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我們稀罕你們花府嗎?我孃親現在就不就住在府外的嗎?還用你們趕嗎?”花琉璃睨了許美玲一眼,眼神裡面滿是諷刺。
“琉璃跪下!”琉月夫人臉色蒼白的讓她跪下。
“孃親!”花琉璃跺了跺腳,心疼的看着已經淚流滿面的琉月夫人。
“琉璃,自古出嫁從夫,你是花家的女兒,就應該守花家的規矩!”琉月夫人肅然說道。
“可是孃親!太子說過,以後都不讓我下跪的”花琉璃大聲說道。
全場頓時安靜下來,詫異的眼神全部落在了花琉璃的身上,她剛剛說了什麼?太子說過以後都不讓她下跪的?這怎麼可能?她只是一個花家的廢柴小姐而已。
“花琉璃?你是白日做夢呢?”許美玲譏諷的嘲笑她。
凌風打量着花琉璃,只見她盈盈一笑,目光純淨又明亮“大夫人,琉璃從不白日做夢!”
“放肆!”花不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花琉璃,只覺得她現在的倔強與當年的琉月夫人很像,因爲不滿他娶妾室進門,憤然離開花府,獨自居與矮房,雖有夫妻之名,卻從未有過夫妻之實,這樣脾氣秉性的花琉璃他如何不恨?如何不討厭?
“琉璃,跪下!”琉月夫人眼神複雜的看着盛怒的花不凡。
花琉璃暗暗咬了下脣,依舊如寒梅一般,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花大人,此次凌某前來,確實是傳太子的一道口諭,就是讓花琉璃小姐以後不用行下跪之禮的!”凌風淡淡的說道。
“啊?”此話一出,震驚了所有的人,就連一向淡然的花若曦,也用力的抓緊了自己手裡的帕子。
“怎麼會?凌侍衛你是不搞錯了?就憑她怎麼能得到這個殊榮啊?太子是不是說的我們若曦啊?我們若曦,大家閨秀,處事周全,深的皇室的喜愛,太子說的是不是她啊?”許美玲質疑的眼神落在了凌風的臉上。
“孃親!”花若曦柔婉害羞的喊了許美玲一聲。
凌風的臉沉下來,他冷淡說道“大夫人是在質疑我凌某的聽力嗎?”
“不,不是的,凌侍衛,你千萬別誤會,她沒有質疑你的意思”花不凡拼命的衝着許美玲使着眼色,讓她閉嘴。
許美玲也變了眼色,暗暗咬了一下舌根,恨不得將剛纔說出的話收回來。
“凌侍衛,我孃親一時口快,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凌侍衛多多周全!”花若曦的眼眸中染上一層歉意,盈盈一拜,只那婀娜的身姿,就讓人看了心曠神怡,更別提那清脆柔婉的嗓音了。
“嗯,凌某知道!”凌風斂了斂眉,便不再追究此事。
“凌侍衛,只是不知太子何時下的這道口諭呢?是因了何事纔會下起這道口諭啊?”花不凡仔細詢問凌風,他心裡暗暗擔心,是不是責懲花琉璃罰跪的事情讓太子知道了呢?
“花大人,你說話倒也真的有意思,難道太子想要下一道口諭,我做爲侍衛的,都要問一下原因嗎?”凌風不鹹不淡的說道。
“對不起,凌侍衛,是我逾越了”花不凡眉頭都快擠在了一起,天知道,此事他心焦如焚,猶記得太子身邊的侍衛原來都很好相處的,怎麼偏偏今天像是吃了槍藥似的?
“花大人,你想知道,我告訴你也未嘗不可,這件事情是太子在四王府的時候說的,當時,因爲琉月夫人要拉着花琉璃給太子王爺行禮,四王爺說起她昨夜罰跪的事情來,太子體恤琉璃姑娘,便要求不讓她再行下跪之禮,這樣說你可滿意?”凌風挑眉說道。
“下官明白了”。花不凡心裡暗暗叫苦,一時間也無法思襯琉月夫人帶着花琉璃去四王府做什麼去了。
許美玲的眉頭一皺,狠狠的瞪了琉月夫人一眼,正要說話,卻被眼明手快的花若曦給拉住。
花若曦衝着盛怒的許美玲搖了搖頭,眼角劃過一抹狠厲。
“哼!”許美玲輕哼一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獨自生着悶氣。
在這種場合,一般都不會有二夫人襲柔和三夫人溫若心說話的餘地的,只是此時,二夫人襲柔睨了盛怒的大夫人一眼,然後款款的走到了琉月夫人說道“四妹妹,你真是好福氣,生了個女兒,雖然已經和四王爺沒了婚約,但是還是討得了太子的照顧!姐姐真是羨慕你啊!”
花琉璃的嘴角挑了挑,看來花襲人一定告訴了她孃親,她堅決悔婚的事情了。
琉月夫人只是點了點頭,臉上卻是一副爲難的樣子。
“怎麼了?妹妹?你還有什麼爲難的事情嗎?可以告訴我們家老爺,老爺可是很疼愛我們的!”襲柔走到了花不凡的身邊,親暱的靠在了他的胳膊上。
許美玲氣的眼都快噴出火來了,但是外人在前,她更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凌風只是皺着眉頭,看着眼前花家幾房夫人勾心鬥角的表演,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老爺,剛纔四王爺給我交代,琉璃的婚期會按時的,讓我通知你做好準備!”琉月夫人漠然的開口。
“什麼?”大夫人許美玲和二夫人襲柔統統變了臉色,尤其是二夫人襲柔的變化則更加的快,明明剛纔還是一副笑臉迎人的樣子,此時卻變成了一副無法置信的樣子,她張大了嘴巴,看了一眼琉月夫人,隨即把眼神調向了自己的女兒花襲人。
“花琉璃,你上午是怎麼和我說的?”率先反應過來的花襲人衝到花琉璃的身邊氣急敗壞的質問她。
“我說悔婚了”花琉璃面色沉靜的說道。
“是啊,孃親,你聽到了嗎?她親口告訴我悔婚了,親口說的!”花襲人大聲說道。
許美玲想要說話,卻被花若曦拉住了胳膊,衝着她搖了搖頭。
許美玲暫時壓下了脾氣,冷笑的看着花襲人質問花琉璃。
“花琉璃,說出去的話,板上釘的釘,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襲柔冷笑着看着她。
“是啊,我說的悔婚了沒錯,但是有人不同意,我有什麼辦法?”花琉璃佯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凌風的嘴角抽了抽,如果此時燕四王爺在這裡,那他不得氣得發脾氣纔怪,聽着花琉璃這語氣,好像是燕四王爺上趕着要娶她似的。
“你什麼意思?”襲柔瞪了她一眼。
“我的意思還不夠明白嗎?我相信大家都聽明白了,是有人不同意我悔婚,那就是燕四王爺!”花琉璃的臉上露出了瀲灩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卻隱藏了眼底的冷意,她有的是手段不讓燕四王爺娶她爲妻,但是現在,她願意看到她們震驚,不甘心的怒容,因爲她們活該,她冷冷的想。
“我這是聽到了什麼啊?老爺?你告訴我?我這是聽到了什麼?這可是天大的笑話,燕四王爺上趕着要娶一個小偷爲妻?”襲柔冷笑着說道。
“是的,我願意娶一個小偷爲妻,無論她做了什麼,我都願意娶她,更何況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又怎麼能斷定她是小偷呢?”門外一道深沉冷厲的聲音傳來,頓時讓所有的人渾身硬生生的打了個激靈。
花琉璃揉了揉太陽穴,這個時候,他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燕昊,眼看着燕王府派出去的人都還沒有回去,他心裡有些擔心,莫名的就擔心那個怯弱的身影會遇到難堪的事情,所以他想來這裡看看。
“王爺?”花不凡滿頭的冷汗也顧不得擦,慌里慌張的就跪下去迎接燕昊,一屋子的人全部都跪了下去,只有花琉璃沉靜的站在那裡。
燕昊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似乎很不感冒他的注視。
花若曦的手絹緊了緊,跪在地上,低垂着好看的頸子,卻絲毫沒有引起他的注視,而平日裡落到自己身上的眼神,竟然會給了那個人人都知的廢柴花琉璃。
正當她心裡煩亂的時候,明晃晃的武靴就踱到了她的身邊,她心裡一喜,大膽的擡起頭來,迎着燕昊的目光。
“若曦給王爺請安了!”聲音甜美。嫵媚的笑容盪漾在脣角,更讓人心生喜愛。
“嗯,起來吧!”果然燕昊還是把不同尋常的態度給了花若曦。
“臣女不敢,孃親和父親都還跪着,若曦承蒙王爺擡愛也不敢造次!”花若曦態度溫順的說道。
聰明如花若曦,僅僅這一句話就把站着的花琉璃推入了不守孝道的境地,所有的長輩都跪着,唯獨她站着,不是不守孝道是什麼?
花琉璃心裡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嗯,那大家都起來吧!”燕昊淡淡的說道。
“謝王爺”花若曦道了一聲謝,煙波流轉的杏眼從他的臉上看過,隨即羞澀的低頭將自己的孃親給扶了起來。
許美玲拽了拽花若曦的袖子,示意讓她主動給燕四王爺說話。
花若曦剛想開口,卻發現燕昊已經走到了凌風的身邊了,她只好用手腕碰了一下孃親,示意讓她稍安勿躁。
“凌風?”燕昊出聲喊道。
“屬下在”凌風拱手行禮。
“太子的口諭可傳到了?”燕昊挑眉問道。
“屬下傳到了!”凌風點頭。
“嗯,那沒的事了,回去稟告太子吧!”燕昊不想讓太子知道花家的太多事情,所以下了逐客令。
“屬下遵命,這就回去稟告太子!”凌風也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久留,拱了拱手,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了。
“現在凌風也走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把事情說清楚了?”花琉璃冷淡的聲音像是一顆石子攪亂了湖面上的平靜。
“嗯?說什麼清楚啊?我的未婚妻?”燕昊離的她近了,危險的氣息在她的身上蔓延,驚的她本能的後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