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刑警們很快應聲。
車裡，貝爾摩德看着這一幕，露出一點嘲諷的微笑：真遺憾，江夏和她可是有車的，不用從車站逃走。
這樣看來，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等警察的大部隊分散到別處盤查之後，這裡只會留下兩個淹沒在人羣中調查走訪的警察，她和江夏隨時都可以悠然離開。
眼看着事情就會這麼順利發展。
但途中，忽然出了變故。
在刑警們準備去車站攔截前，一道聲音忽然傳來，喊住了他們：“等等，兇手未必會離開這。”
幾個警察一怔，紛紛回過頭，就見一個穿着銀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
警察們很快認出了他，立刻拋棄了剛纔負責指揮他們的警部，恭敬轉向了新來的警視，等着聽他吩咐。
……
伏特加頂着一張和自己本身的長相迥異的臉，以高於警部的“警視”的身份，人模人樣地來到了警察部下的面前。
他有意改變了自己的步幅，和一些習慣性的舉動，並決定只要自己在有鏡頭存在的地方活動，就一定要把這些習慣保持下去——絕對不能被三個隊友認出來！
畢竟他想披着馬甲，偷偷地幹一點壞事。
……
伏特加端着警視的架勢，迎向恭敬看他的刑警小弟們，露出一點勝券在握的微笑，解釋道：“很多沒殺過人的罪犯，在失手殺人後，確實會下意識地逃離案發現場。
“但如果這一次案件也是江夏所爲，那他很可能已經殺了三個人，不能再視作慌張的‘初犯’。”
“不要小看一個偵探的適應能力和心裡素質，他現在或許已經進化成了一個成熟的殺人狂。”伏特加說到這，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不用或許，那小子其實已經是個完全態的殺人狂了。
當然這話不能直說，伏特加決心要捂好自己的馬甲，這樣一來，萬一計劃失敗，他也好退回幕後苟着，跟團躺贏。
伏特加頂着“年輕有爲天才警視”的外皮，清清嗓子：“總之，比起慌張逃走，也不能排除他像那些真正的老手殺人狂一樣，作案以後悠閒地留在這附近、觀察警方的應對，收集情報順便以此取樂——去車站的人不要太多，其他人留在這裡搜查，務必要把他找出來！
“另外，我們追蹤了這麼久，都從來沒發現他的蹤跡，這意味着他或許還有其他幫手幫他處理衣食住行——如果發現那位‘克里斯·溫亞德’的蹤跡，也要多加留意。”
“是！”
……
車裡，貝爾摩德聽着這些佈置，蹙了蹙眉。
雖然不算什麼太過複雜的推理，但居然還真的都讓這個警視說中了，實在令人不爽。
不過……爲什麼連她都要一起追蹤？難道在這個地方，她跟江夏的關係好到了這種必須被警方納入視野的程度？
貝爾摩德隱約捕捉到了一絲異常。
……
雖然新來的那個警視，抓人思路還算清晰。
但再怎麼說，思路也畢竟只是思路。
等真正落到實踐上時，想在這種天色昏暗的繁華小街上，抓到一個想要逃走的人，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江夏和貝爾摩德甚至都沒用到“開車突出重圍”的方案——那些刑警領命之後，快步跑遠，很快沒入茫茫人海，也不知道去哪貫徹上司的指令去了。
貝爾摩德趁人沒注意，重新翻回駕駛座，像正常離開的路人一樣，啓動車輛，匯入車流。
途中，她發現那個新來的警視不知道在想什麼，此時他的目光正警惕地停留在某個方向——那邊似乎有人喝多了，正在爭吵，也不知道警視爲什麼對此如此在意……或許是警察維持秩序的本能發揮了作用。
……
車輛無聲路過警視身邊，貝爾摩德握住了之前從警察那繳獲的槍，水綠色的雙眸微轉，幽幽鎖定了這個或許會給他們帶來不少麻煩的警部。
——這裡人流密集，聲音嘈雜，一槍開出去，周圍的人根本反應不過來持槍者在哪，他們能夠從容離開。
就算被發現，大不了逃跑之後再換一輛車。反正她現在也被警方盯上了，當不當通緝犯都沒什麼區別。
……
江夏正打量着周邊的夜市小店，忽然感覺身旁騰起了強烈的殺意。
他一怔，轉頭望去，看清楚貝爾摩德想幹什麼，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怪不得平日裡，伏特加總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怕死模樣，連對着烏佐的貓都不敢太過膨脹，走一步先想好幾條退路。
如今看來，這是因爲事實證明：人一膨脹，真的就會死——伏特加這纔剛出現沒幾分鐘，帥氣pose都還沒擺完，死兆星就已經開始在頭頂大放異彩。
猶豫片刻，江夏決定幫一幫可憐的香草冰激凌。
倒不是覺得他還有壓榨潛力，只是等遊戲結束，總不好真的讓諾亞把活人電死。
當然，站在烏佐的角度，這種“幫助”也能有足夠合理的解讀。
伏特加如果死在諾亞構築的謎案當裡，那就相當於他死於諾亞的劇本——這是在跟烏佐搶生意。
反正弄死伏特加又不是什麼難事，等出去以後，閒來無事讓伏特加去現實世界的“舞臺”逛上幾圈，遠比看他死在遊戲當中有趣。
“算了。”江夏攔了一下貝爾摩德的手，興趣缺缺地說，“指揮人員是必定會存在的，殺了一個警視，後面或許還會蹦出其他指揮者，無窮無盡，而且會加大警方對我們的追捕力度。既然目前的抓捕指揮者已經現身，他在明我們在暗，以後再想問出情況，可以直接上門找他。在‘解謎’這一方面，活人比死人有用。”
“……既然你這麼說了。”貝爾摩德收起槍，笑了一下，“那好吧。”
江夏說的情況，她其實也考慮到了。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那個警視勝券在握的膨脹模樣，貝爾摩德就有一點本能的不爽。
不過，比起直接暗殺掉警視，確實如烏佐所說，找他問點情報再殺，性價比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