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很好奇，就算是我們這種以前跟在大人身邊的人都不敢這麼親近大人，並且骨子裡也還是會害怕大人，也會懼怕她的威嚴，但那兩個好像是真的不害怕呢，還很喜歡似的。”
“可能是因爲他們知道那是他們的外祖母，所以不害怕吧，而且我覺得奶奶和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周身的威嚴和氣勢都會不自覺的收起。”
樂筱聞言，“你別說，還真是這樣的。”
“他們喜歡奶奶，奶奶也喜歡他們，我就滿足了。”
“媽咪，你不喜歡小綿綿嗎？”
“我當然喜歡小綿綿了，外婆也喜歡小綿綿的。”樂喬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女兒，粉嫩雕琢的小臉上滿是認真，只聽到她稚嫩的問道：“那外祖母喜歡小綿綿嗎？”
“……當然喜歡了。”
“爲什麼外祖母不和小綿綿玩？”
樂喬這次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樂筱抱着小綿綿搖晃了一下，道：“因爲外祖母在叫哥哥和弟弟學東西呢，男孩子要學很多東西，以後才能保護女孩子。小綿綿是女孩子，不用學，只要做好你的小公主就是啦！”
小綿綿雖然還小，不是很聽得懂樂筱的解釋，但她聽到樂筱讓自己做好小公主就是了，她的嘴角就揚了起來。
事實證明，小傢伙還是懂事兒的，知道小公主只要好好吃，好好玩就是了。
關果凌已經被帶回江州半個月了，一直被關押在監獄裡。
上面的批文也遲遲不下來，也不知道她的罪名什麼時候才能成立。
這日，關家來人，關承剛就要不行了，請求讓關果凌回去見她父親最後一面。
江州警察局的新局長文局長很糾結，很爲難，最後給上面打了個電話，請示了一下。
上面很快就批准關果凌回家了，不過還有兩個警察跟着的。
關果凌知道關承剛不行了之後，整個人都有點虛弱，一路上，眼淚不停地流，就沒有停下來過。
可一到了關家門口，她反而擦乾了眼淚，一滴眼淚也沒有再流下來。
跟着關果凌一起回來的兩個警察都很好奇，她怎麼突然就變了個人似的？
關果凌下車之後，很快就到了關承剛的房間。
看到關承剛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只是眼睛還勉強睜着的時候，關果凌忍住了自己即將掉下來的眼淚。
“爸。”
“你……終於回來了。”關承剛也知道關果凌教唆容恆殺了樂喬的事情，更加知道，關果凌被判刑了。
他實在是熬不住了，只能請求見關果凌最後一面，好在警察局那邊的人也算是有點同情心，他終於見到關果凌了。
“爸，我回來了。”
“果凌，你做得對，爸爸以你爲榮。”關承剛突然虛弱、無力的說了一句話，關果凌就在他的身邊，聽着他說話呢，這不，一聽到關承剛說這樣的話，她就知道關承剛是什麼意思了。
他的意思是，自己讓容恆殺了樂喬，這是對的，他以自己爲榮。
可是……他怎麼可以以自己爲榮？
她殺了人！
不管是不是她親手殺的，這都是她造的孽。
“爸，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事實證明，肖揚的死和樂喬沒有關係，是我誤會了她，是我殺錯了人，我現在後悔都來不及，您怎麼……”
“就算她沒有害死肖揚，可她害死了厲珏，不是嗎？果凌，厲珏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怎麼可以不管他的仇呢？”
關果凌搖頭，一字一句道：“爸，我在最後和您說一次，厲珏的死和樂喬沒有關係，是他自己願意的。他的選擇一直都沒有人能夠阻止，這一點爸爸你是知道的，厲珏那麼喜歡樂喬，他願意爲樂喬死，你還有什麼可想不開的呢？”
“我想不開？”關承剛的身體太虛弱了，他這也許是迴光返照，怒瞪着關果凌，關承剛大聲的吼道：“我這不是想不開，這是事實，樂喬是個禍水，她害死了多少人？反正我的兒子是被他害死了，我以前一直擔心，如果我死了的話，會不會有人忘了這一段仇，忘了我兒子的死，但是現在我一點也不擔心了，她已經死了，楊樂喬她已經死了！”
他笑的很瘋狂，這瘋狂的笑聲對於關果凌而言，就是一種刺耳的刺激和諷刺。
她沒有想殺樂喬。
不，她爲了肖揚瘋了，她想殺樂喬的。
關果凌緊緊握着拳頭，不說話。
關承剛發泄完了之後，身體一下子變得軟弱無力的，連瞪關果凌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緩緩道：“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可楊樂喬已經死了，我不知道你還要在牢裡呆多久，但是你放心，不管你什麼時候出來，關氏集團的股份都是你的，城之也不會餓死的。”
他就像是一個彌留的老人，在安排自己最後的後事。
“厲珏已經死了，我彷彿也沒什麼意思了，這會兒要去見厲珏我，我倒是高興的很，你也不必難過，你只要知道，現在的你已經對得起厲珏了，楊樂喬已經死了，她去陪厲珏了，你以後就可以安安心心的……”
“爸，我沒辦法安心，我這輩子都要在懊悔和歉疚中度過了。”關果凌打斷了關承剛的話，神色冷漠道，“我殺了樂喬，這是我這輩子犯過的最大的錯，我想，我再也沒有機會彌補了。”
“我就知道你還是豆腐心，不可能真的爲楊樂喬的死高興，也罷，反正楊樂喬都已經死了……我也……死而無憾了。”
關承剛笑着，躺在牀上，一雙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眼圈也黑的厲害，整個人看起來一點活氣都沒有。
“爸，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不該打掉我和容恆的孩子，我也不該逼他去殺樂喬，我更加不該讓樂喬承擔這無辜的執念，我不該……我不該，我纔是最大的壞人，我害了這麼多人，我……”
關果凌這段時間一直壓抑着，看到關承剛這個唯一的親人之後，忍不住哭訴自己的壞，自己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