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昨晚並沒有睡好,也許是在宿舍裡睡了硬板*的緣故,這一個多星期不睡沙發了,猛然間覺得沙發睡起來雖然軟,可就是因爲太軟,覺得一身骨頭都會痛一樣。
沒有睡好的原因還有就是昨晚被人打騷擾電話了,尤其是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那手機就在茶几上沒命的響沒命的響。
她迷迷糊糊中把手從被窩的伸出來,抓了手機拿到耳朵邊,看都沒有看直接按下了接聽鍵,可話筒裡一片沉默,她忍不住迷迷糊糊的道:“東子,都幾點啦你還不睡覺?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幹嘛啊?”
手機裡依然是沉默,她的手舉着手機有些酸,於是又迷糊不清的對着手機說了聲:“東子,我掛了啊,哈……我要睡覺啦。”
說話的途中,她還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太累了,自從上班以來一直都在加班,唯一的一個星期天又搬宿舍,晚上還被東子給霸佔了,強行的拉去參加王君御的訂婚宴。
就在她剛要按下掛機鍵的一瞬間,手機裡傳來了低沉的一聲:“子心,別掛!”
這一聲很輕,卻把秦子心整個人完全的驚醒,她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想也沒有想,迅速的把手機給掛斷,然後像是被火燒了般扔在茶几上。
龍天敖就是一惡魔,絕對一惡魔,她這手機號是剛到北京纔買的,除了東子她應該沒有人知道了,他怎麼就知道她的號碼了呢?
這該死的龍天敖,她和他早在兩年前就結束了,半點關係都沒有,他爲什麼還是要來糾纏她?
就算他現在知道了江雪雁的身份,就算他現在知道六年前的事情不是她做的,就算他懷疑那很可能就是他愛得死去活來的江雪雁自己做的,可是,這些和她秦子心有什麼關係呢?
龍天敖和江雪雁最終要走向什麼地步她不知道,而且也不去關心,他們結婚也好分手也罷,都和她沒有半點牽連了。
原本好不容易纔睡着的覺,因爲龍天敖這一通電話的打擾而徹底的清醒,她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又是半天睡不着。
早上7點30分起*來,雖然上班時間是9點鐘,可陸振東的公寓離公司路程並不近,她必須要坐近四十多分鐘的公交車才能到達。
因爲已經搬走了,沒想到還會再回到這公寓裡來住,所以她的洗漱用具都全部沒有了。
洗手間裡的洗手檯上,整齊的排列着陸振東的東西,刮鬍刀刮鬍水,潔面乳和洗頭水,接着是牙膏牙刷,毛巾掛在牆壁上的掛鉤上,整齊乾淨的兩條,隱隱約約還帶着他的味道。
昨晚就沒有刷牙,現在又不刷牙口腔怪怪的,她仔細的尋找了一下,陸振東這家裡的確沒有新的了。
手拿了他的牙刷幾次,終究還是放下了,到廚房拿了杯子再用勺子挖了點鹽放在手裡,古時候的人都是用鹽擦牙的,今天她也復古一次好了。
鹽擦牙有些鹹,不過總比不刷牙好些,其實擦了後用清水衝了口腔,一股淡淡的鹹香味在嘴裡蔓延,感覺也還不是那麼差。
拿了自己的包,很自然的來的玄關處換了鞋,拉開門準備一腳邁出去,卻被一個笑容滿面的女子堵在了門口。
這女子手上提兩個袋子,面帶微笑的看着她,她覺得這女子有幾分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仔細想了一下,這女子就是她和陸振東第一晚到北京時躲在陸振東公寓裡的那個女子。
子心正想跟她說東子不在,那女子已經搶先一步開口了:“秦小姐吧,我哥讓我來告訴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了,以後都不用去那家公司上班了。”
“你哥?”秦子心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你哥是誰啊?”
“陸振東啊,東子。”女子笑着擠進門裡,一邊把自己手裡的袋子放在餐桌上一邊說:“路上有些塞車,我緊趕慢趕,真怕你走了呢,還好把你給攔住了。”
“你是陸振東的妹妹?”子心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她:“東子說了,他家就是姐弟兩個,沒聽他說有妹妹啊?”
“堂妹,”女子把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我叫陸雲杉,你可以叫我雲杉,也可以叫我杉子。”
“哦,”子心應了一聲,不過並沒有走過去,“我還是去上班吧,這上班沒幾天呢,再說了,即使我不去,也得給公司打聲招呼,不能就這樣悄聲無息的走了。”
“我已經給你把招呼打好了,”陸雲杉走過來把她拉到了餐桌邊:“放心吧,你這工作是我幫你聯繫的,我哥沒出面,我剛纔在樓下就給你公司的總經理打了電話了,說了你不去上班了,反正你也沒有正式進入工作,公司有你沒你也還是差不多,沒什麼損失。”
子心一聽陸雲杉這話苦笑了一下,話是這麼說,可是她白白的上了這麼久的班,最重要的是,這裡馬上就是五一節了,她又在哪裡去找工作。
“我幫你帶來了牙膏牙刷還有毛巾等,”陸雲杉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我哥讓我告訴你,這幾天你就先玩着,過了節你不是要回老家去,等你從老家回來了再找工作也不遲。”
“謝謝,”子心把牙膏牙刷等東西那到洗手間去放好,她剛剛已經用鹽擦過牙了,不過有牙膏牙刷,她還是又再洗漱了一遍。
“吃點早餐吧,等下我帶你去玩。”陸雲杉打開兩個餐盒,然後笑着把筷子遞給子心:“我哥說你最喜歡陳村粉了,我這特地跑港式茶樓去幫你買的,你看在我開着車轉了大半個北京城的份上,怎麼也得多吃一點才行的。”
“好,那我把它吃完吧。”子心聽陸雲杉說得這麼辛苦,大半個北京城呢,趕緊爽快的答應了。
其實她也不想去公司上班了,畢竟龍天敖整天來守在那裡,雖然說在公司他也不可能做什麼,可是她看着他就特別的彆扭,當然是不見面的更好。
吃了早餐,子心原本想就在家裡呆的,可陸雲杉不答應,說蹲在家裡多悶,我們去騎馬吧,現在草長煙飛,正是騎馬的好時光。
子心不會騎馬,南方很少有馬,當然馬場裡有,不過她不愛好這項運動,爲了不掃陸雲杉的興,她倒是跟着她去了,不過不騎,只是看她騎。
馬場裡有教練,陸雲杉讓子心學騎馬,子心搖頭,陸雲杉就笑,“你不騎馬怎麼行?我哥那人的紅顏知己可多了,要是你一直這樣死板,你們婚後怎麼能把他守得住?”
“婚後?”子心看了陸雲杉一眼,然後急急忙忙的解釋着:“雲杉,我和你哥不是那種關係你誤會了,我們……”
“誤會什麼誤會啊?”陸雲杉看着子心那漲紅了的臉笑了起來,“放心吧,我跟雲川姐不一樣,雲川姐知道你的身份後的確是變卦了,不過我沒有啊,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東子哥和你啊,我覺得你挺好的。”
“雲杉,我這人沒有一個地方好的,真的,”子心急急忙忙的解釋着,“其實你不瞭解我,我……”
“好了,你好不好我還不知道?”陸雲杉根本就不聽她解釋下去,然後一手牽着馬繮一手拉了她說:“我哥這人從來花心的要死,我曾經就在想,如果哪個女子能夠讓他收心養性,那個女子肯定就是非同凡響,你還沒有到北京來我就聽柴俊容和王君御說起過你,說我哥認識你之後,慢慢的就把外邊所有的女人都給斷了,就衝這一點,你都不是一個平凡的女子,所以,你和我哥的事情,我一定支持到底。”
“其實,不是這樣的,”子心聽了陸雲杉的話有些哭笑不得,“你哥他對我這麼好,是因爲……”
子心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了,然後沉默了下來,輕嘆一聲,有些東西,她心知肚明就好了,其實不需要說出來。
“是因爲什麼?”陸雲杉覺得子心的話有些奇怪,見她說到一半又停住了,趕緊追問了一句。
“沒什麼,”子心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用手推她:“你不是要騎馬嗎?快騎吧,我在這裡看你騎馬就好了。”
“你不騎馬啊,那等我哥改天帶你來,他騎馬的技術可好了,讓他教你騎馬,”陸雲杉說完,即刻翻身上了馬,兩腿一夾,那馬就踢踏踢踏的跑開了。
子心坐在一邊看着馬場裡騎馬的陸雲杉,顯然她不是一個人來的,應該和朋友約好了,她和那些人歡聲笑語的,大家一起騎馬聊天,男男女女的有近十個人呢。
在這樣的場合,其實她是格格不入的那一個人,陸雲杉並沒有給她介紹那些人,而她也並不想要認識那些人。
她安靜的坐在那裡,想着陸雲杉的話,終於覺得她和東子的關係在外人的眼裡遠不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那麼簡單。
猛地又想起在王君御和柳雲端的訂婚禮上,柳雲端對她耳語的那句話:“東子今天是不是帶你來見家長的啊?”
在這句話之前,柳雲端還說了一句話,就是陸振東從來沒有帶女孩子在那樣的場合露過面。
那樣的場合,剛開始她還覺得柳雲端的話有些誇張了,因爲陸振東花花公子一名,怎麼可能沒有帶女人蔘加過宴會呢?
可後來她才知道,那樣的場合是指只有親朋好友參加的場合,那是一個比較正式比較傳統比較家族的宴會,一般男人帶的不是自己的老婆就是自己的未婚妻。
可是,東子帶的是她,是不是在那場宴會上,所有認識東子的人都會認爲她和東子的關係已經到了談婚倫家的地步了?
子心想到這裡,心裡開始莫名的惶恐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或者又做得了什麼。
她知道跟着東子來北京其實並不是明智的選擇,可是當時在濱海那樣的情況下,她沒得選擇了,因爲龍天敖總是來糾纏着她,江雪雁也會因爲龍天敖不去找她而把責任無端的怪罪在她的頭上。
陸雲杉還在騎馬,這會兒已經不知道騎到什麼地方去了,她站起來很自然的朝出入口走去,其實是想到休息室去坐一下。
只是,還沒有到出入口,就看見有人牽着馬走了過來,她朝旁邊稍微讓了一下,本能的擡頭,卻在一瞬間楞住了。
陸振東牽了馬和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並肩站在一起,那女子長得明眸皓齒,一頭飄逸的短髮在春風裡飛揚,紅色漂亮的騎馬裝穿着身上顯得格外的精神,陸振東正對那女子說着什麼,那女子笑得咯咯的,看上去非常的開心。
子心想着應該躲了開去,可是這地方空空蕩蕩的都是草坪躲無處躲,她心裡祈禱着陸振東一直看着那女子就好了,千萬不要扭頭來看她。
然而,陸振東看見她了,就在她看見他的那一瞬間,他的目光對了過來,那眼神裡有着某種她無法言知的東西。
她想要大方的給他打聲招呼,咳,陸少,好巧,在這裡碰見你了。
然而,她的嘴卻張不開,張開嘴說出來的卻是:“東子,你等下轉告雲杉,我先回去了,這騎馬我不會。”
“好,你在休息室等一下,我叫人開車來接你回去。”陸振東說話間就掏出手機來要打電話。
“東子,不跟我們介紹一下,”他身邊的女子微笑着看着子心。
“子心,這是彭海蘭,我彭叔叔的女兒,”陸振東用手指了一下身邊的美女,然後又看着彭海蘭用手指着子心說:“這是秦子心,我的女朋友。”
子心和海蘭都本能的楞了一下,因爲誰也沒有想到陸振東會這樣介紹。
子心反應快,剛要開口解釋,陸振東已經抓了她的手腕,然後*溺的責備了一下:“子心,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不等子心回答,即刻就對站在那裡還在發愣的美女說:“海蘭,子心的手涼,估計是感冒什麼的,我先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就不陪你騎馬了。”
話落,也不理海蘭是怎麼想的,更加不等她的回答,即刻拉了還在發愣的秦子心就朝出入口外邊走去。
“喂,陸振東,你怎麼能亂說呢,我那裡是……”
子心的話剛說到這裡就沒有機會說下去了,陸振東一頭低了下來,薄脣準確無誤的蓋在了她的粉脣上,就像當時杯蓋落在杯口上,即刻堵住了她後面的話。
她一陣眩暈,陸振東的胳膊有力的扶住她,舌頭在她的口腔裡狂掃,她呼吸越來越困難,整個人全都懵懂了,居然忘記了自己可以用腳去踢陸振東的。
就在她以爲自己即將要窒息時,他才終於放開了她。
“記住,你是我的女朋友,”陸振東面帶微笑的望着那懵懂的女子,粗糲的指腹輕輕的抹掉她脣角邊上的唾液,然後又輕輕的說:“秦子心,不要給我裝瘋賣傻,也不要告訴我你不懂我的心意,當你決定跟我來北京時,你就應該明白,我帶你來是爲什麼。”
子心楞楞的站在那裡,她不裝瘋賣傻,她知道他帶她來是爲了什麼,其實,每個人都是有目的的,這世界上誰也不是傻瓜。
就像她來北京一樣,不外乎是想要靠着他找份好工作,想要去學習西班牙語,想要考翻譯證,想要去做同聲翻譯,想要努力賺錢,等自己的媽媽從牢裡出來能有一個可以安生的地方。
“陸振東,我覺得……”
“過兩天我爸爸和我媽要見一見你,”陸振東適時的打斷了子心剛剛開頭的話,拉了她的手慢慢的朝自己的車邊走去。
“啊?你爸和你你媽要見我?”子心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她和陸振東這種關係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比神六還快。
“那我可不可以不見?我躲起來好不好?”子心小心翼翼的問,她的心臟真的沒有那麼強大,大腦也明顯的反應不過來。
陸振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當然不可以,再說你躲什麼啊?”
子心聽了他的話微微一愣,她躲什麼啊?
有句話叫着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可關鍵是,她都還沒有把自己的身份擺在陸振東的女朋友那個位置上去,又怎麼去見他的父母?
陸振東不等子心回答又開了口:“子心,我是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在你之前也經歷過無數的女人,我不想像個毛頭小夥子那樣對你說山盟海誓甜言蜜語,因爲那些好聽但都沒有什麼實際的用處。”
子心苦笑了一下,山盟海誓像注水的豬肉看起來很美吃起來難以下嚥,這一點她比陸振東知道得更加的清楚,所以對於山盟海誓她更是避之不及。
“我三十歲了,家裡逼着我結婚,你呢,經歷那麼多,其實也需要一個避風的港灣,我覺得我們倆走到一起也算是一種緣分吧,我們不要去說愛,因爲很飄渺很不現實,我們就說實際的,婚姻。”
說到這裡,陸振東再次停頓了一下,然後望着秦子心,無比認真的開口:“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子心楞站在哪裡,馬場外邊依然是綠草遍地,春末夏初的氣息越發的濃烈,也許是穿多了的緣故,她覺得有點而熱,有點兒透不過氣來。
他向她求婚,爲了那樣一件東西,他這賭注是不是下得太大了?
用一個婚姻來換一件東西,萬一那件東西沒有在她手裡呢?萬一她一輩子都不會把東西交給他呢?
“你就不怕你押錯了寶?”子心淺笑的望着他。
“什麼押錯了寶?”陸振東被她的話逗笑了,用手拍着她的手背說:“你現在就告訴我,願不願意嫁給我,願意就打我一下,不願意就親我一下。”
子心聽了他的話哭笑不得,這人天生愛占人家便宜,就是不願意,她還得親他一下。
哎,算了算了,大不了就是親一下嘛,反正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這樣想着,子心一下子就鬆了一口氣。
她雙手抓住他的肩膀,踮起腳尖,頭朝他的頭靠近,粉脣就朝他的臉上印去......
然而,她的粉脣還沒有碰到陸振東的臉頰,他的薄脣就朝她印了過來,她本能的躲避,偏躲不開,於是伸手就推了他一下。
“好,你答應嫁給我了!”陸振東說這話時,笑得一臉的殲詐和燦爛。
秦子心望着自己還停留在空中的手,整個人卻已經在風中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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