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楊忠國笑道,原本想說這樣纔有能力保家衛國,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並不是一名以保家衛國爲目標的好軍人,所以若是那樣說未免太過虛僞,於是轉而說道:“堅持訓練才能保持身體的狀態。”
“好了,不管怎麼樣,你大病初癒,都不能在外面待太長時間,還是先回屋吧。”阿朵娜說道,語氣中帶着不可抗拒的意思。
“我們回去準備一下,一會兒就要離開這部落了,在這裡就順便和你道別,謝謝你這一個月來的照顧。”楊忠國認真地說道,帶着真摯的謝意。
阿朵娜聽此忽然笑了起來,“想走?可沒那麼容易,我告訴你,因爲下大雪的緣故,唯一一條進出部落的山路已經被封了,你們出不去,就乖乖地待在這裡吧。”
楊忠國聽此無奈,露出一絲苦笑,“這該死的天氣,都已經陽春三月末了,還下這麼大的雪。”
“嘿嘿。”阿朵娜笑道,“不是我不讓你們走,是老天爺不讓你們走,行了,別在這裡站着了,趕緊回屋吧,都快凍死我了。”
說着,她還使勁的跺了跺腳,縮了縮身子。
“恩。”楊忠國應道,幾人向着他住了一個月的屋子走去。
他與阿朵娜並肩走着,小武跟在後面,在這大雪紛飛的場景裡,別顯一番滋味,但是二人心裡都清楚,自從慶典那晚之後,雙方都刻意的保持着距離。
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自然不會走到一起,現在只是兩條人生路相交到一起,很快並會岔開,並且自己只是一名被調令到邊防的普通的戰士,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女神的眷戀。
楊忠國總是帶着這種悲觀的想法,這種想法背後是深入骨子裡的自卑。
是的,不管他如何強大,如何堅不可摧,終究是一個自卑的人,而且這種自卑是深入骨子裡的,因爲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正視過他,也從來沒有人尊重他,到處都是謾罵嘲諷,到處都是歧視侮辱,就算是遇到河生之後,加入血鷹之後,這種情況有了改觀,但是卻去不掉他的自卑。
他的內心深處依然自卑着,只是被那顆強大的心隱藏起來,並沒有顯露出來。
正是有這種想法,所以他對於阿朵娜,連一絲的好感都不敢生出,甚至有一種主動遠離的想法。
而阿朵娜,現在僅僅是將楊忠國當做普通的朋友,這個女孩太過直爽,即便是有些像慶典之夜那樣的親密動作也不會去在乎,但是因爲伊卓將那件事情告訴了她的家人,她的家人將她狠狠地訓了一頓,兵告誡她要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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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個孝順聽話的女孩子,於是聽家人話與楊忠國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對於她本身來說,倒是無所謂。
二人的在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了長長腳印,兩行腳印就像是兩條平行的直線,永遠不會相交……
感受到這壓抑的氣氛,小武也看出了些蹊蹺,但是聰明的他並沒有說話,只是心裡想到,“若是阿朵娜成爲我的師孃,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加油吧,師父,我支持你。”
想着,他帶着鼓勵的眼神看向楊忠國,卻發現楊忠國眼神迷離,不知在走什麼神。
“哎。”他輕聲地嘆氣,“即便是如師父這般強大的存在,在面對‘情’之一字,也變成了傻子。”
……
……
阿朵娜將楊忠國與小武送到他養傷的屋子後,並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似乎很着急的樣子。
“她怎麼這麼着急?”楊忠國皺着眉頭說道,他很好奇她天天再忙什麼。
本是一句普通的話,帶着微微好奇的意思,但是到了小武的耳中,卻成了幽怨情話,像是抱怨一般。
“師父。”小武帶着一絲壞笑道,“您這都不知道,阿朵娜今年二十一歲,還在上學呢?”
“哦?”楊忠國有些驚訝,“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您也沒問啊!”小武委屈地說道。
“這附近還有學校?”楊忠國疑惑道。
小武搖頭,“阿朵娜需要到百里之外的城市裡,然後坐上車到省城唸書,她讀的是大學,文化高的哩。”
“哦。”楊忠國點頭,沒想到部落裡的第一女勇士還是一名大學生。
“你呢?今年不也才二十一歲嗎?怎麼不去念書,跑來當兵了。”楊忠國忽然想到,自己做師父已經有一個多月,卻還不瞭解徒弟,一念及此,心中有些慚愧。
小武撓着頭,尷尬地笑着,“我讀到高中就不上了,想來當兵,然後就被家裡人送過來了。”
楊忠國默然,連徒弟都是高中文憑,而自己卻只是小學畢業,更不要阿朵娜已經是一名大學生……
“師父,你怎麼了?”小武揮了揮手,發現他在走神。
“沒事。”楊忠國反應過來,“這都快九點,趕緊吃早飯吧,吃完之後待到雪停,咱們去幫人家掃雪。”
“恩。”小武點頭,又將飯桌上的稀粥熱了一下。
二人吃完早飯,又收拾了一下這件屋子,據說這間屋子是村裡人特意打掃出來給他養傷用的。
大雪繼續飛揚,遮蓋了人們清晨的活動印記,也遮蓋了那兩行平行的腳印。
又持續了兩個小時,天空才逐漸出現一絲亮色,鵝毛般的大雪也小了下來,幾乎不在下。
“小武,拿上掃帚,鐵鍬,我們出去掃雪。”楊忠國看着滿地的白雪,帶着一絲興奮說道,對於他這個半南方人來說,看到下雪便感覺很幸運,更不要談掃雪,在家鄉,活了到現在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
出了家門,感受着空氣中的冷意,看着這被潔白的雪花覆蓋的蒼茫的天地,他不禁發出一聲感嘆:“這雪下的,真是美。”
確實很美,整個世界,到處都是白色,房屋、道路、樹木、山林、荒山,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天地初開一般,純潔潔淨。
小武沒有跟着一起感嘆,反而撇撇嘴,“清晨還嫌棄這雪擋路,現在就高興的誇讚,也不知道您到底想怎麼樣?”
“呵呵。”楊忠國笑道,“這是兩碼事,雖然我抱怨這雪擋了我的路,但是卻不影響我欣賞它的美麗。”
“可惜少了和您一起欣賞的人,要不然會更加美好。”小武嘀咕道。
“你說什麼?”楊忠國微微皺眉。
“沒啥?我們快去掃雪吧!”小武說着,提着掃除向着街道上跑去。
楊忠國無奈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來到街道上,已經有人在掃雪,看到楊忠國與小武,都是親切的打招呼。
大家看着楊忠國,都是帶着好奇的眼神,最近一段時間,關於的他故事很多,關於他的傳言也很多。
“楊忠國。”
正在掃雪時,便老遠聽到一聲不善的喊聲。
他擡頭看去,看到伊卓正向着這邊跑來。
“聽說你的傷已經痊癒了?今天清晨還進行了晨練?”伊卓氣喘吁吁地問道。
楊忠國輕輕地點頭,不知爲何,對於這個伊卓,他是沒有一點好感。
“那你還賴在這裡做什麼?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白吃白喝,還勾引村裡的女人。”伊卓嘲諷道。
這裡的女人,指的自然是阿朵娜。
楊忠國皺着眉頭,臉色也沉了下來,眼眸中帶着一絲冷意。
“伊卓,你說話注意點。”他還沒說話,小武便忍不住,帶着一絲憤怒,說道:“什麼叫勾引?你找茬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地罵人。”
“哼,我只是說的事實而已,你看你這麼激動,是不是替你師父感到心虛?”伊卓冷笑道。
“你……”小武剛想要反擊回去卻被楊忠國打斷。
“小武。”
“師父?”小武皺眉道,在他眼中,楊忠國的形象一直很高大,怎麼能教伊卓任意嘲諷。
“不要搭理他,他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我們只要心裡清楚就好,至於聽到他說的話,就當是屁,放了便好。”楊忠國淡淡地說道,心裡卻是有一種離開這裡的衝動,他不想在伊卓與阿朵娜中間,做一個不明不白的人。
他轉身離去。
小武跟在後面,很是暢快,因爲楊忠國剛纔說的話就很令人暢快。
當然只是令他暢快,這話到了伊卓耳朵裡,卻是裸的無視。
他能感覺得到楊忠國說話時的冷漠,那種態度,就像時在聽一條犬吠一般,完全不用理會!
“楊忠國,我要挑戰你!”他怒聲喊道,驚動了周圍掃雪的人,大家都是很好奇的圍了過來。
楊忠國卻是無動於衷,繼續向前走去。
“挑戰?真是可笑。”小武搖頭嗤笑道,“現在可不是一個武鬥的年代,還真以爲自己是俠客?還是劍客?我估計是賤客,犯賤的賤。”
“楊忠國,在我們部落,當一個人向你發出挑戰,你要麼就接受挑戰,要麼就給我磕頭認輸!如果你不接受挑戰,就過來像我磕頭認輸。”伊卓道,看到楊忠國不迴應,以爲他是在害怕,於是變得更加囂張,也口無遮攔。
氣氛一下變得緊張,村裡人都是看向楊忠國,等待他的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