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該出的事總得出

打發辛元走了以後,慧崇大師坐臥難寧起來。他一會兒走出藏身的山洞,站到高處向通往山外的小路看;一會兒又迴轉到山洞裡,且自言自語:“唉!鳳蘭,你究竟在哪裡?辛元呀,你一定要追上庚元,把他給我找回來。”

一位回碧源寺打探消息的僧人回來報告:“慧智方丈、慧崇大師,碧源寺風平浪靜,日本鬼子和漢奸保安隊根本就沒有來。”

聽到這個消息,幾位和慧崇大師輩分差不多的老僧,紛紛嚷着要回寺裡去。

“在這個又潮又暗的山洞裡再呆下去,我們都會呆出風溼病來。慧崇,你有點草木皆兵了,我們這個不算出名的碧源寺,有誰還願意在乎我們存在與否?你若不回寺裡去,你就呆在這個山洞吧,我們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我們大家和方丈師兄一起回寺裡去吧!”一位花白鬍須的老僧說。

“嗯,志遠師兄說的對。” 方丈慧智大師接過話頭,看了一眼慧崇大師,“師弟呀,你就是有點草木皆兵了!”

“慧智師兄,不是我草木皆兵。你知道嗎?爲什麼碧源寺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日本兵和保安隊嗎?是因爲元仁帶着他的師弟們大鬧蒼門城去了。元仁他們師兄弟六人,身陷虎穴,吉凶難料,已經夠讓我心碎的了,如果寺院的僧衆們再有什麼不測,我……我……,唉!” 慧崇大師捶胸跺足,懊悔不已。

“什麼?元仁他們師兄六人,違背了你的命令,去蒼門城了?這不是胡鬧嗎?蒼門城是什麼地方,到處都是鬼子和漢奸,那不是飛蛾撲火嗎?元仁他作爲大師兄,怎麼能帶着師弟們去送死呢?太不理智了!唉!”慧智大師一拍大腿說。

“師兄啊,還有更糟糕的事情呢!”慧崇大師已經眼淚轉眼圈了。

“不就是我的侄女鳳蘭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嗎?這算什麼糟事?鳳蘭可能是在碧源寺呆悶了,想出去散散心,那就讓她出去散散心好了。她武功那麼好,一般人也奈何不了她,你就不用擔心了。”慧智大師安慰慧崇大師說。

“唉!鳳蘭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也沒有一點消息,當然讓我擔心了。我說的糟事不是鳳蘭的事,是一件更讓我着急上火的事,就是庚元這個孩子,聽信了封仁瑞那個採花賊的讒言,下山去了蒼門城,他要弄清自己的身世,去蒼門城找封仁瑞去了。他要弄明白,封仁蒿是不是他的親生父親。”慧崇大師搖着頭說。

“什麼?庚元下山去找封仁瑞去了?”幾位老僧不由得驚訝地張大了嘴,“慧崇,那還耽擱什麼,快派人去把他追回來呀!”

“唉!我知道時,庚元已經下山了,隨後我就打發辛元下山去追他了,但願辛元能夠追回他來。”慧崇大師焦躁不安地拍着大腿說。

“回想起來,歷歷在目呀!慧崇啊,當年你的師弟慧仁離開碧源寺去敦煌的時候,就曾經留下過預言:庚元十八,災難生髮。今年庚元正好是十八歲,難道今年就是我們碧源寺的大災之年?慧崇啊,慧崇,當年你把庚元抱回來的時候,我們大家就都勸你把庚元送走,,你就是執意不肯。現在怎麼樣?遭報應了吧?我們碧源寺呀,要大禍臨頭了。”一位花白鬍須的老僧埋怨起慧崇大師來。

“可不是咋的。這麼多年來,我們聽到的噩耗還少嗎?在蒼門城,只要是對封仁蒿不利的人,都受到了封仁蒿的暗算,最後死無葬身之地了。我們碧源寺這幾年之所以這麼清靜,一方面,是我們與那個封仁蒿井水不犯河水,另一方面,就是這個庚元尚不到十八歲。嗯,現在庚元到了十八歲了,怎麼樣?災難就跟着來了吧!”另一位老僧附和着說。

“不對呀?這十幾年來,封仁蒿撒下大量的人手,各處打探他失去的所謂的兒子封小寶的下落,也曾到我們碧源寺暗查過,都沒有什麼結果,可現在,封仁瑞怎麼就知道庚元就是他們要找的封小寶了呢?”慧智方丈看着慧崇大師問。

“還不是昨天黃昏那個採花賊封仁瑞鬧的。這個封仁瑞,就是封仁蒿的親弟弟,人送外號‘風流狐’,憑着歹毒的‘奪魂散’,到處姦淫婦女,無惡不作。這小子還武功不錯,在與庚元交手的時候,將庚元的上衣撕破了,發現庚元的背上,紋着青蛇的圖案。封仁瑞認爲,這青蛇的圖案只有封小寶身上有,所以,封仁瑞斷定庚元就是他要找的封小寶。就這樣,封仁瑞喊起來了,說庚元就是封小寶,才讓庚元上了心,要弄清自己的身世,所以才自作主張下了山。是我管教徒弟不力,給寺院帶來了危險,我對不起大家了。”說着,慧崇大師對洞裡的僧衆,深深地一躬。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呀!師弟呀,這下,我們與這個封仁蒿結下樑子了。”慧智方丈說。

“所以嘛,我才讓大家躲在山洞裡,防止封仁蒿的報復。這個封仁蒿我知道,他的心腸比蛇蠍還要歹毒,爲了奪走庚元,爲了讓庚元爲他所用,爲了讓庚元成爲他的兒子,他一定會對我們碧源寺大下殺手的。防患於未然,我們還是小心爲妙。”慧崇大師說。

“這麼說,庚元他已經知道自己叫封小寶了?”慧智方丈問。

“他就是想要弄清這件事,才下山的。”慧崇大師說。

“這麼說,元仁他們六兄弟,就是想要殺死封仁瑞,替我們碧源寺平息禍端,纔去了蒼門城,並大鬧了蒼門城?”慧智方丈接着問。

“是的。元仁他們六兄弟知道,如果讓封仁瑞將庚元就是他們找的封小寶的消息告訴給封仁蒿,封仁蒿就會立即帶兵來到碧源寺,碧源寺一定會有滅頂之災,所以,他們是爲了碧源寺,才冒死去了蒼門城的。有蒼門城傳來消息,元仁他們殺了一隊鬼子巡邏兵,暴露了行蹤,鬼子和漢奸隊伍正在全城搜捕他們。唉!也不知道他們六人現在怎麼樣了。”慧崇大師嘆息說。

“師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庚元是不是封小寶,你最清楚,你應該早點告訴他,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這樣,別人想說什麼,他也不會反響那麼大了。你呀,真是的。”慧智方丈說。

“我是想在庚元十八歲的生日那天再告訴他。庚元的生日是七月二十一日,這距離七月二十一日還有十多天呢,誰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慧崇大師沮喪地說。

“好了,我們都是吃齋禮佛的人,知道凡事就是一個緣字。庚元的事,是禍是福,一切都是天註定,就順其自然吧。事已至此,我們再說什麼也沒有用。我們還是先回碧源寺,再想辦法吧。”慧智方丈最後拍板,所有的僧衆,當即返回碧源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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