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雲心裡一陣無語,哪有這樣當街攔個人就說要嫁女兒的,這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嘛!
但她又不能拿這普通的老百姓怎麼樣,好歹剛剛人家還幫着帶過路,難不成還能一顆霹靂雷火彈炸了她們不成!
“大娘,我已經娶妻了!而且是個悍妻,家裡就連個侍女都不讓進,哪裡還能收房啊!”爲了讓她知難而退,凌兮雲還特意舉了幾個連她自己都覺得過分的野蠻女友的例子。
但那大娘還有那姑娘不但不覺得可怕,反而還淚眼汪汪的看着自己,泫然欲泣的說道:“公子,看你一表人才,沒想到你在家裡過的這麼苦!娶了這麼一個兇悍的媳婦,你這一輩子可就毀了。不過,不用擔心,我們桃花絕對是個溫婉可人的好姑娘。如果公子您礙於夫人的面,不能將桃花接近府裡,那就在外頭置個宅子也成,到時候我去照顧桃花,等你什麼時候有空了,再過來。”
大娘一邊說,一邊還曖昧的朝着凌兮雲眨了眨眼,做了個你懂得表情。
凌兮雲被她這麼一個老南瓜的媚眼一瞥,差點沒把昨天的飯都吐出來。
這大娘的臉皮也太厚了吧,難不成這姑娘是嫁不出去了嗎?
凌兮雲抽空打量了一眼那個叫桃花的姑娘,長的也不差啊,雖說不是什麼傾城之色,但也算是小家碧玉,總歸是不至於要當街攔夫的人。
見凌兮雲有意往桃花身上看了兩眼,那大娘連忙將小姑娘從身後扯了出來,大大方方的放到凌兮雲的面前,任君觀賞!
“公子,你看看,我們桃花,這身段,這模樣,就算是做個官太太也是綽綽有餘的。收了她,你可不委屈!”大娘一邊說,一邊扯着桃花在凌兮雲面前轉了個圈。
雖然這大娘一臉的熱絡,不過看那桃花,好像並不是很願意,幾次扯着大娘的衣服,示意要回去,但大娘卻狠狠的瞪了她好幾眼。
“這,是你的親生閨女嗎?不會是你拐來的吧?”凌兮雲一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麼會是拐來的呢!這真的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閨女!要不是得了,不是,要不是爲了給她尋個好婆家,我這老太婆至於這麼不要臉嗎?”
說着說着,那大娘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嚎了起來。
周圍的路人都圍着他們幾個指指點點的。
凌兮雲剛想開口說話,這時,前去通報的童子便從門裡出來了。
一看門口亂哄哄的,那童子連忙大聲喝道:“幹什麼,幹什麼!敢在我們老爺的門口鬧事,信不信我立馬去報官,讓衙門的人把你們統統抓進去吃牢飯!”
大概是因爲這幾天經常有人來接穆青燕等人前去王宮,所以對那童子的話,衆人也信了幾分,連忙就一鬨而散。
只剩下這老婆子還有那一臉窘迫的桃花姑娘。
“凌公子,我們老爺請您進去。”見大家都走了,童子這才走到凌兮雲身邊恭敬的說道。
“那這……”凌兮雲指指地上的婦人,還有那站着的姑娘。
“不必管她,過一會她自己就會走了。”童子好像已經是見怪不怪,跟那老婆子,看起來已經有過對手戲了。
“誒,慢着!公子,你怎麼能走呢?您還沒說我們桃花,您怎麼安排呢!”見凌兮雲要走,那老婦人連忙上前想抓住她的衣角。
凌兮雲只是微微往後退了一步,那婦人便抓了個空。
“李婆子,你還有完沒完了?還不趕快帶着你那個瘋子女兒離開這裡,不然的話,我這就去報官,讓你去衙門裡給她找個婆家!”一見那婆子居然不依不饒,童子立刻大聲喝止,然後便將凌兮雲帶進了門裡。
大門一關,那母女倆的身影便被隔絕在了外頭。
“你認識這兩個人?”凌兮雲問道。
“哦,她們啊!她們在我們這一片已經是出了名了的。那李婆子據說是北朝逃難來的。家裡的男人死在了路上,只有她們母女倆活了下來,來到了咱們鬼蜮的天心城投靠親人。但沒想到那親人,早就已經不在了。所以兩人只能靠着到處打點零工過日子。好在那李婆子有一門裁縫的手藝,一開始,母女二人過得還算不錯。”
說道這裡,那童子嘆了口氣,然後才接着往下講:“只是,這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們家那閨女桃花,就跟中了邪似的,不分白天黑夜的說胡話。老說什麼現代啊,坐飛機啊,她不是這裡的人啊。總之是一大堆沒人聽得懂的話。”
現代?!飛機?!一聽那童子的話,凌兮雲頓時眼睛一亮,心裡咯噔一聲,這真是巧了,不會是遇到同仁了吧!
“那後來呢?”凌兮雲問道。
“後來,大家都說桃花碰上不乾淨的東西了。所以李婆子就請了很多道士和尚來驅邪。家財散盡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好在那桃花倒是好了一些了,再也不說胡話了。”
“那怎麼她們現在要這樣?”既然人都治好了,還不好好過日子,整這幺蛾子幹嘛!
“還不是因爲錢麼?李婆子當初爲了給桃花治病,借了不少錢。尤其是欠了那周員外整整二十兩銀子。如今,周員外上門要債不成,就想強娶了桃花回去做姨太太。李婆子心疼女兒,哪裡能肯!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是拉到衙門口,周員外也是有道理的。所以李婆子就想着趕快給桃花找個夫婿嫁了。這纔看到你們這樣書生打扮的人,就撲上來了。我們老爺之前也被那李婆子糾纏過好幾回呢!”
想起穆青燕當時面色鐵青的模樣,童子就忍不住的笑了笑。
“那你老爺沒管管?”不過是二十兩銀子,穆青燕應該能解決啊。
“老爺想管,但實在是不好管。那李婆子愣是不要銀子,只想把他們家桃花硬塞給我們老爺。老爺說了好幾次,李婆子都不聽,後來也就隨她去了。”
真不是穆青燕不管,實在是拿那樣已經不知道羞臊爲何物的老婦人沒有辦法了。
凌兮雲能夠想象穆青燕當時的尷尬表情,淡淡一笑之後,便跟着那童子到了穆青燕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