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說過,她要去找西澤爾?
神慕靜靜的看着她,“你特意從羅馬跑到倫敦,就是爲了來警告我,不要纏着西澤爾?”
還這是煞費苦心,她一個連路都走不了的女人。
只是,如果她不去找西澤爾,難道她要看着自己就這麼死掉?
“是你自己先放棄的,沒有任何人逼過你,”安沫一字一頓的道,“你已經摺磨他這麼多年了,他的心已經傷痕累累,只要你徹底消失,我就一定可以治好他心上的傷,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去找他,算我求你了。”
神慕聽完,冷冷一笑,“那我要是會死呢?”
安沫一愣,很快就道,“不會的,你身邊有韓離跟我哥,他們不會看着你死,他們會有其他辦法。”
神慕譏誚的笑了出來,“你對他還真是情深。”
情深到,讓她覺得諷刺。
“我從來沒有掩飾過這個事實,”安沫的表情滿是堅決,“我愛他,我跟你不一樣,所以我只希望你不要去打擾他。”
她跟她不一樣,呵呵,她們確實不一樣。
安沫在等她的回答,神慕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擡手看了下腕錶,淡淡的道,“我的時間到了,你怎麼來的,就怎麼自己回去。”
“宮神慕,”安沫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能去找他……”
神慕無語的看着她,廣播裡在報的是從倫敦飛到巴塞羅那,她這是選擇性耳聾嗎?
手上用力,她想就這樣甩開安沫的手,手腕擡到半空的時候,敏銳的動靜傳入她的神經。
面色一下就冷了下來,“安沫,什麼人在跟着你?”
剛纔談話的時候,她就發覺不大對勁了,只是沒想到還真的是衝着她這邊來的。
她不相信,有人敢在倫敦對她這個葉門二小姐動手。
唯一的可能,就是衝着安沫來的。
安沫看着她,很茫然的樣子,“有人在跟着我?”
神慕擡眸,冷銳的目光從人羣中掃了過去,“安沫,你是西澤爾身邊的女人,殘了腿,誰給你的膽子一個人出來的?”
這個女人怎麼會做這麼蠢的事情?她知道西澤爾有多少仇家嗎?她知道她這麼做隨時會連累到他嗎?
之前沒什麼人敢動她,是因爲她是葉門二小姐,無論白道還是黑道,敢同時得罪葉門和黑手黨的人還不存在。
她安沫在白道已經樹敵了,黑道更是不少人對她虎視眈眈。
“你說有人在跟着我?”安沫的臉色變了變,她對黑道的瞭解也不是爲零的,知道輕重。
只是對宮神慕這件事情的執念過深,纔會自己一個人出來。
“這裡不是葉門的地方嗎?”
“難道你想說,是我派人對你下手?”這裡是葉門的地方,又不代表這裡是天下太平其他黑道的人就不敢在這裡做事了。
再說,誰知道跟着她一起的一定是黑道的人?
安沫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她連忙拿出手機,“我打電話給西澤爾……”
“西澤爾在羅馬,”神慕冷冷的打斷她手裡的動作,“我從葉門調人都來不及,你覺得他來得及?”
安沫倒吸一口涼氣,暫時也顧不上她跟宮神慕的敵對關係,顫抖着問道,“那該怎麼辦?”
那該怎麼辦?她可以帶着一個完整的安沫全身而退,但是做不到帶着一個只能坐輪椅的女人全身而退。
垂眸,她只考慮了三秒鐘,看了輪椅上的女人一眼,突然之間就轉身走掉了,朝着登機口的方向走去。
安沫呆住了,她沒想到宮神慕會就這樣丟下她。
也是,她們之間的關係,從來就不是什麼互相扶持的關係,她會這麼做,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神慕抿脣,背上的揹包滑到了左肩上,她的步伐看上去很從容,並不慌亂,眼神更是筆直的看着前方。
她留在這裡沒有用,她們唯一的機會是那羣人的目標只有安沫,那麼她還來得及打電話給月卓,纔會來得及救她。
她曾經想要殺的人,今天卻要費盡心思來救,人生還真是諷刺。
“二小姐。”帶着寒意的冷笑聲在她的身後響起,一個穿便衣的男人攔在她的面前,“請留步。”
神慕的腳步被迫停了下來,她的手在袖子裡捏成了拳頭,面上卻是笑容,“有事?”
她的眼神斜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淡淡的加了一句,“我要上飛機了,趕時間。”
一前一後,兩個男人,攔在她前面的笑了笑,“我們今天運氣不好,遇到了您,但是沒辦法,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神慕皺了皺眉,很快冷漠的道,“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的目標是輪椅上的女人,你抓你們的,我去我的巴塞羅那,難道你們覺得我會幫她?我跟她的關係不好。”
那人繼續笑,“做我們這種事情的,必須確保不會出現萬一,您是葉門二小姐,一念之差,我們完不成任務不說,說不定命都要葬送在這裡。”
神慕筆直的立着,沒有要動的意思。
冰冷的硬抵着她的背,更加冷酷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二小姐,麻煩您跟我們走。”
神慕看了她面前的男人一眼,將肩上的揹包甩了下來,隨手一扔,拿槍的男子立刻接住,她轉了身,回到安沫的輪椅旁,他的身邊也站了兩個穿便衣的男子。
她這樣醒目的外形,加上安沫坐着輪椅,四五個男人在她們身邊,很快就引起周圍的人的注意了。
那幾個人顯然也認識到這一點,一人推着輪椅,一人拉着神慕的手就快速的向外面走去。
兩輛黑色的轎車早早的候着,神慕跟安沫各自被推上了前後兩輛車。
神慕上車前看了安沫一眼,眼睛裡閃過短暫的猶疑,但還是沒有任何動作的上了車。
她是葉門二小姐,這麼多年來也不是沒有被綁架過,但是這樣被連累,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