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你槍法準,用MP28這裡給我做掩護!我和她會日本話,我們下去——”此刻的華行天才反應過來,他如同獵豹般竄到名川千美身後,不等其他三人反應過來,便一把拉住女人溜了下來。
這一次上官燕沒有再堅持,也沒有再對華行天厲聲呵斥“誰是你的燕兒”。她看了一眼縱身躍下高牆沿着衚衕根鑽出的兩人,迅速端起MP28將充滿仇恨的雙眼聚焦到大街另一邊瘋狂撕扯女人衣服的日本兵身上。
看到女人白花花的身體,本來還慢條斯理準備戲耍一番的日軍伍長也登時興奮起來,他迅速踢騰掉掛在腳脖子上的軍褲,然後也不顧南京的獵獵寒風便光着屁股狗一樣地撲了上去。而邊上幫忙按着胳膊腿兒的小兵蛋子眼看着這傢伙就要拔了頭籌,也只是猛咽口水沒有辦法。
“巴嘎——”隨着一聲斷喝,正要撲到女人身上**的日軍伍長猛地一個激靈,而邊上三個手下也不約而同地擡起頭來。
名川千美手插褲兜,就那樣旁若無人地站在幾個日本兵面前。看着衣服已被完全撕碎、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女人,再冷眼打量着光着屁股的日軍伍長,名川千美的心中登時充滿無比厭惡——這就是自己引以爲豪的帝國軍人嗎?特別是一眼瞧見日軍伍長胯下高昂着的**,那青筋暴徒的醜陋險些使這個豪門千金嘔吐出來。
女人拼命壓抑着憤怒的情緒,衝着懵懵懂懂地日本士兵又是一陣“嘰裡呱啦”地訓斥。
很顯然這幾個傢伙被震住了——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啊?瞧這陣勢可不是個一般角色,但行軍以來也沒接到什麼特別指示啊。上面只是說:率先進城部隊分區對城內進行掃蕩,糧秣供給一應就地徵收;遇到中國軍人統統殺掉,不得保留俘虜。除此之外好像並沒有派遣什麼特別行動隊啊!
但畢竟這是一夥軍紀敗壞的野獸部隊,因爲上面別有用心的縱容已使他們肆無忌憚。在經過短暫思忖之後,爲首的伍長才冷冷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這位是——”跟着身後的華行天正要說話,卻被女人眼角一挑頂了回去。
“你們就是這樣戰鬥的嗎?欺負手無寸鐵的女人,大日本帝國軍人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名川千美絲毫不在意日軍伍長的疑惑,更加歇斯底里地痛罵起來。
因爲不清楚女人的底細,日軍伍長雖心有不甘但仍在竭力壓抑着,而幾個部下見頭兒沒有行動便也只好站在一旁,然而他們的表情卻隨着女人的訓斥漸漸不耐煩起來。
日本是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以下犯上是很犯忌諱的事情。正因爲這一點,所以名川千美才會裝作格外誇張。她只希望能嚇跑這些混蛋救出女人,至於其它就顧不得了。
似乎感覺到對面幾個日本兵情緒地變化,就在女人喘息的瞬間。華行天迅速說道:“這位就是日本特高課南京特別行動隊隊長名川千美少佐——”
“特高課?證件呢?”日軍伍長仍是一臉疑惑。
“哼哼——”名川千美甚至看都沒看上他一眼,她迅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綠漆皮小本本,蠻橫地遞到日軍伍長面前。
這是如假包換的特高課證件,日軍伍長湊近看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破綻來。正當他還在愣神的時候,隨着“嚓”地一聲輕響這綠皮本本便又回到明川千美手裡。
特高課?這裡怎麼會冒出特高課?還是一個少佐?——雖然一肚子疑惑,但日軍伍長卻立刻緊張起來——畢竟是一個少佐,論軍階比他的伍長要高出好幾個等級,至於邊上的一等兵、二等兵那就更差得遠了。他忙不迭地提上褲子,迅速挺身“啪”地行了個軍禮:“報告少佐閣下,屬下是陸軍第16師團步兵第二十聯隊三大隊四中隊第一小隊小隊長鈴木弘一,正在清剿支那殘部!”
“巴嘎!你們就是這樣清剿支那殘兵的嗎?”名川千美不等這個鈴木伍長話音落下就又是一通訓斥。
女人一邊喊叫着一邊觀察着對面這四個傢伙表情的變化,看着他們依然沒有離去的意思,便不由暗暗着急起來,額頭上也隨即滲出細小的汗珠。
一旁的華行天始終提起十二分機警——這種情況是他早就料到的。既然這幫禽獸能在中國土地上姦淫擄掠,那就不會把一個八竿子打不着自己的特高課放在眼裡。他在不失時機地補上一句便又安靜下來,畢竟一箇中國人的日語很難純正到能瞞過一羣日本人。此刻他最擔心的不是明川千美的安危,而是如何能擺脫這些禽獸將弟弟和燕兒安全帶回教堂。
“哈依——”最終日鈴木弘一還是被明川千美的氣勢震住了。畢竟少佐軍階高出自己那麼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趕快撤吧!花姑娘到處都是,何必往槍口上撞呢?
看着伍長狂傲的氣焰慢慢消褪,名川千美不由心中輕鬆下來。看着伍長仍心有不甘,她隨即又加了一句:“混蛋!還不快滾——”
“哈依——”鈴木弘一連忙應承了一句便要轉身離去。
“隊長——”就在鈴木弘一轉身的瞬間,一個日本兵迅速湊了過來,在他耳邊一陣輕聲嘀咕,而隨着這陣耳語鈴木弘一的臉色漸漸冷峻起來。
“隊長!既然日本特高課看到了這些,就不能讓她活着回去!萬一——”屬下的告誡雖然極其輕微,但傳到鈴木弘一耳朵裡無異於一陣炸雷——是啊!自己在這兒乾的事兒要是傳出去還不被軍法從事?再說了這兵荒馬亂的就是殺了她誰又知道?
想到這裡鈴木弘一的臉色更加冷峻了,雙眼登時迸射出一絲殺機。
“統統死啦——”還未等鈴木弘一話音落下,卻聽見“啪”的一聲槍響,便感覺渾身一陣眼前無邊的血紅氤氳開來,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兒就見了閻王。
開槍的正是華行天!早在那個日本兵趴在鈴木弘一耳邊嘀咕的時候,他就已感覺到形勢不對。但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想開槍——畢竟要他和燕兒乾淨利落地殺掉四個訓練有素的日本士兵,力量還是差了點。何況日本人已經打進來了,這裡隨時可能再有日本兵經過,到那時想脫身就難了。
直到鈴木弘一眼中殺機頓現的時候,華行天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還未等這日軍伍長話音落下,他抽出柯爾特M1903擡手就是一槍。
甚至不等鈴木弘一完全倒下,華行天又是一槍將還沒反應過來的日本兵又撂倒了一個。
“噠噠噠——”此刻藏在屋脊上的上官燕也開火了,隨着MP28的吼叫,第三個日本兵的胸口騰起一陣血霧,然後隨着槍聲渾身亂顫着向後躺倒。
但這些日本兵畢竟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武士,即使三個同伴一眨眼便被射殺,最後那個也沒有驚慌失措坐以待斃。在經歷了短暫地愣怔之後,他猛地一下撲倒在地,此同時舉起有阪三八對着華行天就是一槍。
“哥!小心——”千鈞一髮之間,名川千美猛地一下撲過去擋在華行天面前。
“啪——”隨着槍聲響起,名川千美“啊——”地一聲驚叫,然後躺倒在華行天懷裡。
“嘩啦——”日本兵再次熟練地拉動槍栓。
但一切爲時已晚,冷血特工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隨着柯爾特M1903再次響起,端槍正要射擊的日本兵甚至來不及叫出聲來,整個腦袋便被炸成兩半。
“哥哥!不要管我,快走——”躺在男人懷裡的名川千美雖然疼痛難忍,但卻感覺到特別的溫暖舒適。這一刻她憧憬了很久,沒想到卻會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看看被鮮血染紅的肩頭,女人粲然一笑,原本白皙光滑的俏臉而更加慘白了:“你帶着她快走吧!他們馬上就要來了!放心——我是日本人,他們不會怎麼樣的!”
華行天不由心中一緊,他的臉色雖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冷峻,但嘴角卻隨着明川千美的話語抽動了一下:“沒事兒!正是打中了肩頭,我這就帶你走——”
到底是不想將女人丟在這裡任其自生自滅,還是真心感激她冒死替自己擋下一槍,還是想再從她嘴裡得到什麼情報,連華行天自己也說不清楚。看着名川千美鮮血淋漓的肩頭,他只是出於本能地隨口說出了一句。
“不!你還是快走吧!我不要要緊——”名川千美癡情地望着面前這個深愛的男人,又輕輕加了一句:“我還會到教堂找你們的——”
華行天沒有理會名川千美的話,似乎不忍看到地上那個險些被糟蹋了的女人**的身體,他迅速脫掉風衣扔給她:“快穿上!我們一起走——”說完彎腰輕輕抱起受傷的名川千美,飛快向上官燕等人所在的衚衕跑去。
與此同時上官燕三人也從屋脊上跳下來和華行天混合一處,她迅速從華行天懷裡接過受傷的明川千美,而旁邊已回覆正常的柳鳳仙也迅速將披着風衣的**女人肩頭一摟,跟在衆人後面穿過狹窄的衚衕拐向另一條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