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蚊王宮裡,蚊王在瘋狂的咆哮着。
“陰紋仲!他在哪裡?快把他找來!”
衆花蚊族人嚇得跪倒在地,全都不敢擡頭。
一個負責日常事務的女臣壯着膽子說道:“大王!已經派人出去找了!無影島才這麼大點地方,相信很快就會找到的!”
“宮裡怎麼還有這麼多人?你們都給我出去!全都出去找!”
“可是大王!您的安危誰來負責?”
“我是一島之王!全島的巨蚊都臣服於我!誰能傷得了我?如果巨蚊能找人,我連你們都不用!現在都給我出去找!”蚊王已經歇斯底里了。
“大王爲何如此動怒啊?”門外,紋仲的聲音傳來。
“陰蚊!陰蚊!你終於回來了!快過來!”蚊王激動的呼喚着。
一團黑影飛進了宮殿,落到蚊王面前,化成了穿黑袍的紋仲。
紋仲此時的黑袍比以往都要寬大,碩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
“陰蚊!到我身邊來,讓我看看你的臉!”蚊王的雙眼含淚。
紋仲沒有理會蚊王,慢慢轉過身來,面對着一衆跪在地上的花蚊族。
“今天宮裡怎麼這麼冷清呢?人都去哪了?”
“都去找你了!你這麼晚都不回來,我很掛念你!”蚊王想起身去摸紋仲,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紋仲離她的距離彷彿無限的遙遠,自己永遠也夠不到他。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可是我不喜歡這麼冷清的地方,我還是要走。”
“你大膽!”女臣怒道,“從今天開始,你都不許踏出宮門半步!”
紋仲冷笑一聲,回頭問道:“這個說話的是什麼人?有資格命令我嗎?”
“沒有資格!沒有資格!”蚊王極盡所能的討好着紋仲,“你喜歡熱鬧對嗎?好!我把人都叫回來!讓這裡都熱鬧起來!”
“你們都聽到了嗎?快把人都叫回來!唱歌!跳舞!讓宮裡熱鬧起來!”蚊王對衆人命令着。
“是!”幾個花蚊女子生出翅膀,飛出門去。
“陰蚊!你再等一等!很快,這裡就會熱鬧起來了!就像以往那樣!”
“不,以往也不夠熱鬧,我要更熱鬧。”
“更熱鬧……”蚊王想了想,超門外喊道,“金蠅衛兵!全都進來!還有骨昆!讓他把手下全叫來!唱歌!喝酒!我們要比以往更熱鬧!”
“是!”門外的衛兵全都跑了進來,又有人去通報骨昆。
蚊王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紋仲,急切的呼喚道:“陰蚊!這下夠熱鬧了嗎?你不會再走了嗎?”
紋仲搖了搖頭,不冷不熱的說道:“不行,還是不夠熱鬧。不是還有綠蠅嗎?把他們也叫來,那樣纔夠熱鬧。”
“綠蠅……綠蠅……”蚊王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下面的女臣實在忍無可忍,站起身來喊道:“大王!綠蠅團紮營海岸,負責所有戰船的保護,不可以讓他們擅離職守!”
“對……綠蠅團不能來……”蚊王的神情有些呆滯,嘴裡不停的喃喃自語,“我是花蚊之王……我要復興蚊族……”
蚊王向來喜怒無常,她的這些怪異舉動,手下們都已經習慣。
女臣察言觀色,估摸蚊王已經改變心意,可能厭煩了紋仲的刁蠻,現在正是除掉異己的最好時機。
“大王!”女臣再次跪倒在地,“微臣以爲,陰蚊不顧大局,刁蠻任性,如果留在大王身邊,會妨礙到大王的霸業!”
“霸業……”蚊王慢慢看向紋仲,漸漸的目漏兇光。
女臣心中暗喜,看來紋仲的日子要到頭了。只要蚊王一聲令下,哪怕只是發出一個模棱兩可的暗示,她都會立刻動手,將紋仲斬草除根。
紋仲也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威脅,但卻沒有絲毫的驚慌,依然沉着的說道:“綠蠅團鎮守海岸,不可以擅離職守,我說的對嗎?大王?”
“對!對!紋仲說得很對!”蚊王的臉上馬上露出了笑容,“誰說陰蚊任性了?陰蚊最懂事!最瞭解本王的心意!”
紋仲接着說道:“除了綠蠅團,無影島上的所有海盜都要過來,對嗎?大王?”
“對!對!都要過來!他們過來了!你就不走了,對嗎?”蚊王的眼神中又充滿了飢渴。
紋仲站在那裡,沉默不語。
“人呢?怎麼還不來!讓他們快點來!快!快……”蚊王再次進入了歇斯底里的狀態。
殿內的衆人都偷偷的看向蚊王,有的驚恐,有的疑惑。今晚的蚊王實在是太反常了,已經超出了喜怒無常的程度,更接近於——瘋癲!
女臣怒視着紋仲,心中的殺意變得更加強烈。
……
景雲在懸崖邊等了一個小時,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就生出翅膀,朝無影島的中心飛去。
開始的時候他還很小心,儘量利用密林的陰影隱藏自己的影蹤。但很快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爲一路上沒有看到一個海盜,說明紋仲的計劃已經奏效。他大膽的飛向高處,直奔玄武。
路上,景雲還在盤算如何找到明火,空地上的篝火才被撲滅不久,應該可以挖到些火星,沒用完的木材、木炭到處都是,生出明火應該不是難事。
正想着的時候,空地已經出現在了視野中。令景雲意外的是,地上竟然燃着幾堆明亮的篝火!
……
篝火旁,常凌跟十幾個親信正在喝着悶酒。
好不容易得來的慶功宴毀了,令常凌很不甘心,於是又返了回來。
地上的食物基本都不能吃了,只剩下幾桶密封的酒還沒有被污染。常凌抱着一整桶蜂蜜酒,將自己灌得半醉。
“告術你們!我綠仍常楞也是當過海盜王的!想當年……百……千……萬……大軍……在我旗下!千下無敵!”常凌醉眼惺忪,說話的舌頭已經有些發軟了。
“頭領威武!”衆綠蠅海盜奉承道。
“要是倒退十年!區區一個無名島我還能放在眼裡?她蚊王算老幾啊?”常凌口無遮攔道。
“頭領說得對!”另一個半醉的綠蠅說道,“我們領着這麼多兄弟來投奔她,她怎麼也得給頭領個二當家噹噹吧?結果呢?只當我們是馬前卒!出去打仗是我們,回來領功的反倒成了金蠅那幫人了!頭領好容易立了一次大功!結果慶功宴拖延不說,搞到一半就散了,連句彌補的話都沒留下!”
“就是!那個蕩婦!一心就想着她的男寵!我們打仗十年,不如人家陪她一晚!”
“哎!你們知道嗎?她現在正在宮裡搞宴會呢!單爲陰蚊一個人搞的!所有人都叫去了,就是沒叫我們!”一個綠蠅不合時宜的說了句。
“過混!”常凌把酒桶往地上一砸,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這蕩戶什麼意思?當我們是昌蠅嗎?跟我去踏平王宮!”
“頭領消消氣!消消氣!”一個還沒醉的綠蠅急忙把常凌按了下來,“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委屈我們先忍了!等我們積蓄到足夠的力量,再讓那個蕩婦嚐嚐厲害!”
“我忍你個頭!”常凌一巴掌將那個忠心的手下扇倒在地,又站起身來,朝遠處走去。
這次沒人攔了,因爲他去的方向不是王宮,而是玄武,應該是去放水的。
“吹號角~揮戰刀~踏浪濤~搶財寶~骷髏旗下任逍遙……嗯?”
常凌一邊放水,一邊哼着海盜歌,突然愣住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定睛看去,發現在玄武的上空,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