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寄相思，閨蜜夜話
長孫凝拿着揹包回到自己房間，換了睡衣跳到牀上，迫不及待又十分鄭重的打開揹包。拎着挺有份量，不知道是什麼，要是寶石的話，按重量計算價值絕對錯不了，至於品質不用考慮，華子昂出手豈有凡品？不過，他應該瞭解，她對那些東西不太感冒，除非手頭緊的時候。
包打開，出乎意料，映入眼簾的是套衣服，是套純手工製作的黑色經典款皮衣皮褲，韌性柔軟，手感極好，想必穿着也會十分舒服。長孫凝沒急着試衣服，而是暫且放到一邊兒，繼續‘挖寶’。別說，還真‘挖’到了無價寶，起碼對她而言是。
雙手捧着用彈殼製作的重型坦克模型，長孫凝激動不已，向來波瀾不驚的眼眸裡印滿又深又濃的笑意，好像小孩子得到了心儀已久的大寶貝，笑容簡單，卻噙滿一種溢於言表的感情。
模型足有四十釐米長，說不好是按多少比例縮小的，但該有的部件一樣不少，不該有的也一樣不多，非常精巧，換成大號的足可以假亂真。纖纖細指撫個每個彈殼，長孫凝彷彿看見了他彎腰撿彈殼的背影，燈光下熬夜組裝時認真的模樣，和作品完成時得瑟的‘嘴臉’。
真是的，演習那麼忙還要做這個，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身體，等回來一定得給他好好上上課。其實，長孫凝更想說，你把彈殼撿回來咱們一起做，她手藝可是相當到家的。突然好想聽聽他的聲音，但幾次電話拿起又放下，還是忍忍吧，不要分他心神纔好，他正在做的可都是軍國大事，一丁點兒差錯都會釀成非常重要的後果。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遠在演習前線的人，手掐着電話也久久不敢按下通話鍵，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丟下所有事情奔向她的溫柔，幸好理智死死勒住他的脖頸。以前他總自信自己不會被任何因素影響，心動了，才知道高估了自己。再等等，等他回去，馬上把小女人娶回家。
把重型坦克模型抱在懷裡，就好像依偎在他寬闊結實的臂彎裡，很自然的感覺踏實安全。彈殼做的模型不能算多好的東西，但它特別，是軍人的情節，像是烙印一樣，深深燙入靈魂，世上任何寶貝都無法取而代之。
很多當兵的人都喜歡用彈殼做各種模型工藝品，長孫凝也喜歡，以前訓練痛苦難熬的時候她會躲到沒人的地方用自己打完的彈殼做模型，安靜心神。
一時睹物生情，許多刻骨銘心的記憶涌入腦海，還記得，她做的第一個是手槍模型，不太完美，但很用心。她把它送給了魔鬼教官父親，但他看也沒看一眼，直接丟進垃圾桶，爲此她傷心許久。訓練與他對着幹，不服管教，到頭吃盡苦頭的還是自己，那時恨極了他。直到他犧牲，在他爲數不多的遺物裡發現那個有些醜的模型，用上等綢布包着，擦試晶亮，她又痛哭了許久。後來，它一直襬放在她臥室的牀頭，直到她身死……。不知不覺眼角滑入滴滴淚光，誰說特工冷血無情，只是他愛得沉重。
很快，長孫凝整理好情緒，做幾個深呼吸，前世一切都過去了，自己已經重新開始。不過，真的感謝上天，不僅給她重生的機會，讓她遇見那麼優秀的男人，還能再續父女情。所以，長孫凝，一定要幸福哦。
拍拍臉頰，把重坦克擺到牀頭櫃上，回身試衣服。
下一刻，長孫凝瞪着穿衣鏡裡的自己，尼瑪，這是讓她去演邦女郎嗎？（華子昂：寶貝，是我的女郎。）緊身皮衣從頭黑到腳，前後凹凸有致，完美呈現大s，再化個冷豔妝，妖嬈嫵媚，她都會以爲自己回到銀月時代了。他確定這衣服穿出去不會招色狼，即便沒有一點點露的地方，她自己在房間裡穿，都感覺無形中猥瑣眼神‘嗖嗖’的。
華子昂：穿給我看就行了。
長孫凝：你丫一定是故意的。（白瞎她的鹿皮了）
噹噹噹。
“誰呀？進來吧。”長孫凝來不及把性感皮衣換下來，就直接穿着。
柳葉先着探進下腦袋，四下瞧瞧情況，那眼神兒好像長孫凝在屋裡藏了美男似的。“哇塞！我說你大晚上不睡覺穿這麼…嗯…，他又不在。”柳葉一雙‘狼手’直撲長孫凝，被躲開。“摸下都不讓，小氣。”
“別動手動腳的，當心他知道了…嗯…你知道的。”長孫凝重新換好睡衣，躺到牀上，時針指向十一，已經不早了。
柳葉撇撇嘴不以爲意，他華子昂是屬醋缸的啊，連女人的醋都吃，也不怕酸死。不過，柳葉再沒對長孫凝伸手，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純欣賞一番她的小皮衣。之後冒出句話，證實了長孫凝先前結論。
“姐要是男人，看見你這小美人，立刻馬上就……。”柳葉做個吞食的動作，意思很明白。長孫凝果斷決定，這套皮衣壓箱底兒，日後當傳家寶。
柳大小姐在房間裡溜達一圈，各處都看到，連衛生間角落也不放過，然後一一點評。長孫凝隨她說，徑自拿過一本蔬菜種植百科翻看。轉來轉去，柳葉瞥見牀頭櫃上的坦克模型，上前捧起來。“哎喲！還挺重的。”
“摔散了賠個一模一樣的。”長孫凝擡擡眼皮說道，雖然是華子昂送的，但她還沒小氣到不讓人碰的地步，只是提醒下這玩意兒是她的寶貝。
“至於麼。”把模型放回原位，那麼重她纔不稀罕呢，柳葉片腿上牀，大咧咧躺在長孫凝身邊，“這個做起來應該挺費功夫的吧？”
不知道柳葉爲什麼問，長孫凝點頭嗯了一聲，從選彈殼到製作很需要耐心，想想華子昂擠時間弄這個心就澀澀的。
“這小子還挺費心思，他是打算撬你們家戰神的牆角嗎？”柳葉扭過頭，一臉怪異的笑。
“啊？”長孫凝從書中回神，什麼跟什麼呀，她本就說的華子昂，這丫頭想哪兒去了。她做人很認真的好不好，絕對不會做腳踏兩隻船的缺德事兒，乾脆說明白，“本來就華子昂給我的，叫他幫着送來。”
“少來，跟我還藏着掖着，當我不知道你家戰神帶兵演習去啦。哎，不過，莫浩東這個人據我觀察很不錯，除了身世之外，跟你們家戰神都有一拼，特別是他給人那種像空氣一般的感覺，特別親切。我敢說，這點兒華子昂不如他。華子昂給人的感覺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他更像一個百姓推選出來的首領”柳葉顯然不相信長孫凝的話，自顧自分析着，說的倒非常貼切。
長孫凝想不出是哪裡出問題，叫柳葉誤會了，她都會這麼樣，別人更難保證，不由得有些頭疼。說心裡最私密的話，她對莫浩東的感覺跟對華子昂以外的其他男人不一樣，跟他在一起，她總會莫名其妙做些沒有理由的舉動，毫不設防，就比如上次喝酒，絕對相信他，哪怕他們不熟。如果問這世上永遠不會傷害她的人，除了狄龍，第二個想到的就是他。很奇怪，不知道爲什麼不是華子昂，但她就是這麼想的。
曾經某個瞬間她想，如果是先遇到他的話，說不定現在就沒華子昂的事兒了。華子昂是以絕對的男人魅力征服她，而莫浩東吸引她的完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身上就像是有魔法似的，讓她情不自禁的想對他好。
她不恥玩弄感情，既然有了華子昂，就不允許自己再有多餘的心思，哪怕只是偶爾一個念頭，這是認他做哥哥的很重要原因。不想他退出自己的生活，又吝嗇給他更多，說她自私也好，無恥也罷，起碼沒給他希望，不想他受到傷害。
“想什麼呢。”撞下長孫凝肩膀，柳葉八卦因子佔領高地，“說老實話，你對莫浩東有意思，而他對你也非一般情誼，對不對？”
“別瞎說，你哪隻眼睛看到的。”長孫凝假裝拿書拍下柳葉腦袋。
“兩隻眼睛都看到，而且不只是我哦，今天在場的人可都看到，你緊張他，生怕他跟長孫依依扯上一點兒關係。”
長孫凝心頭一緊，心虛談不上，但屬實心頭掀起一絲波動。有那麼明顯麼？她在莫浩東面前向來想什麼就做什麼，從不考慮後果影響，跟華子昂在一起時倒常想着什麼事對他有利，什麼事對他有害。怎麼搞的，怎麼會這樣，看來以後得特別注意言行才行。
“有問題，果然大有問題。不過你也別擔心，姐姐我的嘴巴很嚴，絕對不會泄露半個字。”柳葉舉雙手發誓，一副很夠意氣的模樣。
“我緊張他的事，是因爲他現在是我哥，長孫依什麼貨色，跟她扯一起多掉價，就我那偏心眼兒的姥姥多事。”長孫凝的心思若不想被人看穿，就不會有人看穿，她表面上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細想想，當時在客廳她就是推着莫浩東往外走，說兩句話就被劉月給揪過去了，前後兩分鐘不到，誰能想那麼多。柳葉多半是連蒙帶炸找樂子，差點被忽悠住，不過，倒是給她敲了警鐘。
“哥哥？別逗了。”柳葉擺手一笑，不相信那套，這年頭哥哥妹妹的最容易出問題。
“逗你幹啥，我爸認他做乾兒子，他不是我哥還是你哥啊。”丟給柳葉一個你大驚小怪的眼神。
“真的假的？你爸不是已經……”。柳葉翻過身趴着，揚頭盯着長孫凝看，撒謊能打草稿不？
知道柳葉指的本尊生父，她也不想多解釋，“有機會告訴你詳細情況，以後少玩這種無聊遊戲，要是被有心人聽到出去散播，我豈不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到時候別怪我打文煜的主意。對了，你跟文煜到底咋樣了？進行到哪一步，說說唄。”長孫凝藉機岔開話題，不能再糾纏在莫浩東跟她的問題上，不然說多了沒問題也有問題了。
提到文煜，柳葉露出嬌羞女兒態，雙手纏繞被子，“就那樣唄，你不是看到了麼，他總是一副愛理不愛的樣子。”
信她纔有鬼，要真像柳葉說的，她應該氣憤纔是，眼前這表情明顯就沉浸在甜蜜的河流裡不可自拔。長孫凝不是戀愛高手，但邏輯思維自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特別又熟知心理學，柳葉在她面前就跟屍體在法醫的解剖臺上一樣，毫無秘密可言。
“是嗎？”長孫凝單手撐着上半身，凝視柳葉。
“是。”柳葉腦袋縮到被子裡一半，就露兩隻眼睛，還半垂着。
“那要不要我幫幫你？”長孫凝好心說道，淺淺笑容，柳葉看着後背有些冒涼風。
“幫我，怎麼幫？”柳葉很想說，自己能搞定，不用幫忙。
“你想我怎麼幫都成，反正這裡是我家。”柳葉眨巴眨巴眼，貌似她不該來今晚，長孫凝接着說：“我會給你創造一個非常安全沒人打擾又舒服浪漫的環境，把文煜找來，然後就不用我教了吧。”遞上個你懂得的眼神兒。
柳葉說了句‘我不懂’，‘哧溜’一下鑽進被窩裡，長孫凝怎麼拽被她就是不鬆手。長孫凝搖頭失笑，就這樣還不懂，不懂還害羞個屁。
“不嫌熱你就捂着吧。”
長孫凝話落，頓了那麼兩秒，柳葉‘呼’的坐起身，很嚴肅的抓住她的手，說道：“小凝，不開玩笑，我問你個事兒。”
“啥事兒，你說。”很少看柳葉這麼嚴肅，長孫凝也跟着嚴肅起來，要不是她承受能力超級強，一驚一乍的小心臟都得嚇出毛病來。
“那個……。”柳葉又縮回被窩裡。
“怎麼了，有事兒就說啊。”
“那個你……。”
“我怎麼了？”長孫凝摸不準柳葉要表達什麼意思，吞吞吐吐的，可不像她的風格。莫不是……，“想問私密的問題哦？”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理由算是比較難以啓齒，才能合理解釋她的行爲。
盯着長孫凝看半天，柳葉輕輕點頭，若非眼睛夠利恐怕都難以捕捉到那麼微乎其微的動作，“我是想…想問…。”
“想問什麼你就大大方方說啊，就咱們倆兒你還有啥顧及的。”長孫凝都有些不耐煩了，欲言又止這套路真心不適合直來直去的柳大小姐。
“那我問啦？”
“問吧。”再不問她就替她問，私密的問題無非也就那幾種，沒什麼不可以拿到檯面兒上說的，男人女人之間無非也就那麼點兒事兒。
柳葉心裡吼，長孫凝你丫這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那個…那個你跟…你們家戰神……。”深呼吸，孃的，她都鄙視自己，說出口就那麼難？
“怎麼啦，往下說啊？”長孫凝承認，此時她是懷着惡趣味兒逗柳葉，畢竟這機會可不是隨時都有的。
柳葉也知道，瞪眼長孫凝，等你哪天落姐手裡的，“你們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
“……。”柳葉深呼吸，豁出去了，丟人就丟這次吧。“當然是有沒有…那…個…。”
“哪個？”長孫凝裝傻。
“長孫凝！”柳葉咬牙。
“本來麼，不說明白我怎麼知道你要說什麼，‘那…個…’能代表的意思多了去了。”長孫凝扮無辜神馬的越來越上手。
踹腳長孫凝，丫的，肯定故意的，算哪門子好姐妹，要是經驗豐富還用問她啊？見柳葉小有惱羞成怒的意思，長孫凝收起玩心，誰叫她先前八卦來的，小小懲戒一下。柳葉是柳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從小被呵護着，剛剛接觸男，女之事，對方還是那麼‘死板’的文煜，有疑惑不好意思問很正常。雖說她前世跟愛情不沾邊，但身爲特工之王，必修課全部優秀過關，自然清楚男女間那點兒事兒，起碼理論知識豐富。
“既然你不好意思說，我就替你說。”長孫凝眨眨眼，看我多貼心，多善解人意。
被長孫凝一刺激，柳葉不知哪來的勇氣，“不用，我自己來。”
“你說。”
“…咳咳…。”
“咳嗽什麼，嗓子不舒服啊，抽屜裡有藥。”長孫凝故意調侃。
柳葉也不理會，她愛說啥說啥，心裡想着要問的話，“你們有沒有上過…牀？”
“上過。”長孫凝坦蕩無比，本來就是，她跟華子昂之間也就差最後一步，其餘沒任何秘密可言。說來華子昂也夠倒黴的，想想她都不忍心。
柳葉先是瞪大眼睛看長孫凝半天，似乎是驚訝她說得那麼幹脆，臉不紅，氣不喘的，可她吭哧半天才憋出來，不挨鄙視還往哪兒跑。不過，說出口就覺得沒啥大不了的，很輕鬆，下面就順理成章了。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沒頭沒尾的，其實長孫凝懂柳葉指的啥，故意吊胃口。
“就是你的感覺啊？”
大小姐，您問的挺溜的麼，這事兒豈能隨便分享。長孫凝笑了笑，故布疑雲，沉思半天，再三斟酌後崩出句讓柳葉想噴人的話，“想知道？找文煜試去。”
柳葉當即爆走，拖鞋都忘了穿。丫的，當她今天晚上白玩兒，本來還想討教一兩招。她找文煜試，也得有機會呀，那傢伙掉案子堆兒裡，能搭理她，偶爾親下，抱下就已經不錯了。唉！求人不如求己，她還是自個兒默默奮鬥吧。不過，貌似沒良心的姐們兒之前說，她可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