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江召回到酒店後匆匆的洗了個澡,然後按照平時的體能訓練做了一會兒俯臥撐什麼的,就倒在牀上睡了。可惜,大概是近鄉情怯,反而怎麼也睡不着了。故鄉,遊子以什麼樣的方式思念故鄉呢?思念故鄉,其實就是想念故鄉兒時的夥伴,想念那間老屋子,想念那片土地。於是/夜來了/我孤獨地投身於人羣/人羣投我以孤單/細雨霏霏不是我的淚/窗外蕭蕭落木……在詩人筆下,這份落寞,這份孤獨,就像一根繩子套住了每個遊子的心。“此情無計可打消,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用在這裡到也適當!
不過儘管再怎麼睡不着,他還是閉上眼睛躺着。畢竟幾年的軍旅生涯,已經讓他有了一套完整而科學的作息時間。在牀上輾轉反側的唐江召實在睡不着後,只好繼續翻身下牀鍛鍊,直到把自己弄得一身疲憊、大汗淋漓之後,纔拿出手機放着音樂睡覺。聽着音樂睡覺是唐江召多年的習慣,當兵以前他老是失眠,晚上睡不着覺。更奇葩的是,如果他在凌晨三點以前睡覺,那麼保證晚上會做噩夢,然後被驚醒就再也睡不着。
唐江召聽着歌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直到第二天到了部隊該起牀出早操的時間點兒才醒過來。他睜開眼一個翻身起牀,發現周圍的環境不對,也沒有軍號的聲音,周圍只有寥寥的汽車喇叭聲和一些商販的叫賣聲。這個時候他才緩過勁兒來,自己已經回家了,自然沒有軍號的聲音了嘛。只是因爲自己常年在部隊養成的習慣而導致自己這個時候就醒了。
既然已經醒了,唐江召也就不再睡了,起牀簡單、快速的洗漱後又繼續做了一些簡單的訓練,然後才穿上衣服去酒店下面的餐廳吃早餐。今天一天他都沒什麼安排,就等着晚上的同學會,然後第二天回老家一趟看看雙親。所以閒來沒事,他就一個人四處溜達,熟悉熟悉這座多年不見,已經變了模樣的城市。
儘管幾年沒見,儘管這裡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還是有一些地方保持着原來的模樣。所以,唐江召看到它們之後難免還是會睹物思情,思緒萬千。不過,如今的唐江召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懦弱無能、只會逃避現實的唐江召了;眼下他已經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因此,儘管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卻也不會再逃避什麼。他一個人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徒步把這座城市轉了一圈,總算把這裡弄清楚了。
這個時候的他卻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扮演的是什麼一個角色。看着這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他卻感覺那麼格格不入,似乎自己就不該屬於這裡。他都不得不替自己擔心,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離開部隊了,自己該怎麼辦?自己想做什麼?能做什麼?在部隊除了學了一身保家衛國、捍衛民族的本領外,自己又會什麼?這個社會又能容納自己嗎?
是啊,這確實是個問題。這個問題不只是唐江召有,所有基層官兵都會面臨這個問題,都會爲自己的將來擔憂。他們把自己最寶貴的青春獻給了國家、獻給了人民,等到他們退伍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出了保家衛國,其他一無所有、什麼都不會。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與外面的世界嚴重脫軌,根本跟不上社會的步調。所以各個國家纔會有那麼多清理門戶什麼的案件,沒辦法啊,他們也要生存啊,他們也需要錢啊,但是他們除了SHA人,什麼都不會,還能怎樣?
所以有的時候,大家真的要體諒我們的兵哥哥,要尊敬他們。軍人在人們的眼裡或是戴着一個耀眼的光環,但他們卻只是一個最樸實無華的集體,那裡有危險、那裡最苦、最累,那裡就有了堅持不懈的綠色身影。他們永遠堅守在危險的第一線,駐守在祖國最艱苦的地方,他們面臨着環境的惡劣,更面對着別人無法理解的孤獨。他們與惡劣的環境作抗衡,與惡勢力作鬥爭,用青春和激情,用熱血和生命譜寫着英雄讚歌。他們從不言放棄,在逆境中勇敢、樂觀、積極、向上,鍛鍊成一個個鋼鐵衛士,鑄就了一個個不朽軍魂,豎立起一座座神話豐碑。
對於軍人來說,苦的不是環境,不是物質上的東西,或許物質上會缺乏,但是他們精神世界的財富是無人能比擬的。因爲這就是軍魂的所在,就是軍人的執着與奉獻,就是軍人的平凡與不凡。在他們的內凡深處,有一種別人無法理解的痛楚,最苦、最累的恰恰是在堅強外表下那顆無人關懷的心靈。如果說在戰亂紛飛的歲月中奮勇殺敵是軍人的表現,那麼在這和平的歲月中無私的奉獻就是軍人的寫照。
“喂,小夜,你在哪裡呢?”唐江召正在一棵老樹下亂七八糟胡想一通的時候,耗子的電話便打進來了。
唐江召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看了看路牌才說道:“我在理想路這邊呢,怎麼了?”
“沒事,你在那邊幹什麼呢?”
“沒什麼啊,我這不是閒的沒事做嘛,就隨便逛逛,熟悉熟悉環境總是好的,好歹這裡也是自己的家鄉啊!”唐江召在電話裡開玩笑。
“喲呵,你小子還知道這裡是你家鄉啊?哈哈!”耗子聽到唐江召給自己開玩笑,便也拿他開涮。
“咳咳,你這話說的。對了,同學會幾點啊?現在我都閒的快脫皮了!”唐江召在電話裡抱怨耗子辦事不力。
耗子在電話一段沉默了一會兒,估計是在算時間差。過了一會兒他才說:“嗯,你現在過來就差不多了。”
“呃,好吧,在什麼地方呢?”
“嗯,你坐312到光環路轉803,然後…,算了,你在原地呆着,我過去接你吧!”耗子說完便掛了電話,騎上街跑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