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將之夜晚,漫天的晚霞中,白色的凱迪拉克房車在林蔭大道上緩緩行駛。一直到現在祁邵珩都沒有和以濛說今天晚上要到哪兒去,祁先生向來如此,鍾情於surprise的浪漫情調,以濛早已經習慣了也不會有意去打破,他不想說,她就不會問。
孕中期,阿濛的孕吐已經好轉了很多,但是還是擔憂她會在車上因爲路程而不舒服反胃。最近阿濛愛吃酸,車內有給她準備的青橘。
一路上青橘剝開了,清新的水果清香在車內瀰漫開來,剛出了宜莊沒有多久,市郊莊園區路上幾乎沒有車流,橘子剛剝開,以濛想了想還是伸手想要先將橘子餵給身邊的人。
祁邵珩脣角上揚說,“乖,你吃吧,我不吃。”
透過車內的反光鏡內,看到他妻子有些怔然的堅持,他說,“聽話,開車不吃。”
“嗯。”
黃昏像夜幕過渡的郊區莊園區景色很美,以濛透過車窗看向逐漸變暗的天際,問身邊的人,“什麼時候能到?”
祁邵珩怔了怔,對他妻子說道,“我還以爲你會問要到哪兒去。”
“只要有你陪着,去哪裡都可以。”望着窗外的夜景,說這句話的人有些漫不經心,可在一旁聽這句話話的人握着的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抽緊,想了想,祁邵珩又無奈地笑。
他妻子到底是像這樣的人,常常能說出不得了的情話卻又不自知。
夜風漸起,車外的溫度下降,因爲車內依舊溫暖,內外溫差使得車窗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以濛有手指在起了霧氣的玻璃上一筆一畫寫出了祁先生給兩個孩子所取得名字,慕亦,慕夢,也正和她的意,倘若日後不能再繼續呆着他的身邊,她希望這兩個孩子代替他,有生之年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
以濛想了很多,一直到車子駛入市內,在一家電影院停車位的偏僻角落裡停下來她還在出神。
“囡囡。”
“——嗯?”
“到了。”
“在這兒麼?”以濛望了一眼有人陸陸續續進入的影院外,不知道祁邵珩在想什麼。雖然婚情公開沒有想要再繼續遮掩什麼,但是這樣的公共場合裡如果被記者盯上應該會變得異常麻煩。
秀眉輕擰,以濛還沒有推開車門就被祁邵珩握住了手,“一會兒,我們再進去。”
“什麼?”
看到因爲夜間最後一場電影已經開始放映而逐漸消失,已經不再有人進入影院,祁邵珩先從左側下車後,到右側將他妻子那一側的車門打開,觀影人已經很稀少,最後一場電影所有人已經入場,祁邵珩牽着他妻子的手,沒有有意遮掩什麼,到檢票處給了服務員兩張電影票,剛準備帶着他的妻子進去。
年輕的男服務生低頭檢票說道,“電影剛剛開始,在三號影廳,兩位還是快一點進……”
擡眼,看到一張清俊的臉,青年服務生有些微微出神,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謝謝。”略顯疏遠的淡漠嗓音,服務生繼續朝着男子的懷裡看到被他攬着的女孩子。
這次臉上的神情更爲吃驚,眼前的女孩子太過熟悉,最近熱映的《半生緣》她就是主演,這是蘇以濛。
那和她手牽手極致親暱的男子是——靠,祁邵珩!
服務生反應過來的時候,看到祁邵珩和以濛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這兒檢票處,彷彿是他不真實的錯覺。
祁邵珩和以濛進入影院放映廳的時候,影院內一片黑暗,沒有人會認出他們,片頭曲的旋律開始縈繞在了影院內。
被祁邵珩攬着腰際一直到找到位置坐下,電影正要開始放映,以濛看到熒幕上顯示出的《半生緣》三個字,才知道祁先生今晚所說的出來是爲了什麼。
確實,如果不是有意他今天帶她來此,連她自己都沒有看過自己最近的電影,至於網絡上的風評和媒體上的評論,她只是偶爾會在電視上看到,並不知道這部電影現在有多熱映。
自己看自己的影視作品是怎樣的感覺,以濛還不知道,不知道如此會不會感覺很怪異,畢竟她曾經自己的演出即便會有錄影她也從未看過。
放映室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銀屏上,祁邵珩和他妻子坐在空出的最後一排上,以脣貼耳對阿濛耳語道,“阿濛,會想要看麼?”
以濛應了聲,“嗯。”
做祁邵珩的妻子,被限制很多,不能公然出現在公共場合一面惹取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上一次她到影院觀影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即便家裡有影音室,可相對於到影院來看還是不同,人多,其間的氛圍也更不同。
夜間電影來看這樣片子的大都是情侶,《半生緣》以顧曼楨和沈世鈞的感情爲主線路,故事背景發生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感情基調前半場的青澀,甜蜜到後半場的苦澀,轉折幅度很大。
祁邵珩讓以濛靠在他肩膀上,影片放映了很久後,側過頭卻見人人都在看熒幕阿濛卻在昏暗的光線裡看她。
“怎麼了?”伸手輕觸她的臉頰。
“沒什麼。”阿濛沉吟了一會兒,悠然說道,“我以爲你不會喜歡我做這些。”
“確實不喜歡。”
直接地否認,如此,就是祁邵珩行事風格。
明明自己不喜歡,卻又帶她到這兒來,扭曲又矛盾,他靠近她說道,“電影上映可是有很多人都喜歡你了,真想把你藏起來,讓誰都找不到。”
以濛怔了怔,笑道,“他們看到的僅僅是外表演技和外貌的皮囊,哪裡是真的喜歡我呢?如果真的和我相處,就會發現我其實脾氣很壞。”
“這倒是。”他笑着在她耳邊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你,大概也只有我能忍受。”
“那你就受着吧,暫且我也不想真的禍害別人。”
難得聽他妻子說如此俏皮的話,祁邵珩哭笑不得攬着她,低頭咬她叫她,“小妖精。”
以濛臉色微紅,嗔了一句,“公共場合,別動手動腳的。”
“嗯,不動手動腳。”答應的很自然也很快,轉口就說,“動嘴就好。”
知道這人想做什麼,以濛有意避開卻聽祁先生湊在她耳邊說道,“阿濛不用害羞,看別人在做什麼?”
聽了他的話,她有意向四周瞟了一眼,熒屏裡的顧曼楨和沈世鈞在桃花樹下親吻,夜間影院,情侶居多,因爲如此親吻的鏡頭很多已經按捺不住地開始親吻。
尷尬地和抱着她的人解釋,“那是借位接吻。”
“嗯,我知道。我們來真的就好。”
“別……”
阿濛和祁邵珩坐的位置靠後,以濛很清楚地看得到靠前一排的一對年輕情侶,男子已經將手從女孩子領口裡伸了進去,因爲她和祁邵珩就在後面,巨大的銀屏聲音遮掩下,她還是能清楚地聽到前排地喘息和女孩子難耐的輕吟。
太刺耳了,似有若無,反而顯得愈發撩.人。
“阿濛。”低沉黯啞的嗓音,因爲以濛自從有了孩子已經,他擔心她的身體,即便三個月以後就達到了安全期,可祁邵珩沒有一次碰過他的妻子。
電影院,昏暗的影院,男男女女的輕吻,偶爾前排傳來偶爾的輕吟,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情景,太曖.昧,也太能焦灼人。
壓抑不住地親吻她,他的手也開始變得不太老實。
“阿囡。”低頭見他妻子咬脣隱忍的表情,很久沒有碰她,在這樣的黑暗影院內驚豔到了極致。
“別在這兒,我不願在公共場合和你過分親近。”
“反正不會有人看得到。”
“不行。”按住他的手指,她說,“寶寶。”
“孕期過了五個月多,醫生說得話你忘了。”以濛赫然臉紅,想到李醫生一點都不避諱地說給她和祁邵珩說得話,“孕中期,孕媽媽要適當得到丈夫的關愛,包括牀事上的。”
有意提醒她讓她想到這些,以濛異常的窘迫。
孕中期的身體會有變化,對此經不起任何的撩.撥,祁邵珩伸手探.入,感到指尖溫潤的觸感,得知他妻子現在已經完全因爲他而感到情動。
電影還沒有演完,祁邵珩直接將他妻子抱起來出了放映廳,以濛靠在祁邵珩懷裡被他就這麼抱出來感覺鬆了一口氣。
影院外,解開了車鎖,抱以濛坐進車內在座駕的駕駛位置後面,關緊車門,壓抑不住地和她深吻了起來。
越吻越深,直到一吻結束,祁邵珩抱着阿濛說,“乖,給我抱一抱就好。等一會到了家我們再繼續。”
以濛窘迫,見他下車她正要下去,便聽他說道,“阿濛就在這兒坐在後面,不然你先生可沒心思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