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看了看身邊的洪烈,“我是因爲得到他的幫助,才逃了出來,但是他卻再次上了元朔的惡當,竟被困在這鮫人墓多年。”
洪烈想到元朔,面色憤憤,又道:“那又有什麼,他還不是死在我的前面!”
虞雲荻看向無雙城主,因他戴着面具,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卻看見他緊握雙拳,似乎很是激動又壓抑着的樣子。
虞雲荻道:“所以,你並不是李墨的孃親。”
“自然不是,李墨乃是元朔那賤人的孽種,他的出生直接害死了琉,他本不該在這個世上!”
虞雲荻的心怦怦怦狂跳起來,緊張的四處張望,她總覺得李墨還在這裡,她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氣息,若他聽到倪夫人的這些話,不知道心裡會是多麼的難過,他的出生,被釘在恥辱柱上多年,直到現在終於坐實,於他來說,又是一重很大的打擊。
但是她又確實沒有看見李墨……
心內稍安,又問,“那麼,是你化名波旬,暗中策劃了很多大事,包括當年元朔皇帝決定出兵圍巢徂徠山?”
“徂徠山衆人,全部都該死,這件事的確是由我暗中推動策化。”
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仇人,虞雲荻心頭又是激動又是憤怒,更多的卻是不解,大聲問道:“爲何?這是爲何?你到底與徂徠山衆人,有什麼仇,什麼怨?竟一定要血屠他們!”
“你不知道嗎?真是可憐,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什麼?”
“你知道,你爲什麼沒有父母,卻從小跟着祖奶奶長大嗎?”
“我父母早逝,我自然是跟着祖奶奶長大。”
“不,那只是你的祖奶奶騙你的。事實上是,李的父母曾經偷偷下山,並且在山下以正義之士自居,而興風作浪,當年,琉愛上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便是你虞雲荻的父親,可是你父親竟是隻願守着你的孃親,不願娶她,她傷心失意之下,纔會回到元朔那裡,而遭遇惡運!”
虞雲荻眨了下自己的眼睛,萬萬沒料到,自己的父母與李墨的父母竟有淵緣。
聽得倪夫人繼續道:“那個臭男人即執意要守着自己的娘子,卻爲何又來勾搭琉?他欠了風流債自然是要還,況且琉可不是普通的女子,我與她二位一體,我們從來就沒有輸過!”
倪夫人說到這裡,眼睛裡滿是驕傲和偏執,哈哈狂笑起來。
虞雲荻的聲音顫了起來,“那我的父母他們——”
“他們後來沒事人似的,回到山上去了,居然還涎下了你這個小孽種,他們幸福的生活着,完全忘記了被他們害慘的琉。本來他們一直在山上,或許還能多活幾年,可惜他們太自大,過了些許年,便又再次下山,這一次,他們是沒有機會再回到山上去了,我殺死了他們,你知道嗎,他們死得很慘,受了比琉要痛十倍的苦!”
虞雲荻緊咬自己的脣,萬萬沒有料到,從根源上講,自己與李墨之間,也是解不開的孽緣!
“你好狠,這麼說,你的兒子,賀蘭赤心,化身慕容楓,於上京出沒,不過是你給琉報仇的工具而已,那麼慕容錚呢?慕容嫣呢?他們又是什麼人?”
“他們乃是洪烈之子女,洪烈被元朔所害,被困鮫人墓,他的親族開始追殺他的家人,滄瀾之國的老龍族與元朔的交情可是很深的,況且他對洪烈有愧,我猜想他定會安排洪烈之子女,所以便將赤心也安排與他們兄妹一起逃跑,讓人以爲三個人都是洪烈之子。
果然,元朔後來費盡心機,讓那顧延適‘無意’間收養了三個人,否則,三個流浪的孩子怎樣那樣好命遇到顧相呢?”
“你算準了,元朔皇帝出於對洪烈的愧疚,會收養他的孩子,而你就刻意安排賀蘭赤心成爲三個孩子之一,目的不過是爲了讓他在南詔長大並且容易接近元朔,從而達到興風作浪的目的。”
虞雲荻說到這裡,便又道:“可是,你與洪烈又是什麼關係?爲何對他如何瞭解?賀蘭赤心的父親又是誰?”
這已經涉及到賀蘭赤心的身世了,倪夫人不由自主地向賀蘭赤心看了一眼,道:“他即是如今的南詔太子,當然便是賀蘭家的人,他的父親乃是如今的賀蘭皇帝。”
“你說謊!賀蘭赤心的父親並非賀蘭皇帝,他根本就不是賀蘭家的人,他是獨孤傲的兒子對不對?當年獨孤傲本來是元朔皇帝身邊的儒臣,很得元朔皇帝器重,若是他沒有拿走那半面虎符,可能現在依然還是大越的紅人,他當年,定是應你的要求進入宮中,冒下大不諱之罪,冒險由琉的手中拿走半面虎符,因此才惹來殺身之禍。”
虞雲荻這時候走到了無雙城主的面前,道:“就算你不願拿下面具又如何?我已經知道你是誰。”
聽得倪夫人一聲冷笑,“那又如何?不管他的父親是獨孤傲,還是當今的賀蘭皇帝,他的身份都足夠高貴。”
虞雲荻道:“所以,他真的殺了施柔,用了獨孤解意這味藥,所以他現在已經破了雙鳳咒,如今,他不必與我同生共死。”
倪夫人呵呵笑了起來,“你不過是徂徠山的一介孤女,你沒有資格要求他與你同生共死。”
這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真相大白。
虞雲荻是知道洪烈的功夫的,想到他之前有很多年被困鮫人墓內,於是走到他的面前道:“洪烈,你的兒子便是後來的慕容錚,你的女兒便是後來的慕容嫣,你不想知道他們這些年過的怎麼樣嗎?你必是被倪夫人美色所迷,你竟妄想動倪夫人,現在你明白,自己爲什麼被困鮫人墓了嗎?”
洪烈道:“我乃是老龍族傳人,我有妻子有孩子,但我又愛上別的女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你爲了這個女子,幾乎失去了一切。你知道嗎,這個女子她從來不屬於你,很久以前,她和她的姐姐琉,共屬於元朔皇帝,後來他們與元朔皇帝反目,一個被元朔皇帝遭踐,另外一個則愛上了獨孤傲,倪夫人現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自己最愛的兩個人報仇,一個是琉,一奶同胞,對琉的遭遇感同身受,永不能忘。
一個是獨孤傲,她費盡心機想要毀了元朔皇帝的江山,爲她曾經最愛的人報仇,卻利用了你與你的兩個孩子。
你真可憐,而她,差點就得逞了,不過,好在有李墨在,李墨保住了大越的江山,他沒有做辱沒自己身份的事情,雖然他在你們看來,是一個恥辱的出生!”
這時,又在哪裡傳出轟轟的響聲,並且嘩嘩的水聲也忽然加大,應是之前那個破洞破裂了或者哪裡又出現了裂洞,腳下的水已經快要到腰部,再過得一時片刻,便真的要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