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啞人是聽不到聲音的,所以對於肖昂的聲音他不能理會,如果放下手中的槍,那一定會被肖昂懷疑。
楊忠國身子顫抖着,心裡沒有了主意,難道自己真的要再開一槍,殺死呂凱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傑裡忽然動了,他擡起手,手裡不知何時又多了一把手槍。
砰。
他開了一槍,子彈精準無疑的打到楊忠國的手槍上,將他手裡的槍打飛出去。
楊忠國心裡鬆了一口氣,裝作很是不解的樣子轉身看向肖昂。
“死一個就可以了,另一個留着試毒吧,你剛纔的表現很好,只是看着有些緊張。”肖昂注視着楊忠國,很隨意的說道,而且他是用漢語說的,這無疑又對他的試探。
楊忠國眯着眼,幸好自己這幾天一直在扮演聾啞人這樣的一個狀態,已經習慣了不聞不問,不去理會,否則還真有可能露餡。
他瞪着迷茫的眼睛,雙手比劃着,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一臉的無奈與不解。
“哈哈。”肖昂大聲笑了笑,轉身向着山下走去。
其餘的恐怖分子都跟着他走了下去,只有傑裡留了下來。
楊忠國望着幾人消失的背影,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傑裡蹲了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發現早已被冷汗浸透,不由嘆息一聲:“爲難你了,你放心吧,剩下的一人我會盡力救他,把他送出去,幫你傳遞情報。”
楊忠國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扭轉視線看着傑裡,“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傑裡道,“我會在他被拉去試毒之前把他救出來的。”
楊忠國輕輕地起身,扔掉了手裡的手槍,向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殺手你個殺手”
一聲怒吼傳來,那是呂凱的聲音。
楊忠國沒有搭理他,他的心裡有些迷茫,已經無力悲傷,他需要時間,來恢復一下情緒。
傑裡走到呂凱身邊,一腳踹在他的神聖,並用英語低聲罵道:“閉嘴,老子現在就拉你去試毒。”
說着,他拖着呂凱,同樣向着山下走去,不過與楊忠國不是一條道。
楊忠國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腦海中不斷地閃爍着周虎倒下的那一瞬間。
“是我殺了他,我殺了自己的隊友。”他怔怔地向着,伸出自己的雙手看了看。
那雙手有些粗糙,皮膚也有些黑,但是卻很乾淨。
他看着,卻有一種嘔吐之感,手上明明什麼都沒有,卻總覺得黏糊糊的,沾滿了鮮血。
“血髏”他握緊雙手,咬着牙關低語道,“這一切都是血髏造成的,都是肖昂造成的”
“我一定要殺了你們,阻止你們的計劃,爲趙志成隊長還有周虎隊長報仇”
他咬牙切齒,捶胸頓足。
狠狠地發泄了一番之後,他的心情不再像之前那樣悲傷,但依舊憤怒,可事情已經發生,在這裡痛苦折磨自己也無濟於事,就先蟄伏在這裡,等到時間成熟,再給血髏致命一擊。
這樣想着,心裡也好受一些,微微平復了一下,向着田地的方向走去。
傑裡拖着呂凱,將他關到了實驗室,而後來到了半山腰的屍堆前,命令幾名恐怖分子將其中幾具屍體擡下了山,裝到了一艘快艇上。
之後,他又返回了實驗室,打暈了呂凱,親自將他背到了船上,以試毒屍體毒性太大,以防在島上擴散爲由,要將這些屍體扔到海里而出海。
因爲凱尼在血髏組織中擁有很高的地位,所以那些恐怖分子並沒有太過懷疑,安心地放傑裡出海。
來到海上,傑裡將那些屍體綁上石頭,扔到了海里,這樣就可以防止他們上浮。
最後輪到呂凱,他在其身上充填了很多泡沫,保證可以在海上漂浮,然後將他扔了下去,自己開着快艇,返回了那座島嶼。
在進入冰涼刺骨的海水中的一瞬間,呂凱便醒了過來,而後開始不停打着冷顫。
他看着茫茫無際的大海,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明明是抓去試毒的,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呂凱漂浮着,發現自己身上填充了很多泡沫,這使他看上去很是肥胖。
他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態,除了冷之外便沒有其他不適的感覺。
“難道我還沒被試毒就被人扔了出來”他很是疑惑,想不明白到底是發什麼事情。
一陣寒風吹來,一口海水灌進了他的口中。
呂凱咳嗽了幾聲,發現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再在海里待一段時間,就會被凍的休克掉,依然難逃一死。
“不管了,先向前遊着吧,希望能遇到出海的船隻。”他想着,選了一個方向,用盡力氣游去。
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他看到了一艘貨船,而那艘貨船似乎也發現了他,向着他直直駛來。
呂凱興奮的揮手,同時自語,“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在血髏組織力裡我沒有死掉,那定不會死在這茫茫大海之上。”
輪船很快接近,呂凱被救了起來,而後回到了歐洲大陸。
老陳的別墅裡。
姜仕仁穿着破爛的衣服,坐在沙發上,滿臉的陰沉。
老陳,劉志坐在他的對面,看着姜仕仁,也不敢說話。
此時的他們,剛剛從城市的乞丐羣裡回來。
四天前,在休息夠之後,三人又扮成乞丐去街道上等了四天,結果一無所獲,連血髏組織的半點影子也沒有捕捉到,所以姜仕仁現在的心情纔會如此糟糕。
他的心裡很擔心楊忠國,六天過去了,也不知道他還活着沒有。
“隊長,我們還去守株待兔嗎”劉志憋了很長時間,忍不住問道。
姜仕仁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等了四天,一點動靜也沒有,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也沒有聽到有任何一個乞丐失蹤,我估計血髏需要的人夠了,所以沒有必要再來抓這些乞丐,這也意味着他們的研究已經到了尾聲。”
二人面色微變,老陳露着苦澀的表情,“難道我們真的阻止不了血髏了嗎”
姜仕仁搖頭嘆息,“現在全指望楊忠國、周虎、呂凱他們三人了,希望他們三人還活着。”
老陳與劉志無言,他們從來沒有過如此沉重與無力的感覺,尤其是劉志,以前在特戰隊的時候就是出任務,拿着狙擊槍就是幹,哪裡像現在這般坐在後方沒有辦法。
“我們現在怎麼辦”老陳說道,語氣很是着急。
姜仕仁想了片刻,沉聲說道:“再等一個星期,如果一個星期之後還沒有結果的話,那我們就離開這裡,回國準好準備防禦。”
“可是我們要從哪裡防禦”老陳問道。
“首都,依着肖昂的脾氣,他如果要製造恐怖襲擊,一定會是在首都。”姜仕仁肯定道,心裡已經在開始盤算着怎麼去應對這一次的危機。
便在這時,客廳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打開。
“誰”
姜仕仁等人的神經處於極度敏感之中,此時聽到開門聲,都是一驚,看向了門口。
“呂凱”姜仕仁驚聲道。
呂凱走向了他們,面色喜色地點點頭,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披頭垢面,穿着破爛的俘虜乞丐了,在被貨船救起之後,穿上的人很慷慨地給了他一套新衣服,還讓他在船室裡洗了澡。
“你是從血髏基地裡逃出來的嗎”楊忠國注視着他,緊張地問道。
呂凱神色黯然,輕輕地點了點頭。
“楊忠國、周虎呢”姜仕仁急忙問道,現在楊忠國的安慰纔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呂凱面色一變,露出背上之色,“周虎的身份被識破了,然後然後”
他結巴着,腦海中浮現出楊忠國殺周虎的畫面。
“然後怎麼了你倒是說呀。”姜仕仁急道。
“然後楊忠國殺死了周虎”呂凱說道,語氣中滿是悲傷。
“什麼”姜仕仁面色瞬間變得蒼白,連連向後退了幾步,“不可能,他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
呂凱哭喪着臉,“我也不相信,可事實就發生在我眼前。”
“那楊忠國現在人呢他怎麼樣了”姜仕仁急道。
“不知有什麼人幫助他,使用了易容術,成爲了一名外國人,現在是血髏組織的成員。”呂凱淡淡道,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怎麼會這樣呢”
聽着呂凱的話,姜仕仁也陷入了迷霧之中,有些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給我講講從你們進入血髏基地到你逃出來的所有事情,一件都不要落下”
呂凱點頭,正色道:“我們上了麪包車之後,被迷暈”
“我們贏了對決,可是楊忠國卻被帶走試毒,我與周虎都以爲他已經死了,可沒想到他卻以另一種身份重新出現”
“在幾名恐怖分子的圍觀之下,他向着周虎開了槍”
呂凱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將在島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完完整整、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邊。
這一說,便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說完之後,他都感覺有些口乾舌燥,急切想要喝水。
姜仕仁、老陳、劉志三人聽着呂凱的述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