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呢?”他淺笑着問她,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粉脣,“還是覺得冷漠疏遠嗎?”
“冷漠疏遠?嗯?”吻一下,再吻一下。
“……”
以濛窘迫,急忙道,“沒有。”
祁邵珩瞬間笑了。
室內暖燈光下,男子笑容如畫。
妖孽!
總是情不自禁被他吸引,以濛微微懊惱。
祁邵珩轉身去了浴室,以濛獨自坐在牀畔上,想要將放在牀上的書放到書桌上去,剛站起身卻突然覺得視線眩暈,眼前的景物驟然一晃。
以濛臉色變得慘白,手裡的書掉在地上,她扶在*側的手有些廢力。
“阿濛。”
將手裡端來的溫水放到地上,急忙扶她坐會到牀上。
“頭暈?”
避開這個話題不談,以濛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書,說道,“撿起來吧。”
完全不理會掉落的書本,祁邵珩握着她冰冷的手問,“很難受?”
“沒有,只是坐的時間有點久了纔會這樣。”
握着她冰冷的手,不斷抽緊,祁邵珩說道,“不用怕,沒有事兒的。伊卡醫生說,你前幾天一直沒有進食,用營養液調整了很久,會頭暈是正常現象。”
“原來是這樣。上一次……”
“上一次?”祁邵珩皺眉,“很早就開始了麼?”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以濛選擇沉默,不再說話。
“難受的話要告訴我,不許瞞着。聽到了嗎?”
以濛點頭,但是在祁邵珩眼裡他妻子不出聲的點頭像是應付。
“阿濛。”
她擡眼看他。
“明後兩天都不準出門。”
“……”
俯下身,將她的脫鞋脫下來,掌心裡,女子的腳像是一隻繾綣安靜柔軟的白鴿。
只是‘白鴿’觸了水,瞬間就撲騰了起來。
腳還沒有落水,以濛窘迫道,“這個,我可以自己洗腳。”
“安分一點。”輕拍她的腳背,祁邵珩起身後坐在她的身邊對她說道,“將手伸出來。”
泡腳爲什麼要把手伸出來?以濛納罕。
將他小妻子白嫩嫩的手握在手裡,祁邵珩從浴室拿來一支晶瑩透亮的水晶琉璃瓶,打開蓋子,滴了一滴在她的手上,輕輕的揉開。
“這是?”
以濛將祁先生看到他手裡的水晶小瓶子上的標籤,像是有些明白了。香儂最新產品發佈會上,由於這個瓶子的外形設計很吸引人,她就多看了兩眼。
現在拿近了看標籤以濛知道這是香儂中的最新精油。
“別動,滴在手上,過5分鐘就好了。”
“這是精油敏感度測試?”
“嗯。”祁邵珩點頭,“這是香儂產品這一期的安神精油,主要成分中有薰衣草的含量,前兩天對薰衣草花粉過敏,你必須要做這個敏感度測試看看。”
“你對這精油似乎並不過敏?”
“對花我都不過敏的。”以濛解釋,“上一次是個意外。”
5分鐘過去後,還沒有看到她有過敏反應。
祁邵珩將手裡的薰衣草安神精油滴落進以濛泡腳的熱水裡。
看了一眼室內的鬧鐘,他告訴她,“現在是21:20分,腳泡熱水要30分鐘。”每晚,他都能感覺到她的腳冰的像是凝固了血液化成了冰。
雖然中草藥泡腳可能效果更好一點,但是以濛的身體對中藥的排斥的太厲害,現在他也只好用精油來代替中藥。
一室的寧靜,空氣中有薰衣草淡淡的雅緻芬芳,以濛坐在牀畔泡腳,熱氣蒸騰下,雙腳逐漸變得溫暖,這份暖從腳底順着靜脈蔓延至全身,就是剛纔突如其來的眩暈和不適感也得到了緩解。
“舒服嗎?”
祁邵珩蹲下身,自下而上地俯瞰她。
“嗯。很舒服。”她點頭,臉頰上因爲泡腳的溫熱熱的氤氳起淺粉。點頭的動作嬌憨十足。
她的長髮傾瀉下來,柔軟微涼拂過他的手指,輕輕一晃後又離開他的指尖,一瞬的柔順彷彿能觸動人內心的軟。
以濛以爲泡完腳就好,從有些燙的熱水變成溫水,以濛穿的棉質睡衣後出了一點薄汗。
祁邵珩俯下身,伸手觸了觸誰的溫度,將他妻子在水裡泡的白嫩嫩的小腳撈了起來,用乾毛巾給她裹着擦乾淨水。
託着她的腳底,忍不住開始細細打量。圓潤的腳趾,像是飽滿的白珍珠,泡過熱水後看這腳宛若玉石一樣白裡透紅,瑩潤溫澤,不知是受了蠱惑還是一時間的魔怔,他在給她按了按腳底的穴位後,吻了吻她的腳背。以濛還來不及詫異感到腳趾上一痛,就那麼被他直接咬了一口。
“祁邵珩……”她的嗓音裡有些詫異,但是更多的是嬌嗔。
最近他總喜歡咬她。
不分場合不分地點。
十五分鐘的腳底按摩,睡前每天都是這樣,祁邵珩看她最近看的那本法語簡單的故事書,和她說了說她糾結不懂的地方。以濛凝神細聽,偶爾興致來了夫妻兩個人就進行一些簡單的法語口語交流。
夜,還不深,窗外有月光透過窗子照入室內。
祁邵珩洗漱好從浴室出來,用毛巾擦着頭髮,將以濛放在牀上的法語書拿起來翻看了幾頁,他側着靠在牀頭,看着梳妝檯前的人。
以濛將長髮編在一起的長髮一點點散開,祁邵珩就那麼看着她。
鏡子裡,麗人長髮垂飄飄搖搖傾瀉,嫣然清麗,像是一朵完全綻放開來的芳花。
隨着斷藥日期的增長,以濛曾經長髮的枯黃似乎全都消失了,宛若脫胎換骨一樣,半個月前憔悴的人,現在雖然還有病容,卻多了一種十足的韻味。
祁邵珩看這樣的以濛,13歲青澀小丫頭到19歲的妙齡少女再到現在稚氣未脫但已經成熟的24歲他的妻子,這樣的轉變讓他內心抑制不住地翻涌起‘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喜感。
這樣的情愫肆意生長着,格外美好。
“祁邵珩。”
鏡子裡的人說話了。
透過鏡子,他看向她。
“頭髮有點長了。”以濛說。
“長髮很美,我喜歡長髮。”
“劉海太長,過兩天就要遮住眼睛了。”
“這個不急,明天我來給你剪。”
“你確定?”以濛轉過身來看着側躺在牀上的人。“剪髮不是隨便誰都能做到的。”
“怕我給你剪毀了。”
“理髮師都有失手的時候,你,哎……”以濛嘆氣。
“放心,我會幫你剪好的。”
“如果,你剪壞了呢祁先生?”
“剪壞就剪壞吧,反正家裡又沒有別人,只給我看怕什麼,我不會嫌棄你的。”
“……”
“那我總要出門的,剪壞了,怎麼出門?”她問。
有人討厭的提醒,“阿濛,別忘了,你最近的兩天都在禁足中。”
“……”
“明天就剪,如果沒剪好,過了這兩天禁足的時間,你再出門就又可以長好了。”
“……”
凌晨時分。
以濛因爲輕微的頭痛和內心的那份焦躁不得已睜開眼,望了一眼窗外黑暗的天際,她知道現在還沒有天亮。
黑暗的一盞壁燈中,以濛不用回身感受到熟睡的祁邵珩自背後抱着她,不想動,怕擾了他的睡眠。
最近要打理家裡的瑣事,還要給她準備一日三餐,每天都要和醫生談很久,他很累,她知道。
輕微的眩暈和焦躁不安再內心壓抑,以濛靜靜躺着,難受的厲害了慢慢蜷縮起身子,來抵抗這莫名的難受。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
輕輕掙脫了他的懷抱。
不想吵醒他,以濛咬着下脣承受近日來強行不服用止痛藥帶來的身體討伐,頭痛,不安,焦躁彷彿是蟻蟲在蛀蝕她的身體和意志。
放輕鬆,蘇以濛。
她在心裡這麼安撫自己。
黑暗就要奔向黎明,你不用爲黑夜感到焦躁不安,即便是天黑,也不會再有那樣的折磨。
虛冷的汗水從她的額頭上不斷滑落,手指揪住牀單,這樣的內心煎熬一直持續了一刻鐘,不但沒有停歇反而有肆虐的感覺。
手指驚鸞,四肢無力讓她再次感到了自己的沒用,一直橫亙在她內心深處的癥結,驅散不開,頭痛加劇,彷彿被撕裂一樣的壓抑幾乎要把她吞噬掉。
終於莫名的焦躁感退卻,可像是後遺症一樣,每次的心理折磨後。
他就感覺到冰冷,全身都感到冷的要命。
正當她感到絕望的時候,身後有人抱住了她,溫暖的懷抱,讓她在這一瞬得到了救贖。
“疼......”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開口傾訴。
祁邵珩抱着她,在她喘息翻過身的瞬間,看到懷裡的人脆弱的放佛是水裡凋零的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