!”陸羽無比嚴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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