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煙因生產傷了身子,原本該好好補一補,可是每日裡,除了非逼着她喝下去的苦藥湯子,卻是一口飯也吃不家去。
“小白菜羹來了!”門響一聲,是念舊端了飯盤子進來。屋裡一陣藥氣,隱隱血腥也散不去,可是剛剛生產,施以煙房裡,又不能開窗換氣。
“夫人快吃,這可是最清淡的菜了!”念舊將羹放到施以煙面前,給了她勺子。
施以煙拿起勺子,舀一口到嘴邊,輕輕一嗅,卻是一陣乾嘔,再吃不下去了。
“小公子都生下了,夫人如何還要害喜!”念舊低語,扶施以煙又一次躺下。
“念舊,這屋裡悶的慌,我想挪出去!”施以煙叫被子包緊,只留了頭在外面。
“我聞着這屋裡血腥氣重,夫人挪出去也好!”念舊說。
“就搬夫君原來住的西邊那個小廂房!”施以煙說,輕輕笑着,她是多麼想念邵世安。
“好呀!”念舊也笑,那屋子是施以煙懷孕時候邵世安臨時住的,裡面東西一應俱全,只稍稍收拾收拾便是了。
午飯後,邵世寧備了份大禮,叫家人們擡着,高高興興進了二皇子府。他知道邵世安不在,他在江南時候就聽到了西地戰事,知道邵世安不在京裡了,他連忙回了京。
“二哥?”邵世寧一路叫着,進了內堂。
“三皇子!”老管家連忙行禮。
“二皇子如今不在府上!”老管家說着,語氣流露一絲不滿,邵世安去是替朝廷打仗,普天之下,怎麼還會有人不知。
“老管家多禮了,開玩笑的,二哥是大英雄,小弟今天給他
兒子送禮來了!快叫我去看看小侄子!”邵世寧說着,卻還是叫管家攔了下來。
“擺飯,獻茶……”老管家將待客的禮數在邵世寧身上用盡了,天都快要黑了邵世寧卻還不走。老管家只得涼了客人,做他自己的事去了,邵世寧卻心裡暗喜。
丫頭婆子們終於收拾好了西廂房,卻犯了難,夫人要怎麼過去呢?
“夫人睡着了,等她醒來我們再想辦法吧!”有丫頭說,一衆人點頭稱是,就先吃完飯去了。
院子裡靜極了,邵世寧不由得走進了施以煙房間。
“呃!”一聲驚呼,是一個小丫頭,別人都去吃飯了,留着她看着施以煙。
“她們叫我把夫人挪到西廂房,你叫什麼名字?”邵世寧隨口就扯了個謊,說完又覺得這謊還不如不說謊。
“小禾”小丫頭顫聲說,夫人的房間進了男人,她應該怎麼辦呢?
“我記住你了,你去院門口待着吧,不許走遠,夫人醒了我隨時叫你!”邵世寧管不了那麼多了,他這麼遠回來,不過就想看一眼施以煙。
丫頭戰戰兢兢就去了院兒外頭。
邵世寧就這麼靜靜的,坐在桌前,看天色一點點暗下去,他要的日子,不就是這樣麼。
牀上人輕輕翻了個身,邵世寧忙屏住呼吸。那人又一點點安靜下來,沉沉的睡了。邵世寧突然就像着了魔似的,慢慢的,走到了牀邊,牀上施以煙蒼白着一張臉,正靜靜的睡着。
“都是他害的!”邵世寧看着牀上消瘦又蒼白的人,心裡咬牙切齒。他大着膽子,就坐到了牀邊。邵世寧回想起那次遷徙路上,他和施以
煙就靠的這麼近,就這麼近,怎麼如今再想靠這麼近,自己就跟做賊一樣。
邵世寧就那麼一直看着施以煙,一直看着,外頭猛然一聲響,邵世寧心裡一緊,好久,什麼都沒發生。
邵世寧突然就想做點什麼,腦子裡一種奇怪的感覺告訴他,他今生能和施以煙在一起的時間,就這麼多了,他想到了剛剛那個謊言。
邵世安跪在牀上,輕輕裹緊施以煙身上的被子,雙手探到她身下,一個使勁,將施以煙抱了起來。
施以煙輕微不適,略略動了動,隨即,又感覺到了這是一方胸膛,和邵世安一樣的胸膛,她轉頭,靠了上去。
邵世寧呼吸一滯。
如果能夠這一生都走在這條路上,邵世寧想。青磚小院,邵世寧不停的邁步,不停的希望路再長一點,哪怕他這輩子什麼都不做,就抱着她走這條路。
輕輕放下下施以煙,脖子卻被她勾住。邵世寧弓着身子萬分費力,心裡卻十分喜歡。
“煙兒!”他終於能在她耳邊這麼叫她一次,邵世寧開心極了。
“世安!”施以煙還在睡着,就像在夢裡呼喚。
“你好好看清我是誰!”邵世寧還弓着身子,搭在她肩上不及抽出的手使勁攬了她的脖子,冷聲說。
“邵世寧!”施以煙一驚,忙坐起來,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你好好養着身子,養好了也替我生個孩子!”邵世寧整着衣服,嘴角勾起,一臉痞氣,定定的說。
說完邵世寧直接走了出去,叫門口那小丫頭跟着他,給管家說一聲,就帶了那丫頭,直接回了他自己府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