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驟起,卻是依舊吹不散山中輕煙薄霧。
男子身形快速一閃,眨眼間已然出現在山巔之上。
迎風遠望,自然是朝着那豐城王都炎景城的方向看去。
院子裡,兩名童子看着男子飛身離開,當即相視一眼,隨後兩人好似商量好了一般,齊齊的轉身朝着身後那榻上之人看去。
“你說這個人真的沒有死麼?”
青衣的童子上前,擡手間就要將手伸到那榻上之人的鼻下。
“你傻嗎,先生不是說過這個人只是暫時的昏迷着,只要時候到了她自然也就能夠醒了。”
擡手將那青衣童子伸出的手拉回來,藍衣童子用着一臉鄙視的目光看過去。
驀地被人拉住,青衣童子雖然好奇,卻也不敢再動手,只好悻悻的將手收回來,末了還不忘朝着那榻上之人看了看,又看了看。
“行了,看毛看,再看的話小心我告訴先生去。”
一巴掌拍在那青衣童子的腦袋上,不等着青衣童子反應,藍衣童子說話間已經一個竄身跳到門口去了。
身後,青衣童子咬着牙摸着自己的腦袋,恨恨的握緊了拳頭,“我說了不許再拍我腦袋,會變笨,會變笨的!”
……
夜裡風起,雲天王宮之內,一道月色人影由着王宮之中快速閃過,每行到一處,便是落下一顆透明如水晶一般的晶石。
寢宮之中,鳳清宜驀地擡眼,似乎是一瞬間想到什麼一般,當即由着軟榻之上坐起身來。
“雲主有何吩咐?”
見着自家主子動作,惜雪趕忙上前問道。
用手臂撐着半個身體,鳳清宜陡然眼神一冷,開口道:“去看一看殿下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
“雲主爲何突然要惜雪去查看殿下的行蹤?”
“吩咐你的事情儘管去做,問這些做什麼!”語氣一冷,鳳清宜眼中閃過一抹急切,卻是很快的又將之壓了下去。
惜雪見此哪裡還敢再耽誤,當即便是轉身走了出去。
“殿下,你剛纔去了哪了?”
凌無鄉寢宮之內,隨行驀地見到自家殿下回來趕忙上前問道。
剛纔又有幾名大臣過來,他險些就要撐不住,不能將他們打發回去。
快步走到座上坐下身來,凌無鄉擡手端起放在一旁的杯子。
“殿下那茶已經涼了,我這就去給你換熱的。”見到自家殿下竟是要去喝已經涼掉的茶水,隨行哪裡肯讓,當下上前兩步就要將茶換掉,卻是才伸出手,那座上的自家主子已經一仰頭將一杯冷茶全數喝了下去。
末了,凌無鄉一擡手在嘴角上擦了一把,道:“不用那麼麻煩了,剛纔那些個老東西可是來過了?”
隨行一聽頓時忘記了冷茶的事情,當下擡起頭來露出一抹無奈道:“那幾位大人委實是越發的難以打發了,若是帝后再不醒來的話,恐怕到時候那幾位真的會有所動作了。”
“我知道了,帝后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快處理,至於那些個老東西若是真的敢做出什麼事情來的話,那麼他們的死期自然也就不遠了。”
凌無鄉話落,隨行驀地身形一顫,他家殿下平日裡雖然一副和善模樣,卻是若是發起狠來光是周身釋放出來的寒氣都足以讓人膽寒。
隨行摸摸鼻子,頓時覺得自己能夠這麼長久的待在自家殿下身邊而沒有事情實在是一件很是了不起的事情。
正當某位能幹的侍從正沉浸在自己如何能幹的回憶之中的時候,他家的主子殿下卻是突然站起身來。
“這麼晚了殿下你還要去做什麼?”
回過神來,隨行話落便是見到自家殿下已然邁步走到寢殿門口。
“我今夜要辦的事情還未完成,你且先在這裡候着,我若是有需要自然會派人通知你。”
“可是殿下你……”
隨行話未說完就已經見到自家殿下閃身離開,他伸手摸了摸臉,覺得自家殿下今夜的神情有些許的奇怪,只是奇怪在哪裡他卻是說不清楚。
寢宮之外,惜雪神色匆匆的走過,她剛纔似乎看到殿下手裡攥着一顆晶石離開,那晶石的顏色透明,看不出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不過她能夠感覺出這件事情絕對不會簡單。
難道殿下打算對付自己主子不成?
腦中想法一閃而過,惜雪當下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會的,雲主說過即便是她做出了什麼樣的事情殿下都不會輕易的對付她,因爲雲主代表了聖殿,除非殿下想要與聖殿決裂,不然的話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夜風襲來,月色高懸。
此時鳳清宜所住的寢宮之中,一道月色身影緩緩落下,隨後他身形一轉,一個閃身在鳳清宜身前落定。
“你這個時候來找我還真是讓我驚奇。”由着軟榻上坐起身來,鳳清宜以手托腮,一雙眉眼看向凌無鄉的同時用着低緩的聲音又道:“無鄉,你可是終於想通了想要娶我了麼?”
站在鳳清宜對面,凌無鄉聽言面上笑意一閃,身形向前的同時伸出手來向着鳳清宜的臉側探去。
眼看着凌無鄉的指尖就要觸到自己的臉頰,鳳清宜卻是猛地神色一變,側身躲開。
眼底驀地升起幾分恐慌,鳳清宜回過神來當下就要從榻上站起來,卻是纔要都走,對面上凌無鄉伸出的手掌猛地一翻,指尖戰氣縈繞而出,下一刻直接抵在了鳳清宜的脖頸之上。
純白色的戰氣緩緩散出,冷光一閃,猶如一把無形的利刃一般,只要鳳清宜動作半分,那抵在她脖子上的戰氣足以直接割斷她的後喉嚨。
“用那顆晶石來換你的性命,你……不虧!”
驀地開口,凌無鄉語氣之中已然帶着一種徹骨寒意,鳳清宜擡眼看去,只覺得一瞬間周身都變得冰涼。
她從未見此如此模樣的凌無鄉,亦或是說凌無鄉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表現出如此的一面更爲準確。
多年間極少回到這裡的人,每次見到又是那般的和善近人,逐漸的便是讓人忘記了對他防備,甚至是認爲自己看到的就一定是這個人的真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