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鳶說完想說的話,直接站起身就要離開酒肆。
百里景辰被她的舉動搞得懵了,搶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去路。
“九鳶,你知道我不是這麼想的!”
“究竟怎麼想,跟我沒有關係。我只在乎事實,結果,僅此而已。”九鳶甩掉百里景辰的手,就慌不擇路的朝前跑去。
此刻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是女子,就是因爲她是女子,所以纔會有這樣的脆弱,纔會輕易的被感情左右!
如果她是男子就好了,能夠做到的事情一定比現在多得多!
九鳶痛恨自己的無能,可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復仇!
即使被人人當成魔鬼,她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她堅定的朝前跑去,直到精疲力盡時擡頭看去,這才終於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什麼樣的景象。
“將軍府?”
九鳶看着面前的幾個大字,回憶瞬間在眼前閃現,父母的臉又出現在她的面前,那些悲慘的記憶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刺中了她最柔軟的地方。
“很好,該怎麼樣償還這些痛苦,我已經想清楚了。”
九鳶冷笑起來,站起身就朝着將軍府走去。
百里景辰最後並沒有追上九鳶的腳步,他也不知道自己追上去之後到底應該怎麼跟九鳶解釋,他並不是有心說那些話刺激她的。
其實他已經知道九鳶的身份就是九明宵的女兒,那個受盡磨難,卻不知道如何倖存下來的女孩。
霎時間,百里景辰有種想要將自己殺了的衝動,與馮芸相比,她什麼罪都沒有,又是爲什麼要承受跟自己毫不相干的痛苦的?
其實這世上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講,是他太過自以爲是了。
同樣是將門之後,難道九鳶就比馮芸要差勁,所以不得人憐惜嗎?他爲什麼要說出那樣的重話去刺激她!
“該死!真是該死!該死的人是我!”
百里景辰重重的將手砸在桌面上,只不過這種疼痛跟心痛相比,
卻根本不值一提。
其實他就是被該死的自尊折磨,感到很多地方比不上九鳶,這纔會做出這種失去理智的事情,說了那樣傷害他人的話。
可是結果只是兩敗俱傷。
九鳶卻是已經恢復過來,她冷靜的回到房中,絲毫不意外馮芸已經在房中等着她了。
之前她跟馮芸已經約好要在這時候見面,只是今天的計劃差點就被百里景辰破壞,幸而最後關頭兩人鬧翻了,所以她才徹底擺脫了他。
“軍師,我還以爲你不回來了。”
馮芸笑了笑,她從椅子上站起身,正準備向九鳶行禮,卻被她阻止了。
“馮小姐不必多禮了,我們還是談一談正事要緊。”
“明嬋軍師,到底有什麼需要馮芸做的,儘管開口,哪怕是這一條命不要,我也要將功補過。若不是軍師和五皇子,我之前做的事情已經暴露,此刻估計已經在斷頭臺了,說不得還要連累九族。”
馮芸想起之前被奶孃陷害的事情,頓時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她這幾日一直等着九鳶將最後的計劃跟她說清楚,雖然表面上維持着平靜,實際上沒有一刻不被真相折磨。
也許她只有死了,才能夠徹底的恢復真實的寧靜。
“都是我害死了他們,那些戰死的士兵,還有那些無辜被水匪害死的人,都是我的錯。”
馮芸眼中有着黯然和痛苦,九鳶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可她能夠轉移她的注意力。
“其實這一切很簡單,我希望你能夠陪我演一場戲。之前我跟你說過的大牛,你還記得嗎?”
“大牛?這個探子不是被軍師抓起來了嗎?”
馮芸愣了一下,隨即清醒過來,瞬間明白九鳶的用意。“軍師想要我帶着這個探子一起回到水匪的老巢?”
“沒錯,正有此意。”
九鳶重重一點頭,當即將自己的計劃全部詳細的跟馮芸說了起來。“之前我發現了大牛的身份,可是當時我並沒有順勢解決他,反而將他控制了起來,現在正好能夠讓你演一場好戲。”
百里景辰此刻若是聽到九鳶的話,一定會後悔無比,因爲他只知道九鳶一定會將每個人都解決乾淨,卻忘記過問這個探子的事情。
如果他能夠及時想起這件事,其實九鳶的計劃也未必就能夠做到天衣無縫。這應該算是陰差陽錯。
馮芸突然聽到九鳶提起暗探的事情,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九鳶會有這樣的計劃。
不過她對九鳶卻是由衷佩服的,“我原本以爲這個探子已經被軍師解決了,畢竟林公子已經死了,這個探子似乎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馮芸的想法很簡單,她只覺得這樣的探子留在身邊太過危險,以九鳶的謹慎和足智多謀,也沒有必要故意將探子留下,甚至連奶孃都被她解決了,更加沒有必要留下一個暗探。
然而他們都不是九鳶,當然不會清楚她一切的想法。
“棋子當然要物盡其用,不要忘記,一兵一卒可以奪帥。”
九鳶笑着解釋,順便將一把鑰匙交給了馮芸。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牛此刻就在揚寧縣,一家酒肆的地窖中。你按照我給你的信物去找掌櫃,他會帶你去救大牛。到時候你就向他表示自己知道了重大的秘密,想要帶他逃離這裡,要他將你帶回水匪的老巢,因爲馮將軍接下去將會攻打水匪。”
“我這麼做,是不是會暴露?”
馮芸並不擔心會因此喪命,只是她覺得九鳶的計謀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高明,似乎只要仔細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破綻。
大牛未必就會相信她的謊言,反而容易讓她陷入絕境。
九鳶卻輕輕搖頭,對她解釋起來。
“馮小姐,我還需要教你一件事,攻心爲上。”
“什麼意思?”
馮芸感覺九鳶很神秘,似乎什麼事情到了她手中都可以被輕易的解決,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她絲毫不懷疑九鳶若是男子,將創下怎樣的功績。
只可惜大慶雖然民風開放,卻還是不讓女子入朝爲官的。
“明嬋軍師,請賜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