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什麼是真假?知道了真假,也就知道了該如何去選擇,只是,如何辨別真假?真與假,存在於中間的又是什麼?
柳自得一時陷入自問的狀態機,李延年也不說話,只是依舊以那種慈愛的眼神看着他,作爲長輩對於晚輩的那種期望,就藏在這樣的眼神裡。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柳自得這才苦笑一聲,“恩師……”
李延年笑看着他,“你明白了什麼?”
柳自得眼看李延年的茶盞裡已經沒有了茶水,貼心的順手將茶盞蓄滿,“別的沒想明白,只不過,卻從恩師方纔的話裡,感受到了一些不同。”
“這些不同,便是邵氏的心思。舉凡天下想要成大事的人,都應該有着一顆要爲國爲民的心。這心,可以是仁心,也可以是野心。天下大勢,得民心者所向無敵。”
“看如今的邵家,已經隱隱的有了這股氣勢,所以,皇家不能亂。是以,哪怕之前出了那樣的大事情,皇室子嗣出現了波動傷亡,皇帝依舊是守口如瓶。”
“因爲在如今的時節裡,皇家不能出錯,也決不能犯錯。所以哪怕失去愛子的是聖人自己,那也要隱忍。不忍,那麼,以後也就無需再忍。”
“因爲那時候,勝負已分。忍,也就沒有了那個必要。”
“而以這樣的關係,結合剛剛發生的這件事,或許,邵世平是爲了得到皇
帝的信任,但是,得到皇帝信任的方法有很多,隨便哪一種,都比得上以身犯險來的合適。”
“那麼,此事唯一的解釋便是,爲皇帝擋刀,邵世平真正想保全的,不是皇帝,而是邵家,或許,正是他自己。他堂堂邵家的未來家主,身份尊貴,往後的命數誰能看得清。”
“是以,邵世平絕對不會是那般忠君之人。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算來算去,還是有許多巧合存在的因素。”
柳自得顧自說着,時不時的皺眉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他現在的情緒有些糟糕,重要的是,他不知道,邵世平究竟是做了怎樣的事情,纔會主動爲皇帝擋刀來化解這危機。
只不過,一切,都只還是他苦心竭慮思索得到的結果。事情,究竟是怎樣的呢?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邵世平爲皇帝擋刀是真,但那種心思卻是假的,因爲他另有目的。
如果邵世平出了事情,邵輝還會選擇繼續忍下去嗎?邵氏,皇家,這剛剛消停下去的矛盾,若是因爲長子重傷而再次浮出水面,這一切,也就稱得上是糟糕透頂了。
但不管怎麼說,到頭來,吃苦受罪的還是那許許多多的百姓。這樣想着,柳自得笑了笑,也難怪,便是皇子公主都要將邵府的門檻給踏破了。
這一次,皇室給出來的善意與誠意,或許,是夠了。
只不過,事情,真的
如所看到的一樣,吃虧的是邵家嗎?這一刀真正擋下的,又是什麼?柳自得隱約有一種預感,此事,並不簡單。
若是認真分析,那麼,每一步,都帶了或多或少的古怪。只不過,沒見到邵世平的人具體如何,他不知道,這古怪來自於什麼地方。
李延年看着自己的徒弟,心裡卻是一笑。
這個孩子,還真的是有着一股韌勁呢。只不過,他最喜歡的,就是這股韌勁了,唯有如此,才能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被表面所迷惑。
他擡起頭來,看了看遠方的天空。從皇室表露出來的善意來看,這一次,邵世平所受的傷,或許,是真的很嚴重……
長子如此,邵輝又會如何想?那麼,又是爲了何事,逼得邵世平以身犯險來將此事轉移呢?而一切若真的如預料一般的走向,這樣的計策,委實不是邵家那個嫡長子能夠想出來的。
要將此事做好,最基本的便是能夠看透人心,唯有如此,才能看透邵氏與皇室彼此的顧忌。
畢竟,沒有誰,想要遺臭萬年的。人活一世,尤其是梟雄一般的人物,誰不想着,流芳千古?
想着這些,李延年靜靜開口,“當前,真,就是李家要保持中立。假,便是咱們一直都處在洪流之中。”
這是他對於自己徒兒的點醒,也是第一次,對着自己的徒弟,講述李家的立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