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應了聲,便去取酒了。
她以前便住過東宮,所以哪裡有酒,她也是清楚的。
李荀將酒倒入酒杯裡,親自給李墨遞去一杯,“皇上,我這東宮裡,沒什麼好東西,慚愧。”
李墨倒也不嫌棄,端過酒杯,便與李荀碰了下,一口喝乾。
李荀這才道:“原來皇上是爲情所苦。”
李墨道:“他們都說,她已經死了。”
“德陽郡主?她可是你親眼看着被砍死的,怎地現在連自己也不相信了?”
“當時她身邊有個無雙城主,此人甚是狡猾,我可能被騙了。其後來到宮中的夢仙,我確定她就是解意。”
“你的眼力向來是很好,很少有事情能夠瞞過你的眼睛,你說是,那麼她就是。”
李荀喝了杯酒,又道:“爲什麼不去找她?”
“找了,已經有她的下落,我打算親自去將她接回來。”
“皇上纔剛剛登基,就打算離宮去尋佳人,似乎有點說不過去。況且,你雖然後宮空虛,可是父皇早已經給你許了妻,你真的完全不顧忌施柔嗎?”
李墨道:“她得了封號,得了園子,還想要什麼?”
又道:“我只能給她這麼多。”
“可是聽說她乃是全陽之體,乃是命師口中,能夠爲你保江山之人。”
“那又如何?朕的江山,朕自己保,若是靠個女人,那麼朕寧願不坐江山。”
李墨又道:“我要離宮,得有人替我坐陣。”
李荀點點頭道:“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有了。”
“是誰?”
“就是你。”
“我?”李荀愣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他可是登過基做過皇帝的,一直被詛咒似的幽禁着,可他做皇帝的時候,亦是有人擁戴的,當年蔣虎與李忠的龍城之變,若不是他及時反應占據半壁江山,如今的大越就可能變成蔣虎的了。
這證明李荀的實力也是可以的,這樣的李荀,李墨真的放心把朝堂交給他暫代?
李墨見他那樣子,忽然握起拳頭,在他肩窩裡打了下,“怎麼,想拒絕?”
這個動作是他們小時候最喜歡做的動作,乃是兄弟之間親密無間的感情動作,李荀的眸子裡忽然有些亮閃閃的東西,他笑着給李墨也來了一下,“我爲何要拒絕?當年不是說好的,你若當了皇帝,我便當你的權臣,如今你給了機會要我實現這個諾言,我當然要順杆兒爬了。”
李墨笑了起來,仔細一想,忽然發現,小時候從來都是李荀說,“三弟,等你當了皇帝等等等等——”
李荀從來沒有說自己要當皇帝。
想到這裡,他不由地又笑了起來。
“若我回不來了,這江山,交於你我才放心。”李墨道。
李荀此時心緒複雜,好半晌才道:“皇上,你一定要回來。你若不回來,我可制不住那個施柔,介時江山一定是支離破碎。”
李墨終於笑了起來,李荀也笑了起來。
隱隱似乎又看到了小時候那一塊,笑得天真無邪的兄弟。
……
又過了三天,李墨便向文武大臣宣佈,自己要去將逃宮的皇后帶回來,朝中大朝暫時由李荀代宣,同時指定四大輔臣輔之。
衆大臣自李墨登基後做的一系列事情,已經知道李墨的能力絕非浪得虛名,而且他做的大事中其中有一件,就是尋找皇后。對於李墨來說,尋找皇后真的很重要,衆大臣居然都沒有反對,只表示一定忠心等待李墨歸來。
之後,李墨便披掛一身黑氅,帶着衛階,打馬出城而去。
根據衛階得來的消息,此時的夢仙,正在南詔國。”
南詔國乃與大越交惡百年以上,兩國軍事力量及經濟力量,還有對周邊國家的影響力都在伯仲之間,但是南詔國曾明令,所有來到南詔國的大越人,不得從事高級勞動,不得開辦商鋪,越男子不可娶南詔女子,越女子不可嫁南詔男子,越人至南詔,只能做最苦最累的活兒,便是當奴才,也不得在六等以上。
實際上,在南詔國當奴才的大越人,多數都是九等奴才。
入關更是難上加難,通常需要有熟人符令及推介信,及各地方官員的印章,可以說大越人在南詔,將會舉步唯艱。
李墨與衛階打馬往南詔的時候,其中虞雲荻已經到達南詔的郢都城好幾個月了。
這一日,虞雲荻在屋中無聊,便走出來逛逛,此時她換上了南詔女子的服飾,附近很多人並不知道她來自於大越,因此還算熱情,路邊的小攤子都招呼她來買東西,她至一個做竹笛的攤子前,便站住,拿起一管笛子翻來覆去的看。
攤主是個四十幾歲精瘦的男子,笑着道:“姑娘,這笛子可是我家祖傳的手藝,音色絕佳,不信姑娘試試?”
虞雲荻道:“那倒不用,只是看這笛子做得頗爲精緻。”
她雖如此誇讚着,卻又並不打算買,其實她只是想起了之前李墨吹笛子的樣子,那是啥時候的事兒了?
她心裡莫名充滿了惆悵之感,又將笛子放回到攤子上,“不買了。”
攤主也不怪她,笑着說,“姑娘慢走。”
虞雲荻嗯了聲,便又往前逛去。
走着走着,忽然發現前面似乎有個熟悉的身影,定晴一看,那人一襲白衣,風流倜儻,劍眉星目,英俊異常,卻不是慕容楓又是誰?
此時,他正被幾個華服者簇擁着往一座酒樓而去,正走在戶外的樓梯之上。
虞雲荻小跑幾步,往那座酒樓而去,到了後,看見這個酒樓很是華麗,一樓大廳內都是普通食客,二樓則是明顯高檔起來的雅間兒,慕容楓他們自樓梯上了二樓,虞雲荻便也順着樓梯往上走,卻被一侍者攔住,“姑娘,您是吃飯還是尋人?”
侍者一看她一個單身姑娘,估計也不是在雅間兒吃飯的主,是以纔將她攔住,她想了想道:“我是和剛纔上來的那夥人一起來的,不過我是後到了些。”
侍者還是很疑惑,但又恐真的是那些客人的朋友,於是道:“跟我來吧。”
一會兒,便將她帶至一個房間門口,結果門口還有侍衛一樣的人守着,將二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