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恩攙扶着媽媽回到臥室,容媽媽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不少,那張結婚證容恩沒有再看見,也沒發現被撕毀,定是藏了起來。
出去的時候,林清月已經走了,整個客廳內瀰漫着那股囂張的香水味,雖然是清香淡雅,聞起來,卻依舊刺鼻。
餐桌上的飯菜已經結凍,容恩將電飯煲內的粥盛出來,這會天已經完全亮了,晨起的時候有霧,隨風灑進來的時候,有種微涼的感覺,滲透進皮膚內,沁潤無比。
她原以爲林清月走了,便能恢復這大年初一的安靜,卻不想,麻煩接踵而至。
門外傳來劇烈敲門聲的時候,容恩正在廚房,她放下碗筷,心中驀地一沉,站在原地沒有動。
容媽媽披着外套走出來,神色有些倦怠,頭髮也沒有梳理,就披在頸間,“恩恩,怎麼不開門啊?”
“媽……”容恩張了張嘴,也不知道究竟在害怕些什麼,外面的人沒有耐心,已經開始叫罵,“把門打開,怎麼,做了丟臉的事就躲在家裡面不敢出來見人?我告訴你們,再不開門,我就一直在這罵……”
外面的聲音完全是陌生的,容恩已經聽見鄰居開門地動靜,“喂,你大清早的在這煩不煩人啊,你找誰啊?”
“我找裡面的狐狸精,她搶了我老公,你們來評評理,我該不該罵她……”
劉大媽穿着拖鞋走出來,“你把話說清楚,誰是狐狸精?我看你這人大清早找抽吧?”
“就是裡面的……”
容恩哐一下將門打開,外面站着的婦人大約40幾歲的樣子,就是很普通的穿着打扮,容媽媽跟着走出來,“你是誰?”
那人先是怔了下,爾後反應得很快,撲上去就揪住容媽媽的衣領,“就是你這個狐狸精,你勾引我老公,還在外面生下這個私生女,以爲我都不知道嗎?20幾年了啊,我一忍再忍,我不介意你當小三,現在你又要來破壞我的家庭,老天哪,你睜開眼睛看看吧……”
“媽——”容恩急忙拉開婦人的手,對方順勢躺倒在地上,“哎呦,打人了,就連你這個私生女都欺負我……”
容媽媽氣的臉色煞白,住在樓上樓下的鄰居聽到爭吵都在圍聚過來,容恩已經猜到這事同林清月脫不了關係,她自己拉不下這個臉,便找了人來往家裡潑髒水,“你說我是私生女,那好,我問你,你丈夫叫什麼名字?”
“你還有臉說我丈夫,他現在夜不歸宿,就是被你們母女倆給教唆的,我要和你們拼了……”婦人抓緊速度從地上爬起來,褲子上還沾着大團的灰塵,容恩護在媽媽跟前,劉大媽也趕緊過來拉架,“你這人……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
“報啊,你報啊……”婦人揮舞着粗糙的雙手,嘴裡一個勁謾罵,“最好讓別人都來看看這家人的醜事,她搶人老公,不要臉啊……”
“你——你——”容媽媽只覺頭暈目眩,一時腳步趔趄着,忙伸手扶住門框。
容恩臉上被那瘋婆子打了幾下,半邊臉頰紅腫起來,“我知道這種事情,就算我再長十張嘴巴都說不清楚,你回去告訴她,讓她別在背後玩這一套,她想把事情鬧大,我們就奉陪到底,他們容家不怕撕破臉,我更不怕!”
那婦人聽聞,手裡的動作也僵住了,臉色有些尷尬,彷彿是被人當面拆穿了很難下臺,容恩推開她,回去拉住容媽媽的手,“媽,我們進去。”
“別想走……”
婦人自然是想讓母女倆出大丑的,這也是她拿錢的目的,她三步並作兩步撲上前,雙手死死拉住容恩的衣袖,“還我老公,你們這兩個不要臉的……”
容恩順手將容媽媽推進屋內,反手甩開,卻不想婦人一時沒有站穩,腳後跟在樓梯口絆了下,整個人便直直地向下栽去,“啊——”
伴隨着接二連三的撞擊聲,容恩忙衝過去,只見那人就躺在樓梯轉角的地方,腦袋磕在最後一級臺階上,大團鮮血正順着頭部蔓延出來,眼睛緊閉着,意識全無。
容媽媽聽到動靜出來,嚇得雙腿癱軟,幸虧邊上的鄰居扶着,“快,快打120吧。”
劉大媽抹了抹前額的汗,奔進容恩家裡,拿起電話的時候手還在顫抖着,“喂,120急救中心嗎……”
容恩手扶着樓梯把手,五指緊緊握住,本就白皙的臉這會越發透明如紙,南夜爵聽到聲音加快了腳步上來,他站在昏迷的女人身邊,俊臉輕揚起,就見容恩身體無力地依靠着欄杆,正一點一點向下滑去。
“恩恩——”
救護車沒過多久便來了,南夜爵雙手將容恩扣入懷中,“沒事,有我在,沒事。”
容媽媽急的已經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原先澄亮的天空,這會顯得灰濛濛的,她不知道爲什麼一夜間會發生這麼多事,她和容恩的想法都很簡單,能平凡過日子就好了。可這接二連三的變故就像是商量好似的,令她難以招架。
“容媽媽,容媽媽——”原先扶着她的劉大媽焦急叫喚。
容恩扭過頭去,就見媽媽已經昏迷過去,她急得幾乎栽倒在地上,只能任由南夜爵將她扶到一邊。
醫院。
容媽媽躺在病牀上,手背還插着輸液管,容恩將她的頭髮向後撥了撥,南夜爵進來的時候,她連忙回頭,小心翼翼的將媽媽的手塞入被窩中,“夜,怎麼樣了?”
南夜爵彎下腰,左手落在她肩膀上,聲音刻意壓低,“沒事,就是失血過多,別怕,我已經安排好了。”
“恩恩,別擔心,伯母就是受了些刺激,讓她睡會吧。”
容恩眼眶酸澀,這個時候,她已經毫無章法了,媽媽住院的手續都是南夜爵一手辦妥的,她雙手摟住男人的腰,將冰冷的小臉緊貼在他小腹間,“要是你不在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又急又怕……”容恩雙手收攏,南夜爵握住她的雙肩,發現她兩個肩頭都在顫抖着。
“我在這,沒事的……”
南夜爵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後,自然明白是林清月從中作梗,既然對方是使了收買的手段,他就花更多的錢,堵住了那女人的嘴。
一整天,容恩都是魂不守舍的,南夜爵沒有去公司,守在她邊上,直到接到楚暮的電話後,這才吩咐容恩幾句,說他馬上回來,便焦急地走出病房。
傍晚的時候,容媽媽醒了,容恩懸着的心這才落下來,她讓媽媽躺着好好休息,再三叮囑後,這才小跑着出去,想給她買些吃的回來。
容恩回到病房的時候,透過上半段的玻璃門能看到男人坐在病牀前的背影,她想也不想地推門走進去,容媽媽忙擦拭着眼角,男人聽聞動靜,扭過頭來,“恩恩……”
容恩將吃的東西放到牀頭,臉色驟冷,“你來做什麼?出去!”
“我知道,這件事是清月做得不對,恩恩,爺爺和奶奶已經知道了,他們特地讓我過來,接你回家的。”容子巖語露欣悅,完全沒有顧及容恩眼中的悲慼,說到底,他們容家就是不想自己的孩子流露在外,至於媽媽,這個男人就從未表過態。
“我沒有爺爺,奶奶,更沒有爸爸。”容恩見牀頭有果籃和鮮花,她視線微灼,將東西全都拎在手裡後丟出去,“你不用再來了,只要你們不鬧,我和媽媽永遠都不會說出這件事的。於我們來說,這是最大的恥辱,所以,別人不會知道你們容家外面還有我這麼個孩子……”
容媽媽靠着牀頭,什麼都沒有說,她眼神灰暗,對這個男人,彷彿也已經死心了。
容子巖被擋在病房外,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容恩將簾子拉上,索性隔斷了他的視線。
過了沒多久,男人就走了,容媽媽才醒過來,身體很虛,容恩正在給她餵飯的時候,病房門卻是再度被打開了。她以爲是查房的醫生,回過頭時才發現,竟然是警察。
容恩心頭不由咯噔一下,她放下手中的碗,站了起來。
“請問,你是容恩嗎?”
她點了點頭,折身將容媽媽的被子掖好,“媽,你先休息。”容恩走出去一步,手腕卻被身後的人拉住,“恩恩……”
“媽,沒事,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容媽媽哪裡能放心的下,已經隱約感覺出不安,“恩恩……”
容恩跟着警察來到走廊,她特意將門掩上,“請問,你們找我有事嗎?”
“我們想請你回警局一趟。”年輕的男人說話很強硬,根本不留商量餘地。
容恩心想還是那女人的事,只是南夜爵說已經解決了,怎還會這樣?“我知道是因爲什麼,但……這件事我們已經私下解決,她也表示不會上訴,該賠償的,我也沒有食言……”
站在左側的警察很明顯地冷笑出聲,嘴角勾勒出嘲諷,“私下解決?現在是出了人命,你怎麼個私下解決?”
容恩只覺有什麼在腦中猛地炸開,一下驚得她意識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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