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雲跟着靈兒一起到了宛如的房間,正好看到宛如從牀上爬起來,準備喝水。
一見凌兮雲憑空冒了出來,宛如手中的茶杯差點掉到地上去。
“王……王妃,你回來了?”宛如顫聲問道,問完之後,還有些呆萌的揉搓了幾下自己的眼睛。
“怎麼了?不過就是一個多月沒見,不認識我了?”一看到宛如這憨憨的模樣,凌兮雲就忍不住的想笑。
“當然不是!只是宛如許久沒有見到王妃了,太激動了。”擡起袖子,輕輕擦了擦幾乎鑽出眼眶的淚花,宛如提心吊膽了這麼久,今日終於可以放下心頭的擔憂,開懷一笑了。
凌兮雲心疼的拍了拍宛如的手,十分感慨的說道:“我不在的日子裡,辛苦你了。也怪我安排的不好,當時走的太匆忙,實在應該先跟你說一聲的。也免得你爲我擔心。”
“王妃不要這樣說。宛如知道,王妃的安排一定有您自己的用意。再說,宛如也沒有很辛苦,一點小傷不礙事。而且靈兒他們已經拿了藥給我吃了,我都已經好了。”說着宛如還賣力的在凌兮雲面前蹦蹦跳跳的,用以證明自己已經痊癒了。
“好了,別跳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坐下,我給你把脈。”凌兮雲說着就伸手將宛如按回到了牀上。
“這,不太好吧。我都已經好了,王妃不用這樣的。要不,還是讓靈兒來吧。”宛如哪裡敢讓凌兮雲動手,這可是王妃誒,又不是一般的醫女。
“好了,你就不要推辭了。我那半吊子的醫術,哪裡能和師父比啊!你就好好坐着,師父知道你受了傷,如今可是特意爲了你才從軍營裡趕回來的。所以,你還是乖乖聽她的吧。”靈兒從旁勸道,一邊說,一邊調皮的笑着。
這樣的日子,她真是久違了。
一切又彷彿回到了從前,只要有王妃在,她們便能什麼也不用擔心,什麼也不怕的隨心所欲。
“啊!王妃是特意爲了我回來的?”宛如簡直不敢相信,王妃竟然會這樣對她,整個人頓時都有些愣住了。
凌兮雲微微一笑,也不多做解釋,讓他們這樣以爲,總好過讓他們知道自己是跟帝無殤賭氣,所以才找了藉口回來,那也太跌份了,有失王妃的身份體統。
趁着宛如愣神的功夫,凌兮雲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手指搭上了她的脈息。
沉吟片刻之後,凌兮雲這才笑着開口說道:“不錯,靈兒的醫術大有長進,宛如這傷已經是好了一大半了,剩下的只需要好好調養幾天,就能完全恢復了。”
被凌兮雲一誇獎,靈兒頓時覺得十分的榮幸,但她也知道,這可不是她的功勞。
“哪有哪有,都是師父的藥好。我平日裡給宛如開的藥方不過就是補氣益血的,哪能治的了宛如那麼重的內傷啊!要不是有您的兩顆玉露丸,宛如恐怕早就已經沒命了。”
想起當日躺在血泊當中,滿身泥濘的宛如,靈兒至今還覺得有些後怕。
還好自己身上藏着玉露丸,否則,在那樣的緊急關頭,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對。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靈兒才清醒的意識到,自己之前所學的不過就是些皮毛,虧自己還沾沾自喜,自以爲得意,但真的到了危急關頭,那些毒粉卻一點用都沒有。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親愛的姐妹,在痛苦中掙扎,拿起筆,卻不知道用什麼藥才能救她的命!
也是自從那次以後,靈兒在心裡偷偷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跟凌兮雲學習醫術,她再也不要經歷一次那樣噩夢般的場景了。
“玉露丸?我記得我好像只給了月初他們每人一顆,剩下的都給帝無殤吃了。我以爲你們平日裡都在深宮中,應該不會有機會受內傷,所以就沒給你們。你怎麼會有?”凌兮雲有些好奇的問道,她能看出靈兒在這次的事情當中受的驚嚇不小。
她平日裡總是沒心沒肺的大哭大笑,但如今面對宛如的時候,卻時常有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凌兮雲不想她丟掉原本應有的靈氣,所以才這樣的問出口,好讓她解開心裡的結,放鬆緊繃的心絃。
“就是上次在南朝的時候,府裡進了刺客,您讓我去給他們拿解藥分發下去,那時候多了一顆,我就放在身上了。多虧我當時那麼一順手啊,不然,宛如小命可就不保了。”
靈兒笑嘻嘻的解釋了自己身上的玉露丸,絲毫沒有察覺到凌兮雲的用心。
“對啊,多虧有了你。如果不是你,宛如的傷恐怕沒有那麼快就能好。靈兒,這都是你的功勞。我雖然研製出了玉露丸,但是如果沒有你機緣巧合留下一顆,宛如也不能得救。所以,靈兒,宛如能夠撿回一條命,全都靠你。”
凌兮雲很認真的看着靈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將這些話,說給她聽。
靈兒原本還笑着的臉,在凌兮雲的言語間,終於垮了下來。
她一直僞裝的輕鬆自在,也在此刻全部全部煙消雲散。
靈兒有些怯怯的擡起眸子,先是看了一眼凌兮雲,隨後又看了一眼宛如,這纔有些哽咽的開口說道:“師父,我真的好笨,對不對?我差點沒能救了宛如,就差一點。如果我當初能夠在醫術上多用點心,而不是每日只知道擺弄那些毒物,宛如也就不會受那麼多苦。”
靈兒的神情讓凌兮雲看了就覺得心疼,原本那樣明豔的一個小丫頭,在經歷了家庭劇變以後,好不容易再找到一個棲身之所,雖然平日裡看起來她似乎對這一切並不在意,但很多事情,早就在心裡留下了陰影,她應該很怕再失去任何一個在乎的人了吧。
“那天,宛如就那樣奄奄一息的躺在牀上,周圍都是血。她痛苦的都快不能呼吸了,但還是揪着我的衣服,讓我將這一切告訴大王。我好想救她,我想給她把脈,開藥,我想治好她。可是,當我握着她的手腕的時候,我卻聽不出來,她的脈搏到底代表了什麼,我又該給她用什麼藥,才能治好她的傷勢。”想起當時的手足無措,靈兒依舊覺得心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