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荑從沒見過仙人，也不知道仙魂是什麼樣的。
但她至少見過入聖九重的神魂。
莫塵這仙魂雖然因爲殘缺受損，顯得有些虛弱，卻透着神聖浩渺的氣息。
那是入聖根本無法企及的。
令她從內心深處感到恐懼，彷彿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老者，而是一尊洪荒巨獸。
“您……真的是仙人？”
“沒錯。”
莫塵心裡也有點小爽。
雖然在姜城面前自己沒任何排面，完全體現不出仙人身份的優越感。
但在其他人面前，還是可以裝一裝的嘛。
藍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這才疑惑道：“那你爲何不去幫他滅掉那不語聖地？”
莫塵無奈的攤了攤手：“我只是殘魂狀態，實力不如巔峰時萬一。”
原來是個落魄仙人。
不過藍荑倒是真信他的話了。
“他真的會沒事？”
“當然。”
莫塵並不會算什麼卦，不過猜也能猜到了。
“如果老朽算得不錯，掌門此次不但不會出事，反而會有一些收穫。”
按照那些位面之子的規律，碰到難關險境時，往往還能得到一些寶物。
掌門氣運那麼強，應該也可以的吧？
看在仙人身份的份上，藍荑信了他的邪。
片刻後，姜城真的回來了。
“看吧，老朽並未算錯。”
莫塵摸着光滑的下巴悠然一笑。
果然，相信位面之子的氣運就不會出錯，隨便亂編一下都不會翻車。
藍荑連忙迎了上去。
“姜城，太好了，你沒事就好！”
女兒也丟開石子撲了過來。
“媽媽，我們的新家在哪啊，我好想回到靈脈裡。”
城哥很無奈，這女兒都是十一歲的體型了，還老往身上爬，又一次佔領了他的肩膀。
“已經找到新家了，我們這就出發。”
莫塵一邊把之前託管的戒指都還給他，一邊問道：“掌門，不用等那三眼妖虎麼？”
他刻意把那妖字加重了發音，意圖提醒掌門妖的關係還是要隔了一層的。
“等它幹啥？”
城哥撇了撇嘴，扛着女兒又一次飛上了天空。
藍荑連忙焦急地追了上去。
“你去哪，再往前可就快到不語聖地的山門了！”
“我知道啊。”
“我建議你等三眼虎前輩來了再做打算，繼續往前，我們這麼多人很可能會被他們發現。”
這人哪都好，就是有點沒心沒肺的，做事情之前都不思考一下麼？
“他們？已經沒有他們了。”
“什麼意思？”
藍荑愣了愣。
城哥等的就是這個問題，一路上都憋狠了。
他又一次仰首望天，單手負後，因爲另一隻手還要扶着肩膀上的女兒。
淡淡道：“我剛剛已經把不語聖地滅掉了。”
“什麼？”
“你說什麼？”
莫塵和藍荑同時驚呼了起來。
沒錯，就連莫塵這個仙人都驚呆了。
他剛猜測姜城不光化險爲夷，還能得到點寶物，已經算是非常高看位面之子的氣運之力了。
哪知道，他居然把那麼龐大的一個聖地給滅掉了。
這怎麼可能？
他畢竟只有道宮四重啊，開掛也開不了那麼大啊！
緊接着，他的眼珠子就瞪圓了。
“掌，掌門，你的神魂……”
藍荑看不出神魂境界，只能看到靈力境界。莫塵卻不同，他畢竟是曾經的仙人。
出去一趟回來，掌門居然變成聖階初期的神魂了！
這瘋了吧？
怎麼做到的？
修煉總得需要一個積累過程吧？
這氣運已經強大到連天地規則都不顧了嗎？
仙人都這個震驚的反應，城哥裝逼之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微微頷首：“沒錯，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莫塵服了。
他現在很想感謝上天，讓自己千萬年前淪落到下界。
要不然，哪有機會成爲這位的隨身老爺爺？
他敢打賭，這位的氣運絕對比仙界任何一人都要誇張。
就算當年那位玄羅仙帝也無法與之相比。
搭上這趟車，自己將來很可能也會成爲仙界一方巨頭。
他的念頭，藍荑猜不到，她還在那懷疑呢。
“姜城，你可別開玩笑了。”
“就不能腳踏實地一點嗎？”
雖然姜城的天賦令她歎爲觀止，但滅掉不語聖地這種事，她想都沒敢想過。
他剛剛不是去偵查一下麼？
偵查着就把不語聖地滅掉了？
城哥巴不得她質疑一下。
要是輕而易舉就相信了，那豈不是顯得哥的戰績很理所當然，平平無奇的樣子？
那裝逼的成就感就大打折扣了。
“是與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扛着女兒，他咻的一道流光劃破長空。
“藍姑娘，老朽建議你選擇相信掌門，有些人註定是爲奇蹟而生的。”
說完這句表面高深莫測，實際上虛頭巴腦的話，這老傢伙也連忙追了上去。
好像他早已看穿了一切，剛纔下巴差點驚掉的人不是他一樣。
有了仙人這句話，藍荑這纔將信將疑的跟了上去。
四人很快到了秘境入口。
“咦，怎麼沒人？”
“小心有詐！”
這個地方，藍荑是來過的。
只不過，以前都是悄悄改扮後潛到這裡。
不語聖地十年前滅掉了巫部最後一批族人，她恨的不得了，當然會不時來此偵查敵情。
只不過，每次也只能在外面看看罷了。
這秘境，外人想混都混不進去。
因爲不光需要特定的言法咒術，還需要聖地門人的特殊神魂波動。
只有這樣，才能得到禁制的放行。
隨後她就看到姜城隨便吹了聲口哨，那禁制大門忽然就那麼開了。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早說了啊，這裡已經被我滅掉了，新主人當然是我啊。”
說句話的功夫，禁制又重新封閉了。
這次姜城隨手打了個響指，於是禁制又開了。
“還不快進來？”
看到他把這曾經難住自己多年的禁制，當成狗兒子一樣調戲，藍荑整個人都麻了。
不會吧，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不語聖地真的被他滅掉了？
四人很快進了裡面。
她第一時間做出了戰鬥準備。
不過這舉動顯然是多餘的。
一路飛入，風平浪靜。
除了天上一些不時飛過的靈鳥之外，她感覺不到一丁點生人的氣息。
整個不語聖地，好像就他們四人存在。
一直飛到核心腹地，她才終於看到了之前大戰的戰場，以及那戰後的廢墟殘屍。
不語聖地，真的被滅掉了。
她的仇，已經被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