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老太太派人送來了新做的兩套衣服,王媽媽親自過來的,見了緋雲時道:“老太太說了,永福街都燒了,小云姑娘肯定沒了換洗的衣服,這是才讓繡坊的人趕出來的,也不知道合身不,請小云姑娘先將就着穿,明兒再請師付上門來量了身材,再多做幾套。”
老太太突然這般殷勤,緋雲有點受寵若驚,她看得出,冷奕勳天不怕地不怕,只對老太太忍讓,真心當老太太是親人,這點緋雲雖然不懂爲什麼,但對老太太還是很尊重的。
“煩媽媽替緋雲謝過老太太,正是雪中送炭呢。讓小丫頭送過來就成了,哪敢勞煩媽媽。”緋雲起身行了一禮道。
王媽媽是老太太跟前得力的,也是府裡最體面的下人,緋雲以前還是掃把星的時候,想見一面都難,如今人家笑眯眯地親自給自己送東西來了,禮數當然要周全。
王媽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屋子,笑道:“這是二爺的屋子吧,二爺人呢?晚上也住這裡麼?”
這是什麼話?是怕自己與冷奕勳同居麼?
她以前的屋子還留着,與墨竹同住一套連間的,緋雲纔回來,屋子還沒收拾妥當呢,身上又有傷,冷奕勳便讓她在自個的正屋歇下,自己去了書房。
“二爺自是還要住這屋裡的,緋雲只在這裡歇個腳,等屋子收拾好了,就去那邊。”緋雲笑着回道。
王媽媽似笑非笑道:“若是以前,小云姑娘住寧墨軒裡也沒什麼,就近服侍二爺嘛,現在不是說要與二爺談婚論嫁了麼?再住同一個院子,瓜前李下的,難免惹人非議,這麼着吧,老太太院裡還有個獨立的小院,姑娘搬到那邊去住怎麼樣?”
沒說是老太太吩咐的,那就是王媽媽自個的意思。
搬去老太太院裡好監視自己麼?
可是,這個府裡想殺自己的人太多,離了寧墨軒,怕是難見幾個太陽。
緋雲笑道:“緋雲不敢吵着老太太,住回國公府也只是權宜之計,過幾天,等找到合適的宅子,緋雲還是要搬出去的,不勞媽媽煩心了。”
竟然還是要搬出去的麼?
王媽媽果然有些詫異,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笑着離開了。
墨竹皺眉道:“小云,你還要搬出去?”
緋雲瞪眼道:“不然呢,和二爺未婚同居?你想讓人戳我脊樑骨嗎?”
“那倒不是,只是,現在這麼亂,我怕還有人要害你。”墨竹擔憂道。
“有要害人的心,就算你住到皇宮裡去,她們也能想得出法子來害你。不過你放心,我是要搬出去,但不是現在,至少,得查出給我下毒的人是誰。”緋雲臉色沉了沉道。
墨竹就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緋雲若堅持搬走,二爺肯定不肯,兩個人又要鬧,墨竹不想再看到二爺煩心了,爲了小云,二爺真的付出了很多。
兩人正說着話,白菊過來道:“你們不是成天都在一起麼?還這麼多話,說得飽肚子麼?墨竹過來,擺飯。”
緋雲聞到飯菜的清香,肚子裡快爬出饞蟲來,起身就往外走。
白菊將她一扯道:“你的飯在後堂呢?那是我和紫蘭墨菊三個的,量不多,沒你的份啊。”
墨竹瞭然一笑,咕噥了一句:“什麼時候,我也能吃到一回二爺親手做的菜,死也值了。”
緋雲聽了身子微僵,墨竹什麼時候能看開一點呢?還執着的愛着冷奕勳麼?
正說着話,冷奕勳的人從後堂慢悠悠地進來:“墨竹,去柴房守着。”
是怕有人要害冷玉蓉麼?可墨竹還沒吃飯呢。
緋雲不好意思地看墨竹。
墨竹恭敬地垂頭應是,轉身出了門。
緋雲正想說什麼,手就被牽住,掌心寬厚乾燥,正好將她的小手包住。
“不是說好久沒吃過香酥雞麼?走,還有你喜歡吃的紅燒小排,只是不要吃太多渾菜,多吃點豆腐和青菜,不可以挑嘴。”
他碎碎念着,聲音裡帶着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寵溺與溫柔。
她的二爺傲嬌慣了,幾時這麼婆媽了起來,好居家啊。
擡眸睃了一眼,英俊的側臉略顯憔悴,卻神彩奕奕,看得出,他心情不錯,只是,黑眼圈掩都掩不住,緋雲心中一酸,昨晚一夜沒睡,也不去歇一歇,飯菜讓小廚房做就好,非要自己下廚。
被人疼着,寵着的感覺真的很好,所謂的幸福就是這種感覺麼?
緋雲的心雀躍了起來,如果,只有他們兩個,那該多好,如果沒有那麼多支支蔓蔓,扯三扯四的人和事那該多好?
後堂桌上,擺着四菜一湯,菜色鮮亮,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前世時,她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媽媽怕她胡亂談戀愛,沒少在她耳邊嘀咕:“找男朋友啊,別看身高長相,那東西當不得飯吃,也別看家裡有沒有錢,家裡的錢不是自個的,終有花完的一天,最重要的是,看他疼不疼你,肯不肯爲你洗衣做飯,會不會照顧人……”
那時候對媽媽的話很是不屑,會洗衣做飯的男人要來做什麼?又不是找老媽子,男人嘛,當然有男人的氣勢,要勇敢,有闖勁,能幹出一番事業才行。
可自從認識了冷奕勳才明白,什麼是十全男人,她是撿着寶了,這個男人,相貌俊美,身材修長,身家那是更沒得話說,養十個她綽綽有餘,最難得的是,他明明很傲嬌的一個人,卻肯爲她洗手做飯,半夜會來給她蓋被子,會不許她在親戚來時吃寒涼的東西。
“先喝湯。”緋雲一坐下,筷子就往排骨碗裡夾去,冷奕勳奪了筷子瞪她,一邊拿碗給她盛湯一邊繼續碎碎念:“排骨是油膩的東西,空腹吃不好,先喝湯暖暖胃,別瞪我,再瞪我把菜都倒了喂狗去。”
緋雲只好乖乖的喝湯,鮮美得差點把舌頭也吞了,氣也順多了,奇怪地問:“爺養了狗麼?”
“沒養,養的貓。”冷奕勳看她喝了湯,清潤的黑眸裡蘊着笑意,看她拿爪子抓排骨,也不說她,只是讓人備了溼帕子給她擦手。
“貓?沒見過啊?什麼品種?我知道有種波斯貓很漂亮,雪白的毛,眼睛象寶石一樣,性子慵懶,抱在懷裡一小團,很可愛。”緋雲邊吃邊道。
“是啊,很漂亮,眼睛大又靈活,就是不太聽話,喜歡用爪子抓着東西吃。”
“貓不用爪子抓東西用什麼?”緋雲咕噥着,又抓了根排骨在啃。
啃到一半,擡眸看他正戲謔地看着自己,不由看了看自己滿是油的十根手指,纔想起他說的貓正是自己,難得臉紅了紅,拿帕子擦乾淨手指。
“爺怎麼不吃?你也吃啊。”她難得不護食,把跟前的排骨往他面前推了推。
冷奕勳也不逗她,兩人面對面坐着,一頓飯吃得很愜意。
“晚上我再做就是,都吃完了吧。”看緋雲邊吃邊往空碗裡夾菜,冷奕勳笑着說道。
“給墨竹的,一會兒我給她送去。”緋雲平靜地說道。
“廚房裡有飯,這個不許送。”冷奕勳卻收了笑道。
“爲什麼?反正我們又吃不完,留一點給她嘛,二爺你的手藝這麼好……”緋雲費解地問。
“我做的飯菜,只有你能吃,別人,誰都不許。”冷奕勳深深地看了緋雲一眼道。
“呀,只是分享一點美食嘛,墨竹姐姐待我那麼好。”緋雲還在堅持。
“今天她只是想分享我做的菜,明天她又肖想別的,你願意與她分享麼?”冷奕勳真的想用筷子敲破緋雲的笨腦瓜子。
緋雲怔住,夾菜的手就僵在了半空,原來他都知道,他看出了墨竹的心意,卻從來對她不假以辭色,冷冰冰的,從不逾越主僕關係。
緋雲的心甜甜的,又感覺有些悵惘,是啊,美食可以分享,愛人呢?與墨竹的關係再好,那也是雷池,是她的雷池,也是冷奕勳的雷池。
“小云,小云,你怎麼樣了?我早了你一上午,你果然還是跟阿奕回來了麼?”兩人正沉默無言時,外面傳來夜安離急吼吼的聲音。
紫袍英俊的男子正要往屋裡衝,紫蘭身子一閃,攔在前面:“世子爺,那是小云的閨房,外人不可以進去。”
“什麼嘛,明明是阿奕那小子的臥房嘛,怎麼成了小云的閨……小云,你不會……”夜安離的眼睛都瞪圓了,一掌就推紫蘭。
紫蘭笑着化解他的招式,眨巴眨巴眼道:“什麼不會?就是會!我家老爺說了,許了二爺和小云的婚事,正打着給世子爺你送喜貼呢。”
夜安離頓時,整張臉都垮了下來,眼眸幽幽地看着珠簾裡,若隱若現的一對人影。
緋雲正好也吃飽了,掀了簾子出來,就看到夜安離那張長滿鬍渣的俊臉。
“世子爺,你來了。”
“是啊,好象又來晚了。”夜安離眼神黯然道。
“吃過飯沒?我記廚房給你做吧。”緋雲忽略到他眼裡的黯淡,笑着說道。
她知道夜安離的心,但是,感情的事免強不得,她喜歡侯夫人,可是,她要相伴一生的不是侯夫人,是心愛的人,所以,只能對夜安離說對不起了。
“不用了,看來你們都已經吃過了。”眼安離看見冷奕勳從後堂閒閒地踱出來,神情越發黯然。
轉身就去了正堂。
緋雲也只好跟了出來,夜安離回身抓住她的手就往外拖:“小云,你還回這裡做什麼?這裡的人還害你不慘麼?我聽說了,是冷三小姐放的火。”
緋雲沒想到他的消息這麼快,愕然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理國公府想害你的人太多了,你住在這裡很不安全,隨時都有危險,還是你想再被人下毒一次,或是火燒一次?”夜安離眼神焦灼地看着緋雲道。
“阿離,朋友妻不可欺,我一直當你是朋友,你再說下去,我不介意扔你出去。”冷奕勳冷冷說道。
“屁,朋友妻,你下過聘嗎?沒有吧,我可是正正經經的遞過庚貼的,我娘也很喜歡小云,她若嫁進靖北侯府,過的就是衆星捧月的日子,我娘和爹都是看重她,可理國公府呢?從來當她是人待過麼?以前拿她當丫頭,後來又逼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頭闖蕩,阿奕,你覺得,你能給她最好的生活麼?”夜安離鬆開緋雲,轉身正色地看着冷奕勳道。
“這些都是我的家事,我會處理好的,不容你一個外人來置喙。”夜安離的話句句戳中冷奕勳的痛處,也是他愧疚所在,緋雲跟着他,真的受了很多苦,而且,這個苦,還沒有到頭,雖然他很努力不讓她受傷害了,可是,他的身世,他所處的環境讓他防不勝防。
“外人?對,我就是個外人,可你也別忘了,小云已經不是你理國公府的下人,她是自由之身,你之於她,也是個外人,我和你,是站在同一個起點上的,有同樣的資格追求小云。”夜安離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地與冷奕勳開誠佈公的談過這個問題。
以前他喜歡小云,只是默默地在一旁守着,因爲他知道,冷奕勳也喜歡小云,小云心裡也有冷奕勳。
可是,小云中毒了,阿奕竟然還與別人成了親,就算那是爲了求小云,但大紅的喜袍他穿過一次,對小云來說,就是一種不尊重,小云再嫁他,便如做他的繼室沒什麼兩樣。
夜安離的話很刺耳,可該死的讓他無法反駁,冷奕勳長這麼大,還沒這麼無力過。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所有的承諾與辯解都很無力,也顯得虛。
“小云……”他定定地,專注地看着緋雲。
他豔麗的眸子裡染上痛惜與愧疚,還有一層淡淡的委屈,清潤潤,亮晶晶的,如玉般的俊臉爬上一抹淡淡的哀痛與倔強,這還是她那個傲驕又不可一世的二爺麼?這麼脆弱,眼巴巴的象個乞求大人原諒的孩子。
緋雲的心,頓時化成了一攤軟泥,手一擡,想要撫平他眼中的憂傷,半途中卻被夜安離捉住:
“跟我走,小云,他給不了你安定的日子。”她的眼裡只有冷奕勳,夜安離看得真真切切,可是,他不願意就這樣放手,怎麼甘心啊,好不容易大膽了一回,好不容易將朋友義氣放開,努力了一回。
“我給不了,你就能嗎?阿離,你也是豪門世家,小云這樣的身份在北靖侯府裡,一樣也不會很平坦。”冷奕勳怒了,他愛小云,他相信,小云也愛她,小云是勇敢的,是堅強的,只要他們相親相愛,攜手一致,同進退,再大的困難也會克服。
“我最多就是個侯府世子,你呢?阿奕,別人不知道你的事,我知道很多,阿奕,小卻需要簡單的生活,你真的給不了。”夜安離堅持道。
冷奕勳聽得身子一震,臉色一陣慘白,清潤的眸光變得複雜起來。
緋雲聽不懂他們話裡的關節,但是,還有隱隱擦覺一點端睨,莫非,冷奕勳不有不一樣的身世?
“表哥,你果然來了。”三個正僵持着時,外面傳來清朗溫婉的聲音,緋雲回頭,就見顧清雪帶着侍書正往正堂走來。
初冬的陽光並不烈,懶洋洋的,顧清雪穿着淺藍色的錦袍襖子,外面罩着一層白紗,陽光下,如同一朵開得正妍的幽蘭,嫋娜而來。
夜安離有日子沒見到這個表妹了,聲音都輕軟了許多:“阿雪,你看來氣色不好,可是病了?”
顧清雪幽幽一笑,美目清柔如水:“寡居之人,沒什麼精神頭也是正常的,表哥可是惦記着小云姑娘?”
顧清雪讓侍書將手裡的四色禮品盒送上。
“是啊,阿雪,你若是覺得無聊,可以去侯府住住,孃親也正念叨你呢,多出去走走,別總窩在這個府裡。”夜安離很疼這個表妹,冷書寧的死,他一直有愧,如果不是他逼得厲害,冷書寧也許不會自殺,以前只當阿雪與冷書寧感情不好,所以,一個勁只想救阿雪出苦海,可當冷書寧死時,他才知道,原來阿雪愛冷書寧至深,他好象幫了倒忙,害了阿雪。
“我這樣的人,還是少出去的好,免得犯了別人的忌諱。”顧清雪笑了笑,指着四色禮盒道:
“小云,你昨兒受了驚,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
緋雲忙點頭致謝,墨竹將禮盒提進去。
“表哥其實不用太過擔心的,二爺這裡有的是上好的傷藥,小云也只是一點皮外傷,上點藥就好了。”顧清雪淡淡地看了冷奕勳一眼,笑着對夜安離道。
“我是來接小云走的,這個府裡不乾淨。”夜安離對冷奕勳有氣,這傢伙不能保護小云,那就由自己來保護她好了。
“表哥不是想求娶小云麼?這樣名不正言不順地接她走可不行,瓜前李下,讓人怎麼說小云啊。是不是,二爺?”顧清雪笑容清明乾淨,單純得象個孩子。
這話夜安離愛聽,從進來到現在,臉上總算有了笑,明朗陽光。
“那我把小云安置到別院去好了,小云,你現在是待嫁之身,不是有很多人送了庚貼麼?不是要選夫麼?我也不說非讓你選我不可,但禮數還是要顧的,你住在阿奕這裡也不好,除非他不打算娶你,否則,還是注意些的好。”夜安離難得知道轉彎,學着迂迴了。
這話是逼着冷奕勳將緋雲送出去住,這傢伙,也學着來陰的了。
夜奕勳瞪了夜安離一眼道:“只你家有別院,我沒有?小云現在要查案子,查完後,就跟她姐姐住一起去,你什麼心思都消停了吧,也不看她的心向着誰。”
夜安離還要勸,緋雲笑道:“世子爺,多謝你的好意,我現在確實不想搬出去,人家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噴在我身上的口水也足夠灌口水塘了,我不在乎再多幾碗。”
“什麼案子?是縱火案嗎?你們不是當場抓住了冷三小姐?莫非還有什麼內情?”緋雲的灑脫讓夜安離無奈,但這也正是她吸引夜安離的地方,她不是世俗的女子,世俗的流言並不能讓她放在心上,她留在理國公府,一定有事未了。
“是啊,三妹妹自個也承認了,可大家都覺得,是有人指使三妹妹乾的,三妹妹又不肯說實話,所以二爺正打算要查呢。”顧清雪替緋雲解釋道。
“這樣啊,那交給我吧,只要進了大理寺,我就不怕她不說實話。”夜安離道。
“表哥,這是理國公府內裡的事,你就別摻合了,家法處置就是,真去了官府,性質可就不同,你是想害理國公府麼?”顧清雪臉一沉,嬌嗔地說道。
夜安離不理她的話,反而挑眉看向冷奕勳:“阿奕你也不願意送官?”
冷奕勳正要說話,墨竹慌慌張張地進來道:“二爺,二爺,不好了,三小姐抽筋了,好象是中毒。”
緋雲聽得心一沉,叫聲不好,擡腳就往外走。
“不是讓你守着柴房的麼?怎麼還是讓她中毒了?誰下的手?”冷奕勳的語氣裡寒着冰霜。
墨竹一陣瑟縮,不敢正眼看他:“屬下一直守在柴房外頭,還有兩個粗使婆子也在,飯菜也是看着送來的,屬下也一一用銀針檢查過,真的沒發現有毒啊。”
墨竹真的很委屈,飯也沒吃就去守着冷玉蓉了,可還是讓人鑽了空子,她已經好幾次沒完成任務了,二爺肯定很生氣。
“先別說這個了,去請大夫了沒有?要儘快給三小姐解毒纔是。”
緋雲邊走邊道,這事怪不得墨竹,有人要下毒滅口,守再多的人也沒用,先前就該讓墨竹守在暗處的,明着來,讓那人有了防備,現在反而更不好查。
“是啊,快請大夫來纔是正理,二爺,你也別怪墨竹了,她肯定盡了心力。”顧清雪也是一臉着急地跟着往外走,邊走邊勸冷奕勳。
緋雲趕到柴房時,看到柴房的門正開着,兩個婆子縮在一旁,嚇得面無人色,而柴房裡,冷玉蓉已經躺在地上沒了動靜,臉色烏青,嘴脣吐着泡沫,地上,灑了一地的飯菜和碎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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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先更這麼多,要去鄉下做客,可能的話,晚上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