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人呢？
江夏很快停下了動作。
但顯然已經晚了。
——他若無其事地一轉頭，就見旁邊，柯南的表情，果然已經變得十分複雜。
在柯南看來，發小這種下意識的反應，至少說明了一件事——安室透確實是那種會隨手亂丟竊聽器、甚至往員工身上丟的人渣。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爲什麼剛纔一提起“竊聽器”這個話題，江夏的第一反應纔是去身上找，而不是“哈哈怎麼可能呢老闆他不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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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柯南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欣慰。
至少這一次，江夏似乎發現了安室透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看來他對人渣也不是完全沒有分辨能力，只不過發現得有些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人渣們當然會先處心積慮地接近天才，雖然目的不純，但那種滿懷熱情的親近之意卻顯然是真的，因爲江夏會對他們有用。
然後在必要的時候，人渣就會露出他們陰險的真面目，以利用江夏達成某些難以言說的目的……等到了那時，江夏再想做原本該做的“把人渣繩之以法”這類事，就會變得像大義滅親一樣艱難。
柯南猶豫了一下，實在沒法裝作一無所知。
他忍不住追問：“你們這次出門，到底在忙些什麼？——對某些人來說，懸崖勒馬纔是最明智的決定，放縱他們違法反而是害了他。”
江夏：“……”他好像還什麼都沒說，鍋就已經自己一隻接一隻地飛過去、摞到老闆身上了。
……好在這不是什麼大事。
柯南雖然是個夏威夷特訓班畢業的全能分子，但身爲一個小學生，他無權抓人，就算他日後搭上fbi，這裡也暫時還是島國警察的地盤。
總之，在柯南之類的紅方眼裡，老闆身上的鍋再多，警方也能找各種理由不去抓他，何況安室透本來就不會給人留下可供逮捕的把柄。
想到老闆是個能肩扛無數重鍋、而絕不會倒下的負重王者，江夏的心虛頓時散去很多。
於是面對柯南的問題，他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有一件委託。”
然後在柯南眼神一凝、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嘆了一口氣，截斷了對方的話頭：“別問了。”配以一個深沉的摸頭殺，像揹負無數壓力的成熟的大人面對無知追問的小朋友，“我不想說。”
柯南：“……”
……他確實特別喜歡追問，也擅長這個，總是能精準切中要點，一直到問出真相、或者有人打斷、或者問到對方受不了糾纏想朝他動手爲止。
但不管是哪種情況，那些被他問過的人，基本上都是一邊流冷汗、一邊回答，直到極限……可是現在，江夏忽然非常明確地要求他別問。
柯南短暫陷入沉思。
……很少有人對他提出“別問”這種要求。柯南心裡其實還是想問，但名偵探該有的道德感，卻又讓他一時不好拒絕。
稍一糾結的功夫，話題就已經跑偏了。
“我們差不多得回去了。”江夏取出手機，按亮看了看日期，又轉向柯南，“既然你們的楓葉也已經看完，要不要順路一起走？”
一邊說，江夏心裡一邊暗暗盤算：雖然任務已經結束了，但事件應該還沒有結束吧。而回去的路上，不僅要穿過半個羣馬縣，還要路過埼玉縣，最後纔到東京。這途中，但凡老闆爆上一兩次胎……
這麼想着，江夏站起身，暫時丟下思慮重重的柯南，期待地走向了安室透的房間。這裡正值楓葉季，留宿的客人不少。他們的房間並不挨着，隔開了一段距離。
……
然後到了地方，發現走廊裡擺着一輛小推車，清潔員正在收拾房間。
江夏一開始想，這或許只是每日例行的打掃。
可是探頭進去一瞄，行李全都不見了。
“……？”
……人呢？
行李那麼多，就算裡面有一些是機密，安室透也不可能在吃早飯、或者散步的時候，隨身扛着行李走吧。最多會把機密的那一部分抽出來帶着。
可現在……沒有，什麼都沒有。
該不會……
江夏心裡漸漸泛起不好的預感。
跟在後面，警惕圍觀的柯南也怔住了。
江夏望了一會兒空蕩蕩的房間，然後轉向已經注意到他的清潔員。
對視片刻，江夏遲疑開口：“那個，住在這裡的人……”
清潔員回憶了一下派單上的記錄：“那位先生已經退房了。”
江夏：“？”
柯南：“？？”
柯南疑惑片刻，仰頭看向江夏。
就見江夏的驚訝十分真實，似乎對此完全不知情。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柯南發現，他的這位鄰居怔愣過後，目光竟然落向了旁邊的空氣，看上去像是在走神，但柯南無法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江夏發呆時的目光落點，並不是角落裡那些盆栽，更像是懸停在了半空。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種有點詭異的情況，還是讓柯南警覺起來。
他伸手拽拽江夏的衣襬：“你沒事吧。”
“……沒事。”
江夏從詭異的落點收回視線，整個人看上去正常了很多。柯南暗暗鬆了一口氣，重新往那個方向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最後只好當做是清潔員打掃時激起了灰塵，江夏是在看它們。
在柯南對着空氣，狐疑觀察的時候。
旁邊，江夏沉吟片刻，忽然轉身下樓，穿過走廊和古樸樓梯，一路來到了前臺。
……
“您是說那位起着日本名字、但看上去像是外國人的先生嗎？”
時間有點早，前臺還沒倒班，目前值班的人裡，正好有半夜幫安室透辦手續的前臺。
她顯然還對安室透留有印象：“那位先生凌晨退房，連夜走了，說是有什麼急事……對了，你是江夏吧。”
前臺忍耐了很久，但還是說着說着就忍不住變成了星星眼——近距離看着江夏，和在電視上看相比，別有一番滋味……有點想伸手捏一捏看是不是真的，但是身爲旅店員工，那樣好像太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