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債子還,兄債弟償,天經地義,你們不用擔心,該你們得的本公子一樣不少兌現,只要以後各位跟着本公子辦事,好處還多着,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滄蘭覺見控制了大局,而這帳中也全是自己的人,也不兜圈子了,直截了當的說。
他這把戲葉離看在眼裡,心中好笑,兄長死了,他不急着處理後事,卻忙着來挖牆角,真是滄蘭家的悲哀。
雖然滄蘭鈺一死將打亂葉離原先的計劃,而這個滄蘭覺一看心思更毒,人也不夠聰明,可是目前也只有投奔他,纔有立足之地,才能重新做打算,葉離卻也不想讓滄蘭覺這便宜撿的太過容易,故意猶豫道:“可是當初白紙黑字,跟草民們籤契約的是小王爺,二公子能做得了主?”
人都死了,還這麼叫人害怕?滄蘭鈺真有你的!滄蘭覺心中十分的不服憤怒,霍地站起來,大聲道:“現在這裡一切都由本公子做主,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他答應過你們的承諾本公子一樣兌現,還可以給你們雙倍的賞賜。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帳篷門簾一動,有人大笑着走進來:“論聰明誰比得過二公子你?你們這些不識相的還不快快伸出雙手緊抱未來滄蘭王的大腿好升官發財?“
滄蘭覺臉色陡變,就是見到鬼也不能令他如此刻這麼驚駭,門口被人一左一右扶着的,包着頭,瘸着腿,橫眉冷對的正是他認定已經死了的小王爺滄蘭鈺!
葉離他們也回頭驚訝地看着滄蘭鈺,不知道這兄弟倆到底在搞什麼,怎麼滄蘭鈺一會說死了,一會又沒死,看來是有好戲看了。
“怎麼?看見我回來很意外?還是你心裡壓根就不希望我死而復生再回來?”滄蘭鈺臉上掛着笑,眼神卻陰冷如劍。
“不,不,王兄,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只是,只是高興,你能回來就好。”剛纔還一副主人派頭意氣風發的滄蘭覺舌頭象打了結,那臉色比死人好看不了,如果仔細看,可見他手腳都在打顫。
“是嗎?”滄蘭鈺被人扶到中間的太師椅上坐下,冷笑一聲:“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一聽說我出了事,馬上就摸黑趕回來,接管所有的事物。你就不怕天黑眼瞎,再重蹈我落入陷阱的覆轍,丟了小命?”
滄蘭覺腦子裡飛轉,一開始他可嚇壞了,以爲自己的計劃敗露,滄蘭鈺要殺他泄憤,可是滄蘭鈺嘴裡夾槍帶棒的諷刺挖苦,倒是沒有張口就要滅了他的意思。
看來他惱火的只是滄蘭覺迫不及待的要鳩佔鵲巢,而不是謀害手足,那麼說他應該是不知道掉入陷阱是人爲,至少目前還不知道是滄蘭覺動的手腳,於是滄蘭覺又有了底氣,臉色慢慢緩和了過來。
“王兄,聽說你出事,我這心裡也十分難過,但是這軍營裡不能一日無主,所以我只好勉爲其難的暫時代理行事。其實小弟對軍營的事務也不太熟悉,王兄回來正好,我就放心了,只是你這傷——”滄蘭覺兩眼泛紅,一臉真誠地說。
滄蘭鈺哼了一聲:“放心,我還死不了,要是我回來晚一點,只怕這軍營的主人姓是不會改,只是此滄蘭就要改做彼滄蘭了,我的好弟弟,你說是不是?”
滄蘭覺背後冷汗直冒,平素滄蘭鈺話不多,那樣陰沉的他喜歡直截了當的用殺戮來乾脆利落的解決問題,而今天話這麼多,反而身上的殺氣要小得多,不知道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聽他的話似乎句句意有所指,話裡有話,可是仔細想來卻又沒有那一句確確地說這次事件就是滄蘭覺暗中指使。
他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糊塗麻痹自己,要暗中行動,到時候把自己的人馬全都一鍋端?滄蘭覺覺得不說話的那個滄蘭鈺殺氣騰騰叫人害怕,而現在這個句句語帶玄機的滄蘭鈺更加深不可測,令人無法揣摩他的心意。
滄蘭覺乾笑道:“既然王兄沒事,那小弟這就趕回去向父王母妃報告這個好消息,順便給你請名醫來療傷。小弟告辭了。”
說着滄蘭覺就準備開溜,滄蘭鈺一聲輕笑:“你不是要代我管理軍營,要給什麼雙倍的賞賜,要說一不二的嗎?你走了誰來幫我做這些事情?”
滄蘭覺頭皮一麻,忙說:“還有誰比王兄更熟悉更會管理這軍營的?小弟實在班門弄斧,見笑了,以後有機會再向王兄討教,”
這次不等滄蘭鈺發話,滄蘭覺一揮手將帳內他那幾個侍衛帶着一起慌慌張張的就向外快步而去,其間,他還一不留神絆到了地上擡葉落的擔架,要不是侍衛及時扶住差點沒摔個大馬趴。
滄蘭覺灰溜溜的出了門,縱馬帶人逃命一樣奔出老遠,才停下馬,叫過當初那個報信的士兵,就是個大耳光扇過去:“本公子一再問你看清楚沒有,你說看的清清楚楚,剛纔本公子差點沒被滄蘭鈺給剁了,你的眼睛是怎麼長的?告訴你今年就別想拿軍餉,再有下次你就自行了斷,別來求我。”
那士兵委屈的嘟噥:“二公子,我真的看見……怎麼可能又活了呢?真是活見鬼。”
“那就只能說明,他對我們的行動有所察覺,故意詐死想引我們上當,幸虧你們沒有被他看到臉面當場抓住,否則本公子都要被你們拖下地獄!”說着,想到滄蘭鈺平時那殺人不眨眼的手段,滄蘭覺不覺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大帳裡,滄蘭鈺伸着那條傷腿,將葉離他們幾個從左看到右,再從右看到左。
剛纔滄蘭覺那一撞,將葉落撞醒,她不知道眼前是怎麼回事,只是虛弱的眯眼打量滄蘭鈺。
滄蘭鈺的眼神與她的在空中不期然的相遇,葉落有意迴避,畢竟她不是登記在冊參加選拔的人,還是儘量不要惹人注意的好。
滄蘭鈺脣邊泛起一絲無人看得懂得笑意,開口道:“拿契約來,小王要一個個的對照,兌現契約上的約定。”立刻有人將準備好的契約拿了過來,從葉離開始一個個的翻找。
“你們要的倒很簡單,金銀珠寶,能有個好差事……”滄蘭鈺漫不經心的翻看完葉離阿海阿德的契約,頗有些興趣地問:“你們沒犯殺人重罪,而且這位公子也是出身大戶人家,還帶着這麼兩名忠僕,誰都知道進長青山十之八九,不,這一次進去了數千人,出來的只有你們五個而已,你們有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來博得一個小王許下的好差事?”
葉離早有準備:“草民的確沒有作奸犯科,但是家裡生意失敗,欠下鉅額債務無力償還,草民學得些粗淺功夫,又有兩位忠僕生死不棄,纔不得已才鋌而走險,否則就是債主上門也要逼得以死謝罪了。”
滄蘭鈺一點頭:“這理由勉強說得過去,你呢?”
糖糖還不知道滄蘭鈺已經轉向自己問話,只顧給葉落蓋好被子,關心她的傷勢。
葉離代他答道:“他叫糖糖,是……”
“我有問你嗎?他沒長嘴?要他自己回答。”滄蘭鈺一臉陰沉,緩緩地說。
葉離只得閉嘴,用手扯扯糖糖的胳膊,示意他回話。
糖糖懵懂的看看葉離的眼色,再擡頭去看滄蘭鈺,覺得他長得好看,可是卻有些陰森森的,不覺有些害怕:“我?我,我叫糖糖。”
“你是爲什麼要參加選拔,又有些什麼要求?”滄蘭鈺接過旁邊遞過來糖糖的契約書,翻看了一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