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學生探出腦袋正往凌風這個方向看,根本就沒注意身後出現的日本浪人,凌風想警告也來不及了。
兩個日本浪人本來也沒有注意到右邊的那條馬路,正準備繼續朝凌風這邊走,忽然看到一個女學生從路邊探出腦袋,立即撲了上去。
凌風距離他們大概有二十多步遠,見狀加快了腳步。
女學生先是發現了凌風,接着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回頭一看,兩個日本浪人一臉婬笑地朝她逼近。
“你……你們想幹什麼?”女學生一邊朝後退,一邊質問他們。
“幹什麼?”一個浪人說道:“你們以爲在租界就沒事,竟敢貼反對大日本帝國的標語?”說完,他伸手扣住女學生的手腕。
“我沒有!”女學生掙扎着。
另一個浪人撲過去從後面抱住女學生,兩隻手在她胸前亂摸,還用鬍子拉碴的嘴去扎女學生的臉。
“你們幹什麼,救命呀——”那個女學生大聲喊着,雖然天色已晚,但她看到了凌風的人影。
抓着她手的那個浪人婬笑道:“嘿嘿,別喊,我就來救你。”
說着,他把另一隻手伸進女學生的裙子裡面,準備把裡面的短褲扒下。
說時遲,那時快。
飛身趕到的凌風,一聲不吭地飛起一腳,直踹背對着自己的那個浪人的屁股。
“啊”地一聲慘叫,那個浪人感覺到肛門爆裂,甚至來不及回頭,伸手捂着屁股,像個兔子一樣朝旁邊蹦去。
摟着女學生的那個浪人見狀,大吼一聲:“找死!”
只見他把女學生往邊上一甩,揮拳向凌風撲來。就在這個瞬間,凌風看清了女學生的臉,一怔:怎麼是她?
這個女學生不是別人,正是化名爲吳雅君的鬼子間諜南造雲子。
她被冷世東引薦進了流亡學生聯合會,晚上正跟宣傳部的學生一起出來貼標語,沒想到被巡捕撞見。
租界工部局與鬼子派遣軍達成了協議,巡捕必須制止租界裡的反日、抗日行爲,尤其是對重慶、延安方面的人,包括流亡學生,必須嚴密監視和控制,否則憲兵隊可以直接進租界抓人。
工部局不想刺激日本人,所以對租界裡各種反日、抗日團體的打壓,也是非常嚴厲的。
他們被巡捕追隨,南造雲子看到兩個日本浪人後,本來可以挑明自己的身份,因爲看到路邊還有行人,也就是凌風,所以只得高聲大喊“救命。”
此刻,她也看清了凌風的面孔,正是那天從安慶過關卡救過她的那個人。
等那個浪人撲向自己的時候,凌風身高臂長,直接迎着他的拳頭過去,沒等他碰到臉,凌風的直拳“噗”地一聲擊中他的面門。
那個浪人“噗通”一聲仰面跌倒在地,張嘴一吐,一口鮮血帶着幾顆牙齒噴了一地。
另一個被凌風踢中屁股的浪人,好不容易回過味來,一轉身,把掌中劍扣在手心。
不過凌風沒有給他機會。
只見他騰身而起,一個旋風腿“噗”地一聲踢中那個浪人的下腹,那個浪人被踢得倒飛出去,“吧唧”一聲摔倒在兩、三米開外的地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南造雲子見狀,怕凌風痛下殺手,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叫道:“快跑!”
凌風卻不準備留活口,因爲那兩個浪人已經看清了他的臉,留着他們無疑會給自己造成天大的麻煩。
他甩開南造雲子的手,衝過去伸手“咔嚓”一聲擰斷那個浪人的脖子,第一個倒地的浪人剛剛站起身來,凌風的飛腿又風馳電逝般地趕到,“嗵”地一聲結結實實地蹬在他的胸口,那個浪人往牆上一靠,瞪大雙眼看着凌風,嘴裡的血嘩啦啦地順着兩邊的嘴角往下直冒。
一下子死了兩個浪人,南造雲子又怒又惱,卻沒有任何辦法,只好再次抓住凌風的手說道:“快走!”
“跟我來吧。”
凌風拉着她的手,朝相反的發現走去。
他們在左邊的那條路上走了沒多遠,卻發現剛剛追過去的巡捕正往回走,南造雲子拉着凌風的手準備閃到一邊,凌風卻讓她別動,直接迎着巡捕走了過去。
“站住,”一個華捕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凌風掏出證件給他過目,他看了看證件,又看了看一身學生裝的南造雲子,旁敲側擊地問道:“剛纔有幾個貼標語的學生,你們看見了嗎?”
凌風吊兒郎當地瞟了他一眼:“如果被我碰到,早就一槍一個把他們全崩了!”
說着,他掏出****,在手指間轉了幾圈。
那個華捕看到凌風似乎在向自己挑釁,兩眼一瞪,把證件往凌風手裡一塞:“這裡是租界,還輪不到你們偵緝隊耀武揚威。”
說完,他一揮手,兩個安南巡捕跟着他悻悻離開。
凌風把槍往腰裡一別,把證件裝進口袋,對南造雲子說了聲:“我們走吧。”
南造雲子警惕地盯着凌風問道:“你......什麼人?”
凌風笑道:“反正不是壞人。”
南造雲子伸手從他口袋裡掏出證件一看,立即怒道:“原來是你個狗漢奸?”
說完,她把證件朝凌風臉上一摔,轉身就跑。
“哎,吳小姐......”看到她頭也不回地跑着,凌風怕嚇壞了她,所以沒有去追趕,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朝家裡走去。
他想,等以後有了機會再跟她解釋。
南造雲子並沒有跑遠,她拐進一個弄堂口就停下,看到凌風離開後,就遠遠尾隨着,想看看凌風的落腳點在哪裡。
其實她不相信凌風是偵緝隊的,否則他不可能對井上公館的浪人下毒手,再聯想到在安慶關卡時的情景,她擔心凌風是重慶的特工。
一直跟蹤凌風進門後,她纔來到路邊的電話亭裡,給總領館值班室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鈴木善信。
“馬浪路普慶裡四號裡面住的是什麼人?”南造雲子問道。
“一箇中國人,剛來上海不久,是巖井先生過去的朋友。”
南造雲子一愣:“是不是叫凌風,現在是偵緝隊的小隊長?”
“是的,”鈴木善信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南造雲子放下電話後,暗自思忖道:他既然是來投靠皇軍的,爲什麼會對浪人痛下殺手呢?
南造雲子不是一個喜歡輕易下結論的人,她要經過仔細調查後,纔會判斷凌風的真實身份,只不過到目前爲止,她覺得凌風是不可靠的。
凌風回到公寓後,掏出那塊繡着吳雅君三個字的手帕,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心想:她要是軍統的人就好,回頭我就向茅處長申請,讓她與自己假扮成夫妻。
老實說,到目前爲止,真正能打動凌風的,只有這個面似桃花,雪白如玉,身材高挑的南造雲子了。
當他走進房間,拉亮電燈,發現屋裡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