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原回家向老婆問計,卻意外發現自己的老婆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大怒,一腳將房門踹開,衝進屋裡去。
一個渾身長滿黑毛的人,正在和板原的老婆抱在一起。板原踢開門突然進來,板原的老婆嚇得“媽呀”一聲,猛地一推,將長滿黑毛的大塊頭推到地上,她抓起被子,滿臉驚恐,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恐懼地看着突然闖進屋的板原。
被板原的老婆推到地上的黑毛大塊頭,對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板原很惱火,他從地上爬起來,指着板原吼道:“八嘎!你是什麼人?爲什麼闖進屋來干涉我的好事。我告訴你,老子是大日本帝國的戰鬥英雄,我有權這麼做!你他媽是哪根蔥呀?進屋也不先打聲招呼,你看你,將我的女人都嚇成什麼樣了,我今天非得教訓教訓你不可!”
他倒理直氣壯了。
黑毛大塊頭說着,揮拳照着板原的面門就打來。板原見黑毛大塊頭來勢兇猛,不敢正面和他對抗,急忙往一旁一閃,躲過了黑毛大塊頭的一拳。兩個人就在房間裡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
黑毛大塊頭和板原都練過跆拳道,一個赤身**,一個穿緊身特務服,你來我往,戰在一起。
趁着兩個男人在屋裡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板原的老婆穿好外衣,打開窗戶,“哧溜”一下,跳出窗臺,悄悄地溜走了。
板原雖然跆拳道的功夫還算可以,但是架不住黑毛大塊頭的力氣大。打了一陣,板原的體力就有些不支了。突然,黑毛大塊頭一個犀牛望月,閃過板原的衝拳,一把抓住了板原的腰帶,雙膀一叫力,將板原舉了起來。
板原被黑毛大塊頭舉在空中,嚇得面如土色。他知道,如果黑毛大塊頭來一個力劈華山,將他橫着劈下去,他的腰非得斷了不可,腰斷了,人還活得了嗎?板原現在就是一個念頭,自己還不能死。
板原帶着哭腔喊着:“老婆,救我。老婆,救我。”
他喊也是白喊,他的老婆早就跳窗跑了。
板原見自己招呼了半天,也沒有迴應,更加恐慌了,急忙跟黑毛大塊頭說軟話求饒:“英雄,偉大的戰鬥英雄,天皇的勇士,看在我們都在爲天皇進行着聖戰的份上,饒了我吧,你饒了我,你和我老婆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不管了,真的不管了,請您高擡貴手,留我一條性命吧。求你了,求你了。別-別-別,饒了我吧!”
黑毛大塊頭舉了板原半天,想要聽得就是這番話。黑毛大塊頭滿意了,說了聲:“去你***。”將板原扔在了牀上。
板原被黑毛大塊頭扔到了牀上,渾身被摔得像散了架子一樣。板原掙扎着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間,他的身後,傳來了黑毛大塊頭囂張的罵聲:“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熊包蛋!”
板原離開了自己曾經的家,漫無目的地走向大街,他想着一天的遭遇,竟然蹲在一個角落裡,嚎啕大哭起來。哭着,哭着,一股無名之火填滿心胸,他決定先向黒木大佐覆命,然後,再回來報復這對狗男女。
黒木大佐正在作戰室裡研究即將開始的掃蕩之事,板原耷拉着腦袋在門口喊報告,黒木大佐讓他進了屋。
黒木大佐停止了手頭的工作,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他想聽聽,板原跟蹤野田木子的情況。
“板原,你回來了?怎麼沒精打采的樣子?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黒木大佐見板原的情緒不對,就問。
“將軍閣下,你可要爲我做主呀!”說着,板原淚流滿面,“撲通”一下,跪在了黒木大佐面前。
“八嘎!看你個熊樣!還是個軍人呢!有什麼事就直說,哭什麼!”黒木大佐訓斥板原說。
“將軍閣下,我的家出事了!我老婆她---她---”板原說不下去了。
“你老婆怎麼啦?你倒是說呀?”黒木大佐不耐煩地一拍桌子。
“我老婆她---她----跟了別的男人——!”板原艱難地說了出來。
“你老婆?也那樣?”黒木大佐問。
“將軍閣下,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呀!我跟那個男人打了一場,結果屬下無能,還讓他把我打敗了,將軍閣下,我窩囊呀!嗚嗚嗚。”在黒木大佐面前,板原像遇到了親人,哭得更加悲切了。
黒木大佐聽了板原的哭訴,不由得大怒。他想到了他自己,自從他傷殘後,野田木子和石原少佐鬼混在一起,那種情形歷歷在目,那是一種切骨的仇恨呀!遇到這種事的男人,都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好歹那次,野田木子主動開槍打死了石原少佐,否則,他非瘋了不可。現在,野田木子出門的頻率更高了,她究竟在幹什麼?她究竟都去了哪裡?黒木大佐當然不放心,所以派板原跟蹤野田木子,希望能知道,野田木子究竟揹着他在幹什麼。沒想到,自己的手下的家裡,也發生了和自己類似的事情。
黒木大佐看着板原,一種同病相憐的憐憫油然而生。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左輪手槍,往桌子上一拍:“板原,起來!哭什麼!還像個男人嗎?去!把你的憤怒都傾注在這把手槍上,讓子彈爲你找回公平!”
板原停止了哭泣,“騰”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拍着胸脯說:“謝謝您!將軍,有您爲我主持公道,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對狗男女,我一定要找回男子漢的尊嚴。”板原激動了,有了蒼門城最高統帥的支持,他殺死黑毛大塊頭和自己的老婆,就顯得正義和名正言順了。
板原從桌子上拿起黒木大佐送給他的手槍,非常激動,衝黒木大佐打了一個立正,轉身就想走。
黒木大佐叫住了他:“等一下!——跟你老婆亂搞的是什麼人?”
板原的眼珠子一轉,心下想到:“如果我說跟我老婆暗搞的人是日本人,還是一個戰鬥英雄,黒木大佐一定會阻止我,我不能說他是日本人,我說他是中國人,殺了他後,生米煮成熟飯後,黒木大佐也就沒有必要怪我了。嗯,就這樣。”
“將軍,跟我老婆胡搞的是一箇中國商人。”板原說。
“什麼?一箇中國商人,敢搞我大日本皇軍軍人的老婆,實在是找死!哼!板原,我不管你了,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不過,你要長點腦子,白天殺人,不會那麼方便的。”
板原立即衝黒木大佐一躬身:“謝謝將軍的提醒,我夜間去。”
板原剛想邁步向外走,突然想起黒木大佐交給他的任務,就趕緊彙報:“將軍,我按着您的吩咐,時刻不停地暗中跟蹤將軍夫人,夫人她今天去了一個市場,溜達一會兒,就去了仙台館,和芳子小姐說話聊天去了。”
“喲西,喲西。這樣最好,逛逛市場,和自己的同胞聊聊天,無可厚非,無可厚非,好了,你去辦你的事去吧!辦完了你的事,繼續跟蹤我的夫人,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報告。”黒木大佐聽板原那麼一說,放心多了。
“嗨!”板原打了一個立正,轉身走了。
板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準備夜間的行動。
板原手握着黒木大佐送給他的手槍,不由得感慨萬千:“唉!我參軍,主動要求當了一名文職人員,就是不想上戰場殺人,從我的骨子裡來說,我是傾向於反戰的。你看,這樣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處。中國人在死,日本人也在死,有些事情,非得用戰爭的手段解決嗎?唉!像我這樣的小人物,如何能左右大局呢!打吧!打吧!總有一天會停下來,到停戰的那一天,我是不是還活着,就不得而知了。唉!如果沒有戰爭該多好,沒有戰爭,我就不會來中國,我和我的妻子在日本,過着平平淡淡而幸福的生活,那多好呀!來到中國,不僅每個日本人都變態了,連我的老婆都變心了,還跟了別人,這就是戰爭環境下的產物呀!在戰爭中,人們都變得喪失了倫理,連我老婆那樣的一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女人,還學會了欺騙丈夫,紅杏出牆呢!戰爭呀,教會了人們殘暴,如果你不殘暴,就成爲別人的板上肉了,別人想怎麼宰割就怎麼宰割。唉!在戰爭的夾縫裡生存,能生存的很好嗎?好了,不要想這些沒用的了,殺了那兩個人,就能解我心頭之恨,也能找回我日本男人的自尊。老婆,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這是你自找的。但願你死後,你的靈魂會飛回故鄉,在故鄉里找到一塊樂土,安息吧!”
板原是個喜歡想象的人,一沉靜下來就開始想象。他將黒木大佐賜給他的手槍擦了又擦,把子彈上到彈夾中,又將彈夾裡的子彈取出來,如此反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