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的幾個弟弟順着引航燈塔射來的燈光,緩緩的駛進了祖蓋爾島上的港口。
他們艦隊的船隻表面上僞裝成無害的巨型貨運海船,每艘船上都罩着大苫布。
當他們在黑夜中進港的時候,港內的港務人員以爲他們的船上的苫布下面蓋的是一些怕被雨水打溼的貴重物品。
而其實這些巨大的苫布下面所遮蓋的,是一排排巨大的牀子弩,和它們準備要發射的霹靂雷火彈。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的弟弟馬哈茂德站在了旗艦的船頭,由他辦理和港務人員的一切交涉。
一個打着哈氣的港務人員,對馬哈茂德問道:
“喂,我說客商,你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啊?船上又裝了些什麼貨物啊?”
馬哈茂德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回答道:
“我尊貴的老爺,我們是從印度的馬德拉斯來的,我們的這些船上裝滿了香料。
您看我們這裡蓋着的這些大苫布了嗎?這些布都是防水的,上面塗了一層華夏國進口的桐油。
這樣就可以防止暴風雨打溼我們船上的香料了。
我尊貴的老爺,咱們島上的香料價格怎麼樣?如果我們把船上的香料卸到咱們島上的話,能賣個好價錢嗎?”
港口管理人員馬上搭話說道:
“印度來的香料一定會賣得很好的,明天集市開市的時候,你們就可以拿一些樣品到集市上去賣。
如果有人看中的話,就可以帶人來港口這邊看貨。
你看到我們港口邊上樹立的那些木架子了嗎?那些都是木滑輪組,買賣雙方的船隻可以用這些滑輪組來搬運貨物。
不用把貨物搬下船就可以完成交割,非常的快!
你們要是想找東西吃,找酒喝,或者找姑娘的話,可以現在下船。
祖蓋爾島上面的酒吧白天和晚上是都不打烊的,裡面的美酒和姑娘應有盡有!
尊敬的客商,您算是來對地方了!”
馬哈茂德這時候高興的說到:
“尊敬的老爺,您說的一點兒也不錯,我們來到祖蓋爾島,真的是來對地方了!而且這個地方馬上就要屬於我們薩那人了!”
港務人員聽到這裡突然覺出了不對,但是就在他想要開口叫嚷的時候,一隻陰險的毒箭射中了他的喉嚨。
這種毒箭見血封喉,這位倒黴的港口管理員一下子就栽倒在了碼頭底下的淺水之中。
這時候只見無數的黑色觸手,從那漆黑如墨的海底伸了出來,把整個祖蓋爾島港口上面,除了薩那人的戰艦和士兵之外,所有的外人全部都拽到了深深的漆黑海底之中。
連馬哈茂德都被眼前剛纔發生的那一幕奇蹟給鎮住了。
當然,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也早就跟他的幾個弟弟交代過了,告訴他們,自己會請求海底裡邊的多爪神明克蘇魯,派出巨大的觸手怪部隊,來幫助自己的艦隊和陸戰隊清理祖蓋爾島港口上的守軍。
馬哈茂德看到這神蹟一般的現場清理,一下子又興奮了起來,他對着自己艦隊所有的陸戰隊士兵喊道:
“薩那城的勇士們,也門的好兒郎們,剛纔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的埃米爾請來了海中的神明克蘇魯,他派出了觸手怪軍團,替我們清理了祖蓋爾島海港上面所有的敵人。
薩那城的勇士們,也門的好兒郎們,今天你們建功立業的日子已經到了,拿好你們手中的武器,跟着我一起衝上島去,殺啊!”
“殺啊!殺啊!殺啊!……”
大量的也門武士從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家族的艦隊裡衝了出來,他們如出籠的獵豹,如下山的猛虎,如出海的蛟龍,如登岸的鱷魚,如離弦的利箭,如飢餓的野獸,像滿含殺意的魔鬼一樣衝上了祖蓋爾島。
馬哈茂德和另外幾個弟弟各有各的分工,其他人帶領着自己的部隊,有的佔領了港口,有的去攻打集貿市場,有的去攻打酒吧和夜市。
而馬哈茂德則帶着他的手下去攻打伊本·約翰·法魯克所在的王宮。
此時的島主伊本·約翰·法魯克正在他的後宮裡與他的嬪妃們睡覺,那天晚上他們一起玩樂到後半夜,直到剛纔累得不行了,纔剛剛躺下。
伊本·約翰·法魯克正在打着他震天響的呼嚕,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
伊本·約翰·法魯克的宮殿的宮牆很矮,這與這個傢伙的貪婪吝嗇不無關係。
表面上他經常說要與民同樂,所以宮牆不要修得太高。
而實際上由於祖蓋爾島不盛產壘砌城牆的巨石,所以那些修宮牆的石頭需要花巨資從國外進口。
所以伊本·約翰·法魯克覺得,他還不如把那些巨大的費用,花在他自己宮殿的裝飾,以及購買自己用於享樂的各種奢侈品上呢。
更何況他還豢養着大量的宦官和妃嬪,這些人的吃喝拉撒睡都要使錢的。
伊本·約翰·法魯克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實際上是坐在一個火藥桶上面。
雖然阿比西尼亞和阿拉伯兩大帝國都給他了安全保證,但是依靠他國軍力,對自己的國防進行安全保證,古今中外的歷史上失敗喪國的例子比比皆是。
馬哈茂德帶着他那些貪婪和充滿殺意的武士們,沒費什麼勁就砍翻了供電門口的守衛。
因爲那些守衛也都處於最睏倦的時候,而且他們已經習慣了生活在了和平的時期當中,根本就想不到會有人能來攻打他們。
往日的歡樂和懈怠,帶來了今天的屠殺和血腥。
馬哈茂德告訴他手下所有的武士,這個宮殿裡的財寶一定要留下,一點兒也不能少;而這宮殿裡的人,一個也不要留下,無論男女老少,統統的殺死。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也駕着魔劍與馬哈茂德會合了。
兄弟二人一起在指揮着對於宮廷的屠殺。
馬哈茂德非常不解的對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問道:
“我親愛的哥哥,我們爲什麼不留下一些宮女,宦官和奴隸呢?
這樣如果等我們佔領這個宮廷,成爲它的主人的時候,我們也不用再破費,購買新的宮女,宦官和奴隸了!”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用冷靜的目光打量了一下他的弟弟馬哈茂德,然後用一種理智而冷俊的聲音說道:
“這個宮殿裡面的人享受慣了榮華富貴,他們和我們的想法根本就不一樣。
我們來到這裡是搶掠財富的,並且要征服這裡的土地,佔領這裡的港口,以這裡的土地和港口作爲基地來對付亞丁人。
如果在我們迎頭痛擊亞丁人,分不出多餘的兵力的時候,我們在宮殿裡留下的那些宦官,奴隸和宮女,突然叛變,從後背插我們一刀該怎麼辦呢?
所以我親愛的弟弟,這裡的民心是不可用的。
希臘人之所以喜歡建立殖民地,就是因爲他們知道,當地的人民是不好征服的。
所以他們寧可殺光本地的人,再費事的從本土徵調來自己人,管理被他們征服的土地,而這樣希臘人就可以永久保有他們的殖民地了。
馬哈茂德,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在阿拉伯本土的也門那裡,還有更多的可靠人手,足可以供我們驅策嗎?
所以至於這裡的人嘛,統統的把他們殺死,一個也不要留,多留一個人,就會多留一個禍患!”
馬哈茂德終於從他的大哥臉上看到了一個鐵血征服者的面貌,他覺得自從他的大哥從華夏國遠洋回來,又去了一趟哈里發居住的大馬士革之後,整個人的氣質已經完全變了。
從以前一個頗具智慧的有學問的商人,一個頗具經濟頭腦的冒險家,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殺伐果斷的征服者和將軍。
馬哈茂德似乎對他的大哥更加的心悅誠服了,他一邊點着頭,一邊贊同的說道:
“大哥說的對呀!我們的也門家鄉那裡,除了山區就是沙漠,可以種植作物的耕地很少,所以我們的人才善於航海和捕魚,不能向大地要糧食,只能向大海要糧食和財富了。
如果我們控制了祖蓋爾島的話,那無疑我們就控制了非洲和阿拉伯半島之間的商貿咽喉,甚至控制了埃及和印度之間的商貿通道,也就控制了海上絲綢之路的西端。
埃及的糧食,印度的香料,阿比西尼亞的奴隸,呼羅珊的馬木魯克,甚至我們還可以得到法蘭克人的白奴,以及華夏人的絲綢和瓷器。
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了。
哈哈哈哈……”
馬哈茂德想到今後他和他的家族將控制整個海上絲綢之路的西端起點,那滾滾而來的財富將充斥他們家族的寶庫,他就對這一切感到興奮不已。
他發出了放肆而狂妄的笑聲,這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和自己平常的樣子也不一樣了。
那個平常睿智,謹慎而低調的馬哈茂德,在遇到了他的大哥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之後,似乎也變成了一個充滿着征服欲和貪婪的瘋子。
似乎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把他家族裡男人們體內的陰暗面全都引領了出來,而他也正是靠控制這種陰暗面,來鼓動他的父親和弟弟參與到他對阿拉伯世界南部領土和海域的征服戰中來的。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抽出了自己腰上的配刀,對馬哈茂德說道:
“馬哈茂德,我看我們的人已經打的差不多了,伊本·約翰·法魯克那個肥佬兒,應該已經被困在自己的後宮裡了。
你難道不想上去戳他一刀,過過你的手癮嗎?”
此時馬哈茂德聽完了自己大哥的這句問話,眼裡放射出殺戮狂人一樣的恐怖光芒,他也拔出了自己,鑲嵌着金銀和鑽石的寶刀,跟在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的屁股後面,衝向了伊本·約翰·法魯克的後宮方向。
馬哈茂德對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說道:
“大哥,一會兒您一定要讓我多戳伊本·約翰·法魯克幾刀,我特別喜歡用我手中的寶刀戳人,特別是戳那些身上有肥膘的胖人!”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笑眯眯的說道:
“哈哈,我親愛的弟弟,沒問題,一會兒就由你親手結果伊本·約翰·法魯克,那個該死的貪婪胖子吧!”
兄弟二人提着兇器已經衝到了島主伊本·約翰·法魯克的後宮之中,他們看到的是一片死屍和一片狼藉。
肥胖的島主伊本·約翰·法魯克手中拿着一柄非常細的短劍,正在沒有任何章法的揮舞着,他的嘴裡還因爲恐懼,發出了碎碎念:
“嗯,你們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
我是大馬士革哈里發的座上賓,我是阿克蘇姆長老王的好朋友。
阿拉伯帝國和阿比西尼亞帝國向我保證過,任何想要侵犯我的人都將是他們兩大帝國的敵人!
你們這些匪徒究竟是哪裡來的毛賊,你們知道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爲將會遭到紅海兩岸兩個偉大帝國的聯合夾擊嗎?”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冷哼一聲,對他的弟弟馬哈茂德使了一個眼色。
馬哈默德心領神會,他立即提着手中的利劍,蹦到了圈兒內,然後舞出了一個絢爛的劍花,將島主伊本·約翰·法魯克手中的那柄細細的短劍打掉在地。
然後馬哈茂德舉着自己手中的保健,一臉倨傲的說道:
“我呸!伊本·約翰·法魯克!你坐擁祖蓋爾島這麼優秀的地理位置,卻站着茅坑不拉屎,妄想搞什麼獨立王國。
我告訴你,你面前的這位就是大馬士革的哈里發,最新冊封的也門薩那城的埃米爾,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
他奉了哈里發的命令,來結束你對於祖蓋爾島的罪惡統治!
紅海上面最璀璨的明珠,怎麼可以交給一個肥佬來做統治者呢?你這個肥佬根本就不配!”
就在馬哈茂德說完這些話之後,他就開始舉起他的阿拉伯寶劍,朝着身材肥胖的島主伊本·約翰·法魯克那肥碩的身軀上狠狠的一戳,一個大血窟窿就被戳了出來。
殷紅的鮮血從伊本·約翰·法魯克的傷口裡汩汩的流出,這肥胖的島主捂着自己的傷口,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開始拼命的哀嚎起來。
至於這位肥胖的島主究竟嘴裡在哀嚎什麼,誰也沒有聽出來。
馬哈茂德這時候迸發出了他殺人狂的本質,開始在這位不幸的島主身上,用自己的劍玩命的狠戳,直到把它戳成了一個馬蜂窩。
而隨着這座宮殿裡最高貴的人的死亡,祖蓋爾島也陷落了。
血紅色的朝陽從海平線上升起來了,它預示着夜間的殺戮已經完成了,而那血紅色的朝陽似乎就是島上居民的鮮血染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