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洗不知道,一洗嚇一跳,這水竟讓都成了灰色的了。
咦,她到底是怎麼忍得住,一個月不洗澡不洗頭的,太可怕了吧!
洗漱乾淨以後,凌兮雲頓時有一種再世爲人的感覺,甚至覺得自己的體重似乎都清減了不少。
只是當她想要換上從前的衣服,卻發現腰身已經極度不合適了以後,她的心情頓時又跌進了谷底。
早知道就不該在帝無殤露出那副柔弱模樣的時候心軟了,這一個月以來乖乖聽話灌進去了那麼多的補品,害得她胖的連衣服都穿不進去了。
凌兮雲簡直欲哭無淚,但事到如今,後悔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她只能重新拿起懷孕時候做的那些大號的衣服,準備往自己身上套。
只是帝無殤既然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那有關凌兮雲的這件小事,又怎麼可能會被忽略呢!
就在凌兮雲老大不高興的時候,靈兒已經捧了一早就爲凌兮雲量身定做的華服,還有搭配的一整套頭面進來了。
“這是什麼?”雖然心裡有些數,但凌兮雲還是裝作不高興的問道。
“回稟王妃,這是大王讓鬼蜮的繡娘們,爲你量身定做的,就預備着今天穿呢!除了衣服,還有這些首飾也是,都是昨天剛剛送過來的。”靈兒滿臉都是促狹的笑意,但話卻說的一本正經。
“裝神弄鬼!”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凌兮雲心裡卻早就已經樂開了花。
這傢伙,什麼時候竟然這麼體貼了!
新做的衣服果然是極其的合身,凌兮雲在穿衣鏡前來回轉了好幾圈,心情美麗的不得了。
梳妝打扮好了以後,她便迫不及待的往前頭走去。
因爲這是在軍中,所以帝無殤將滿月酒放到了校場來辦。
流水式的筵席,足足擺了好幾百桌,不僅如此,他還下了命令,今日軍中所有將士都可以高高興興痛痛快快的喝個不醉不歸!
將這場滿月酒的場面辦的是轟轟烈烈。
席間,凌兮雲和帝無殤一手一個抱着兩個孩子坐在主桌上,賓客一個接一個的過來敬酒,場面熱鬧得不得了。
再加上有毛豆豆這個湊趣的,還有靈兒那個活潑的,氣氛被他們兩個一言一語帶動的很不錯。
但偏偏在這個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裡,有人竟然不請自來!
就在大家推杯換盞,喝的正高興的時候,李師傅突然來到帝無殤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凌兮雲耳尖的聽到了“北朝”兩個字,至於具體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但看到帝無殤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凌兮雲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裡面絕對沒有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帝無殤將孩子交給了站在一邊的乳母,隨後便找了個藉口從席間退下,跟着李師傅一起往議事廳去了。
大家都知道帝無殤如今不同以往,事務繁忙,所以也都沒多想,只有凌兮雲有些不放心,過了一會也偷偷的跟了上去。
到了議事廳外頭,她故意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邊聽着裡面的動靜。
兩邊的守衛想要稟報,卻被凌兮雲一個瞪眼給嚇住了,只好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凌兮雲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便認真的聽起了裡面的動靜。
“你是說北朝的景王帶着賀禮過來了?”帝無殤的聲音裡充滿了質疑。
“是的,來人是這樣說的。”這是李師傅的聲音。
北朝的景王,這又是什麼鬼?
凌兮雲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事實上,對於北朝的人,她都沒有印象,因爲北朝畢竟跟他們之間隔着那麼大一片海域,不認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們與北朝素無來往,他們怎麼會突然不請自來?”帝無殤很奇怪。
“他們說,是王妃的舊識。”話說出口的時候,李師傅也覺得有些奇怪,王妃竟然連北朝的人都認識嗎?
“王妃的舊識?王妃怎麼會認識北朝的人?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我看,他們就是故意來搗亂的,轟出去就是了!”帝無殤一聽就覺得假,凌兮雲未嫁之前,在東朝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向他彙報,什麼時候跟北朝有瓜葛了?
而自從嫁給了他之後,他們兩個每日形影不離,凌兮雲做過什麼事,見過什麼人,沒有他不知道的,裡面沒有一個北朝的人!
要說唯一可能接觸到北朝,那就是上次爲了他不顧一切的去長白山尋藥。
但那次的經過,後來凌兮雲都有跟他仔細講過,沒聽她說有跟北朝皇室有牽扯。
帝無殤對於凌兮雲那是絕對的信任,既然凌兮雲說沒有,那就一定沒有。
所以他自然第一時間將來人當做了招搖撞騙,別有用心的人,這樣的人,他怎麼可能會讓他進到軍營裡呢?
“等一下!”但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凌兮雲的聲音。
緊接着她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雲兒,你怎麼來了?”帝無殤面上只有錯愕,並沒有一絲不悅。
倒是李師傅,神情當中顯得有些不自然。
“我看你臉色不好的匆匆過來,心裡擔心,所以就跟着來了。”凌兮雲笑着上前說道。
“至於你們說的話,我剛剛在外面的都聽到了。我的意思是,既然來人說是我的舊識,那不妨請他們進來看看,要真是老朋友,別的沒有,美酒管夠。但如果不是朋友,那一定就是居心叵測之人,這樣的人,怎麼可以輕易的放過,過來攪和兒子的滿月酒,怎麼也得吊起來打一頓!”
凌兮雲的態度很坦蕩,彷彿她的事無不可對人言,這樣的做法,倒是讓開始有些不自然的李師傅,感覺到面上有些火辣辣的。
“嗯,你說的沒錯。確實應當如此。”帝無殤點了點頭,便讓李師傅過去將人請進來。
沒過多久,來人便在李師傅的帶領下,掀開帳簾從外面進來了。
凌兮雲仔細的打量着跟在李師傅後頭的那個人,那人身穿白色儒服,頭髮高高束起,僅以一根白玉簪子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