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答應都很快。
這也解釋了爲什麼他能一口說出熹微的名字。
因爲南希在《晨光》裡寫到自己的隊友們時，的確都寫到了他們的代號。
熹微不是一個名字，實際上就是和她的‘啓明’一樣的代號。
熹微的含義是天明之前的微光，爲啓明前做出貢獻……
南希的思緒一晃就收斂起來，跟着肖恩走過人羣，逐漸行走到音樂越來越小的地方。
南希知道肖恩要去的目的地還沒到，不過她可沒打算真的全然跟着肖恩離去。
在一個周圍沒人的空地，南希就對肖恩動手了。
肖恩似乎早有準備，哪怕之前把命門交給了南希。
隨着南希動手，他也飛快的做出反應。
肖恩的手非常靈活。
一般人被南希抓到命門，沒道理還能擺脫，可是他卻超乎常理的做到了。
哪怕這其中也有南希故意放水的原因，她想跟肖恩動手看看，這個人的身手怎麼樣。
兩人在空地上交鋒了四五分鐘，最終還是南希把肖恩給拿下了，抓着他的手反扣在身後，膝蓋頂着他的背脊下壓。
作爲一個女性，尤其是現在的身體，力氣不足的情況就只能藉助巧勁了。
慶幸的是肖恩的體能似乎也沒有強悍得多厲害，跟季默琛那樣的怪物不能比，所以南希壓制得也不是特別辛苦。
只是這樣壓制他，南希的心情依舊平靜不到哪裡去。
“你的身手是誰教的？”
“自學。”
南希將他的手一用力，聽到肖恩的悶哼聲。
“說實話。”
“的確大半都是自學。”
說明基礎還是有人教導。
不等南希詢問，肖恩就知道她想知道什麼，“那個人已經入土了，說了你也不認識。”
肖恩側頭目光誠懇的看着南希，額頭上還有被疼出來的汗水，那雙充滿了魔力的眼睛裡，波瀾晃動着奇異的光彩，“反倒是你，不該有這樣的身手，你的人生經歷裡沒有被人教導過格鬥方面的知識。”
南希嗤笑一聲，“自學的行不行。”
肖恩道：“行。”
他回答的快，南希的笑容卻消失了。
從眼神到臉色都異樣的冷漠。
“你知道的太多了。”
哪怕肖恩所說的不多，卻也知道的太多了。
甚至於南希有一種感覺，肖恩知道的遠比他說出來的更多。
尤其是他還長着一張這樣的臉。
說到臉……
南希手裡滑出來一把小刀，往肖恩的臉頰擦過。
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條血痕，鮮血從白皙的皮膚流下去。
肖恩的瞳孔輕縮。
南希的手擦過他的臉，確認這的確是一張真臉後，眼神就微妙就更加危險起來。
毀掉這張臉和留下這張臉的考慮在徘徊。
“我對你沒有惡意。”肖恩開口。
南希道：“那就把你的目的說出來。”
刀子從肖恩的臉，轉到了他的脖子，尖銳的倒刀尖刺在他的薄薄的皮膚上。
“不要有多餘的廢話，多一句廢話，我就在你臉上劃一刀。”
肖恩：“……”
真是兇殘。
南希的眼神和語氣都告訴他，她說的話是真的，不是恐嚇。
“我對你不僅沒有惡意，且充滿了善意。”
南希的刀子下壓，由下向上，眼看就要見血。
肖恩的臉色不變，“龍的傳人是你。”
南希再次和肖恩對視上。
他說的是‘龍的傳人是你’，而是不是說龍的傳人是你的什麼。
外人都以爲她真的是龍的傳人的代言人，唯獨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一口咬定了她的身份。
肖恩：“你認爲這麼久都沒有人發現這點，是因爲沒有人調查嗎。”
南希的確有想過這個問題，不扯遠的，單說和葉墨的相識。
從和葉墨的叫交流裡，已經知道了葉墨的身份背景不一般，他要是真想調查龍的傳人，應該是可以調查出來龍的傳人一直是她在使用。
然而爲什麼葉墨好像一直沒發現這一點？
南希考慮過，要麼就是人家信任真的沒調查，要麼就是寫書這件事，以及龍的傳人的分量還沒那麼高，又或者說國家對文學者的隱私保護真的很好。
反正南希也不是死活不肯掉馬，背上馬甲只是爲了避免一些麻煩，以免被一些事情纏身罷了。
現在聽肖恩話語的意思，真相原來沒那麼簡單麼。
肖恩說：“是我在暗中幫你。”
南希：“爲什麼。”
肖恩對南希微微一笑，“能否先鬆開我。”
南希的回答是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劃痕。
肖恩道：“你太狠了。”
南希道：“我要是狠的話，就該再用力三分，讓你臉上的傷好了也留疤。”
肖恩搖頭，“除了臉和手，你可以對我任何地方下刀子。”
南希一頓，然後聲線更冷，“你又在裝……”
沒等南希的話說完，肖恩就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直接打斷說明，“沒有，這就是我最在乎的兩個地方。”
“所以我才說，熹微跟我很像，讓我很好奇。”
肖恩道：“讓我注意到你的就是這個，甚至於對於熹微這個名字，我看着也很喜歡。”
南希複雜的看着肖恩，內心無法平靜。
肖恩輕笑，他的嗓音不是單純溫柔的溫潤，卻有種神奇的治癒味道。
尤其是笑起來，有意的散發自己的善意的時候。
“我說了兩句廢話，你沒有對我動手。”
南希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
肖恩察覺到危險，剛想緩解氣氛，手上的疼痛已經傳來。
他心想：看來是脫臼了。
還好，不是下更重的手。
肖恩額頭的汗水更多，嘴角的笑容更深一點。
突然，他的笑容一頓，雙眼裡的溫度也徹底沉寂，化爲一片深不見底的深邃。
“頭兒，先放開我，奈奈他們有危險。”
南希一怔，當她條件反射的把肖恩鬆開束縛時，已經察覺到不對，暗罵一聲該死的，再伸手去抓卻已經被對方給溜走了。
不遠處的肖恩身影影藏在黑暗中，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有大概的輪廓。
他對南希彎腰，聲線治癒而鄭重。
“我們還會再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