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武士貼身佩戴的只有兩把刀。其中插在外面長一點的叫打刀,是武士作戰的主要武器(抗戰時期日本軍官掛在腰上的指揮刀和***都是指這個)。插在裡面第二層的叫“肋差”(又叫小太刀,長約一尺多),爲近身格鬥只用(那些說打刀是爲了砍別人,“肋差”是爲了剖腹豁自己個兒,純粹是胡扯)。
如果地位高一些的武士還會多佩幾把刀,分別依次插在腰帶裡面。緊靠“肋差”的是“肋指”(和“肋差”相比“肋指”要短一些多爲平造,也是實戰用刀),再往裡面一層是插一把更短小的刀,這些刀多裝飾華美,鑲嵌珠寶美玉,但意義不大多爲主人欣賞把玩只用,有點類似與中國文人墨客的文玩、摺扇和鼻菸壺等。此外在打刀的刀鞘上,身份更高的武士還會有一把“小柄”。它也完全是貴族們消遣把玩的東西,一般都是平造、無刃,裝飾有虎豹獅龍等,有的也裝飾松竹和櫻花。
因爲身負絕密使命,所以川崎雄一併沒有按照武士的裝束來到中國。但臨行之前猶豫再三還是帶上了這把“望川”,至於原因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冥冥中覺得會用的上,也或許僅僅是一個武士對刀的鐘愛!
此刻他單手握刀從柱子後走了出來——奶奶的!爺爺我最討厭躲在後面下刀子,只要你出來誰死誰活即刻見分曉!
代表着日本兩大階層的川崎雄一和藤林光終於在千里之外的中國南京相遇了!雖然藤林光依舊保持了“伊賀忍者”的優良傳統,雖然作爲一個武士川崎雄一已略顯沒落,但在經歷了了一番驚心動魄的廝殺爭鬥後,二人的對決還是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寒風凜冽,藤林光“沙沙沙沙”的輕盈腳步和川崎雄一厚重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在這寂靜的暗夜中顯得格外詭異驚悚。兩道人影漸漸接近,,適才間或撲棱亂飛的小鳥也似乎意識到寒夜肅殺,早不知躲到哪裡去了,只有雲翳背後朦朧的月色時隱時現。高手對決,可惜無人喝彩——
“外面怎麼那麼安靜啊!怎麼一點兒聲音也沒有?”躲在角落裡的上官燕輕聲詢問着,不知是問名川千美還是自言自語。此時這個軍統中校早沒了以往的冷豔孤傲,一雙明眸同樣閃爍出和名川千美一樣的驚恐。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林茵死在懷裡嗎,而自己一丁點兒辦法也沒有。以往總覺的加入軍統風裡來雨裡去這麼多年,見過的大陣仗也不算少了,直到今天她才真正認識到日本人的兇殘狠毒。現在她要思考的不是替林茵報仇,而是怎樣才能和華行天一起全身而退。
華行天沒有說話,只是猛地一把緊緊握住上官燕冰冷的小手。女人沒有拒絕——她並非不近人情也並不是不愛華行天,只是經歷了滬寧憲兵司令部那一夜的屈辱,上官燕不願意自輕自賤罷了!而如今很可能就要死在這裡了,那還有什麼遮遮掩掩的呢?
“要決鬥了!武士對忍者,但願川崎雄一能拿下——”同樣窩在牆角的名川千美輕聲嘀咕着,算是對上官燕的回答了。說實在的從看到上官燕的第一眼她就感覺不舒服,覺得這個長得好看的女人應該是她最大的對手了。然而隨着時間地推移她對上官燕的好感逐漸加深,特別是她對自己的數次照顧,更是讓名川千美感動異常。
“等一會——一聽到外面打起來,我們就趕快跑!越快越好——記住!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名川千美再次哀求起來,她擡起一張俏臉含情脈脈地望着身邊得華行天,那種神情讓人無法拒絕。
華行天依然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上官燕輕聲安慰起來:“好的!這位小妹妹你別說了,一會兒我們一起走——”。
聽了上官燕的話名川千美微微一笑,再次偷偷看了一眼躲在身後的華行天,直到發現他並沒有拒絕的意思才放下心來。
“請問閣下尊姓大名——”雖然一羣嘍囉都死掉了,但川崎雄一還是很好地保持着一個武士的風度。在距離藤林光三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將“望川”刀尖朝下,然後雙拳一抱高聲說道。
站在對面的藤林光足足比川崎雄一低上一頭,一身靛藍布衣在朦朧夜色之中即使仔細檢視也不容易發現。他束腰束腿、箭袖護腕,藍布蒙面僅留一雙眼睛。但就是這僅剩的一雙眼睛也使川崎雄一心驚肉跳——那簡直就不是人眼,而是兩隻發射死光的炮筒。從這雙眼睛中你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如果有也僅僅是兩個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