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薇舞閉上了眼睛。
羽扇一般的睫毛覆蓋在眼瞼的上方。
王東看她如此冷漠，一拳打在門上。
“霍薇舞，你就是無心的。”
霍薇舞的睫毛微微顫動着，慢慢的睜開，眼中流淌過水霧，又變得清明。“有心的霍薇舞，死在了藏都。”
車子開進了軍區裡面。
霍薇舞在王東的陪同下，進去了顧暠霆的房間。
顏亦涵正在守護。
他眉頭緊緊的擰着，擔憂的看着顧暠霆。
顧暠霆手上掛着藥水，額頭上也敷着藥袋，卻一直昏迷不醒中。
剛強如他，長勝如他，英姿如他，生病的時候，也會轟然倒塌。
霍薇舞走到了牀前，看着牀上的男子，淡雅的問道：“他沒事吧？”
“傷口感染，不過，這不是重點，人有心腎兩傷，一旦覺自己之身分而爲兩，他人未見而己獨見之，誰知心腎不交乎。”顏亦涵解釋道。
“說人話。”
“心受傷了。有些離魂，引發高燒不退，鬼門關前轉悠，你陪他說說話吧，或許可以把他拉回來。”顏亦涵轉身出門，幫他們把門關上。
尚中校着急了，“司令真的在鬼門關前轉悠啊。那該怎麼辦啊？你不會是個庸醫吧，看不好送軍區醫院啊。”
“騙她的，不然怎麼能讓她心軟，豬腦子。”顏亦涵壓低聲音道。
“哦。哦。”尚中校也不生氣，司令沒事就好，揚起了笑容，“你聰明。”
“廢話。我去給司令熬藥。你別進去破壞。”顏亦涵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滾你的。對了，我給你做個選擇題，一個……”
“我選B。”顏亦涵插斷尚中校的話。
“沒B啊。”尚中校一臉茫然。
顏亦涵意味深長的笑了，“我是直男。”
他朝着廚房走去。
尚中校：“……”
他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那個選擇題的內涵。
*
霍薇舞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向他手臂上重新被包紮過的地方，眼神之中有些異樣的波動。
她手掌捂向他的額頭，很燙。
就連他呼在她手臂上的氣息都很熱。
鼻子上，脖子上，都是冷汗。
霍薇舞起身，打開門。
尚中校在門口守候呢，嚇了一跳，防備道：“司令沒醒過來前，你別想走。”
“去打盆冷水來，還有毛巾。”霍薇舞沉聲道。
“哦。你別跑啊，外面有士兵，你跑不掉的。”尚中校提醒道。
霍薇舞轉身走進了房間。
不一會，尚中校端着盆子過來。
霍薇舞把毛巾上的水擰乾了，給顧暠霆擦臉，擦脖子，擦手心。
尚中校看她很認真專注的模樣，清了清嗓子，“霍薇舞，你別離開司令，我以後聽你吩咐。”
“出去。”霍薇舞淡漠的說道。
“好咧。”尚中校出去，關上了門。
霍薇舞又把水擰開了，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被子，“這麼任人擺佈，還真不像你的性子。”
她把毛巾從他衣服的下襬裡面進去。
顧暠霆睫毛顫動着，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向面前的霍薇舞。
頭頂電燈的白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美的那麼不真實。
“小舞。”顧暠霆握住了她的手，“別離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