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穿着軍裝,還是個少將,加上他現在還有任務在身,帶槍,那是必然的。
只是,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會這麼暴怒的就把槍拿出來。
別說是歐陽謹自己了,就算是很瞭解季沉的樂喬,在衝進病房看到他用槍抵着歐陽謹,而歐陽謹被他按在病牀上動彈不得的一幕都嚇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張大嘴巴,彷彿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瞭解的季沉。
沒人知道季沉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也沒人知道他眼底的暗色,包含了多少寒意與殺意,更加沒人知道此時的季沉最想做的是什麼。
樂喬反應過來,趕緊衝了過去,一把就要將季沉手裡的槍給奪下來。
她受過訓練,奪槍對她來說就是小case,但季沉也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個軍人,還是精英基地的魔鬼教官,是特戰隊的隊長,是江州第一少將,種種光環在他的身上可不是裝飾品。
這些光環,都是他用真本事換來的。
樂喬的手剛碰到他的手腕,就被他的手臂一頂,那手臂跟鋼鐵一樣,頂在樂喬的手腕上,只覺得手腕處一陣疼痛和麻木,就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
樂喬怎麼也想不到,季沉竟然會這麼厲害,這麼說,平時他都是讓着自己的?
想到這裡,樂喬也不再動用蠻力了,而是很嚴肅的看着季沉,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聽起來平靜一點。
她道:“季沉,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先把槍放下,你這樣做是在犯錯誤。”
歐陽謹沒想到樂喬會突然來,更加沒想到季沉會用槍抵着自己的腦袋。
他剛剛也是被季沉那可怕的一系列動作給嚇懵了。
此時回過神來,他惡狠狠的看着季沉,完全沒有之前和樂喬談話時的風趣和幽默,眼神中帶着鋒銳的殺意,語氣中更是森寒可怕,“季沉,有種你就殺了我,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漆黑的眼底,飛快閃過一道暗光,“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我告訴你歐陽謹,如果我要殺你的話,就算是一百個歐陽謹,也已經死在了這裡。”
“哈哈哈……大言不慚,你以爲我會怕嗎?你根本就不敢殺我,季沉,如果你殺了我的話,你就完了,你會身敗名裂,你想要的,都會離你而去。我不會讓你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我也不會讓你如願的,要麼你現在殺了我,要麼你接受我未來無休止的報復,你自己選!”
季沉的手一緊,眼看着就要扣動扳機,樂喬趕緊抱住了季沉的左手臂,“季沉不要,不要動手,我求你了。”
不等季沉說話,樂喬又對歐陽謹嚴肅凝重道:“歐陽謹,你最好不要挑戰季沉的底線,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我相信季沉一定是對的,我勸你不要拿你自己的命來作爲賭注,因爲你一定會輸的!”
到了這個時候,樂喬還是在維護季沉?
歐陽謹越想越憋屈,就算季沉是她楊樂喬的老公,她也不能在季沉用槍抵着自己的腦袋時維護季沉吧?
樂喬才不管歐陽謹在想什麼呢,她趕緊勸季沉,“季沉,不管有什麼事情,我們都可以好好說的,你千萬不要動手,好不好?如果你動手的話,事情就難辦了,你千萬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和孩子們,難道你真的要因爲一時衝動就放棄我和孩子們嗎?”
如果季沉毫無理由的殺了人,那麼就算他是少將的軍銜,季家也難以保全他。
這就是部隊裡的紀律,沒人能夠打破。
季沉偏着腦袋,深邃的眼底,映出了樂喬緊張和擔憂的神色來。
俏麗精緻的臉蛋上,佈滿了對他的乞求和不安。
他的心,微微的一鬆,就像是被人緊緊握住的心臟在這個時候重新恢復了跳動。
他放下槍。
握着樂喬的手,緩緩後退。
深深看了一眼還在咳嗽的歐陽謹。
“我還會來找你。”
他扔下一句古怪莫名的話之後,帶着樂喬離開了。
歐陽謹撫着自己的胸口,氣息還未完全調整過來,大口大口的呼吸,額頭上佈滿了因爲膝蓋和腿傳來的痛楚而不斷冒出的冷汗。
很疼,很疼。
他幾乎都想仰天長嘯了。
可是他沒有。
他只是緊緊握着手邊的被子角,目光凜然而又充滿了怨恨和狠辣的盯着季沉和樂喬離開的方向。
好!很好!
季沉,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絕不放過你!
季沉和樂喬一起到了車上之後,樂喬沒有開車,而是一直盯着季沉,總覺得今天的季沉很不對勁,爲什麼突然這麼衝動,甚至把槍都拿出來了?
她不相信是無緣無故的,她只能相信,這是季沉忍不住了。
一定是歐陽謹說了什麼讓他難以忍受的話。
樂喬深吸一口氣,對季沉道:“季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希望你和我說,我是你的妻子,我也是你的戰友,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剛剛你在病房的時候,爲什麼舉止如此失常?”
季沉偏頭,深情凝望着樂喬,這種眼神如果是在平時的話,樂喬一定會很害羞,或者是會很不尷尬,但是現在不一樣,樂喬只覺得在季沉那深情無悔的目光中,包含着一團雄雄燃燒着的火焰。
她不知道這火焰到底是怒氣,還是恨意,還是不甘?
又或者,只是單純的對自己的愛意。
“季沉,你說話啊,你別這樣,你這樣我會害怕的。”
樂喬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起來,連眼神都微微的溼潤了幾分。
“我無法忍受任何人用你來威脅我,不管是誰,就算是你的外公雲江也一樣!”
季沉這話突然冒出來,樂喬有些震驚的看着他。
他剛剛……說了什麼?
爲什麼她一句都聽不懂?
樂喬不解的看着季沉,“你到底在說什麼?是不是歐陽謹剛剛威脅你了?”
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到歐陽謹滿是恨意和挑釁的眼神,只是看到季沉失控、難以制止的局面。
她如何想象在她趕到之前,季沉和歐陽謹之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