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一場鬧劇,要買鋪子

女子暴斃獄中,讓這樁原本就詭異的命案愈發的撲朔迷離。

一時間,民間謠言四起,有人說那一家是被厲鬼索命,有人說那一家的風水有問題,亦有人懷疑那一家藏有致命的髒東西……

總之,這樁命案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走到哪裡都能聽到有人提起。而原本住在那一片的其他居民,心裡直有些發毛,受不了的要麼舉家搬走,要麼請和尚道士作法,只爲求個家宅安寧。

蕭睿淵聽說後,心裡有了主意,派了大量的人手對京中普通百姓家進行暗訪,一旦發現有類似於那一家七口中毒的症狀,要立即覈查原因並呈報上來。

沒過多久,被派出去的人紛紛傳回消息,發現了不少居民家裡存在這樣的病人,大致症狀與那一家七口相似,只是要輕微些,倒是有好幾家去世的親人也是患了類似的病症才故去的。

蕭睿淵心中有數,將這些信息全部整理在一起,又讓他們查探這些人家米糧的來源,看他們是否在米鋪長期購買黴糧。

照着這個方向查,最後調查出來的結果,果然跟黴糧有關。

只是,儘管握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長期食用黴糧會使人中毒而死,但是現在仍然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蕭睿淵在等,他在等邊關軍營裡的消息。一旦軍營裡的將士同樣出現這種病症,他會在消息傳到御案之前,把事關黴糧一事全部公開,只有這樣,才能引起今上和文武百官的重視,徹底清除黴糧這顆毒瘤。

沒過多久,邊關一將士就出現了腹瀉不止的情況,緊接着,又有好幾個人出現類似的情況。在有心人的運作下,事態的發展迅猛了許多,比莫顏夢境中出現這一情形的時間提前了半個月。

蕭睿淵得到消息後,立即將這一段時間蒐集到的證據,通過暗線,透露給恆王的那幾個死對頭知曉。

接下來的事,根本不需蕭睿淵親自出手,恆王就成了被諸位王爺皇子攻擊的對象。在那些王爺皇子的鼓動下,所屬他們的派系對恆王一派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只是不知惠安帝出於何種考慮,對彈劾恆王私賣黴糧,毒害無辜百姓的奏摺皆留中不發。這種姿態在其他人看來,無異於是對恆王的另類維護,導致其他的王爺皇子愈發的不滿,私下裡動作頻頻,大有不把恆王拉下馬就決不罷休的勢頭。

緊接着,恆王私賣黴糧,毒害百姓一事在幕後黑手的推動下,很快就被人傳到了民間。

一時間,百姓議論紛紛,再聯想到那一家七口慘死,俱是被黴糧所害,嚇得面無人色,趕緊清查自家是否有黴糧。

而原本就懷疑家中去世的親人是被毒糧所害的百姓,亦是恨的咬牙切齒,聚衆跑到恆王府討公道。

人數太多,恆王府招架不住,加之敏感時期,恆王府的侍衛也不敢對普通的老百姓動手,只得關了恆王府的大門,不讓那些刁民闖進來,傷到府中的主子。

事態的發展,皆在蕭睿淵和楚衡的掌控之中,即便惠安帝對恆王有意包庇,二人也不擔心。

待邊關的將士因黴糧,出現大量中毒的情況傳至京城,就算惠安帝想護住恆王,也要看邊關五萬之衆答不答應。

果然,在幕後推手的推動下,沒過多久,邊關的數千將士出現腹瀉不止的情況,有些病情嚴重的將士已經處於脫水狀態,連路都走不得。軍中的大夫忙得團團轉,卻根本查不出原因,一個個束手無策。

急報傳至御前,惠安帝大怒。邊關的將士和大夫不清楚,剛下令斥責恆王的他還不清楚嗎?原以爲恆王只是一時失誤,受到了下面人的挑唆,才做出私賣黴糧的事情來,哪知黴糧竟然已經滲入到了軍中,正在禍害守邊的數萬將士。

一旦鎮守邊關的將士出現問題,軍心勢必不穩,若是塞外的蠻夷趁虛而入,那麼……

想到可能出現的後果,惠安帝的後背滲出了一層冷汗,在心裡將引發這種結果的罪魁禍首恆王,罵了個狗血淋頭。

惠安帝是明君,立即派太醫院最好的太醫趕赴邊關,爲中毒的將士治病。

僅僅給將士們治病,撫慰軍心還不行,若不對恆王做出嚴懲,邊關深受毒害的五萬將士必不會甘心。一旦心生芥蒂,誰還會爲大楚的江山搏命?

爲了安撫邊關的將士,以穩軍心,惠安帝即便再疼寵恆王,也不好再包庇他。第二天,就下了一道聖旨,降了恆王的爵位,由親王變成了恆郡王。

聽着好像只是降了一階,對恆王而言並沒有傷筋動骨。可是恆王想要把這一階再升上來,可就難了。更何況恆王,不,恆郡王兩眼瞅着太子之位,明明近在咫尺,現在面前卻陡然多了一道鴻溝,也夠他心塞一陣子了。

對於這番不輕不重的處置,讓一心想扳倒恆郡王的衆位王爺皇子十分不滿,紛紛發動自己的勢力向惠安帝進諫,結果,被惠安帝全部打了回去。

而作爲推手的王爺皇子也沒落到好,也被叫到御書房狠狠地斥責了一番,說他們對親兄弟毫無手足之情,恭悌之義,讓他們回家反省。

這樣的斥責已經相當嚴重了,要是深究下去,一個毫無孝悌之義之人,就算成爲了天下之主,又豈能指望他爲天下的黎民百姓着想?

整個事件從開始到落幕,楚衡一直待在景山別院養病,對於惠安帝對恆王的處置,說不失望是假的。

楚衡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着窗外,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是看夠了,收回目光時,就看到了蕭睿淵眼底未及時收回去的擔憂。

“含章勿要擔心,我沒事。”

“嗯。”

蕭睿淵看着他臉上的淺笑,面上不說,心裡反而更擔心了。這個時候,他倒是希望殿下大發雷霆,發泄出心中的不滿,可是不管怎麼不滿,他從來沒有做過失態之事。

楚衡看不得他這樣,笑道:“他這麼做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恆郡王能力手段皆可,若是我有個三長兩短,倒是……他,總得爲大楚的江山考慮。”

話雖這麼說,但聲音裡的那絲惆悵,連蕭睿淵也察覺到了。

“殿下,只要找到黑靈芝和千年人蔘,你的身子會好起來的。”

蕭睿淵乾巴巴的說着,心裡很不好受。若非受制於這副破敗的身子,以殿下的聰明才智早已坐穩太子之位,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整日的被人覬覦,被盼着早死。

“含章,說句喪氣的話,等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消息,而明年……我就要滿二十五,或許永遠也等不到……”

楚衡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頹然的神情。千年人蔘就罷了,說不定能找到,可是黑靈芝是傳說中能起死回生的寶物,根本無人親眼見過。這種靈芝,世間怕是根本不存在。

“殿下勿要失望!鬼醫前輩祖傳的藥典上既然有千年人蔘和黑靈芝的記載,就必然存在。殿下的身子自從有了懷熙尋來的藥液,比以前好了許多,只要繼續用下去,就一定能等到。”

蕭睿淵目光堅定地看着楚衡,他不信找不到那兩樣靈藥,殿下也會好好的活下去,成爲大楚最出色的帝王。

楚衡知道,這位表弟把他的身體看的太重,再繼續爭論下去,怕是要生氣了。看着外面陰沉的天色,他轉移了話題,問及邊關今年會發生大雪災一事。

“這只是含章的猜測,不管會不會發生,有所準備總有必要。”

蕭睿淵說的含糊,既然顏兒的夢境被其他的事情印證了,邊關怕是真會發生大雪災,那些蠻夷也會揮軍南下。

楚衡卻知道這個表弟從不會做一些毫無根據的猜測,見他不想說,也不再多問,只是問了邊關的準備情況。得知守關的大將已經在着手準備,即使蠻夷真的揮軍南下,也不是輕易就能攻進來,遂放心了不少。

沒過多久,莫顏就接到了蕭睿淵的來信,得知黴糧一事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心裡十分高興。更讓她激動地是空間裡的功德珠上,增加了許多道紅紋,整顆珠子被豔麗的紅色佔據了大半,想必正是阻止了黴糧繼續毒害那些百姓,救了他們一命纔會如此。

空間升級,一級比一級難。若說從第一季升到第二級,百十來個功德就足夠;第二級升到第三級,至少需要三百個;第三級升到第四級,需滿五百個;第四級升到第五級,不會少於八百個。

至於後面的,莫顏沒有經歷過,不過肯定不會少於一千個。

空間能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裡,升級了三次,達到第四級,比前世快了無數倍,對此,莫顏是相當滿足的。

這也難怪,前世剛發現空間時,不知道積累功德會促使空間升級,直到好幾年後空間第一次升級,她才知道紅紋的用處。

這一世,出現了蕭睿淵這個意外,空間升級比前世快了許多倍。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麼原因,但是空間能升級總是好事。現在又因黴糧一事積累了大量的功德,也多虧了蕭睿淵幫忙,不然功德珠上還是透明的,升到第五次級更是連影子都沒有。

……

沒過多久,在惠安帝的旨意下,那些涉嫌私賣黴糧的官員被全部定罪。戶部右侍郎等幾個主謀被判斬立決,家產全部充公不說,妻妾子女也被沒入奴籍。

其他涉事的官員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懲罰,輕一些的丟官罰銀貶爲庶民,稍重一些的還有數年的牢獄之災。

至於那些倒賣黴糧的米鋪,也受到了嚴懲。不僅被打了板子,還要交大筆的罰銀才能出來,不然就要牢底坐穿。

張家爲了贖出張富貴,東挪西湊的拿出了八千兩罰銀。這八千兩罰銀子幾乎掏空了張家所有的家底,以致張家元氣大傷,險些連米鋪的生意都維持不下去了。

莫顏知道這些消息後,特意帶着李忠來到張記米鋪對面的茶樓,在茶樓二樓包下一個雅間。在窗戶邊,一眼就能看到張記米鋪。

二人看了好久,見原本生意就平常的張記米鋪,此時更是門可羅雀。不少知曉內情的人對着裡面指指點點,勸不知情的想要進去買米的人不要進去,接着就把張家的所作所爲全部抖落了出來,那想要買米的人聽了,跑都來不及,哪裡還會進去!

李忠見狀,暗道一聲‘報應’。這兩個字不止爲自己可憐的女兒,還有爲那些受到黴米毒害的旁人。

若張家只是薄情了些,他心裡雖恨,卻不會有別的想法,現在張家做出這種利己損人的事,心裡就多了一層鄙夷。

這種人不遭報應誰遭?

張記米鋪裡,面容清秀的張明愁眉苦臉的坐在櫃檯旁,在他身邊抱着個一歲大的孩子的妖嬈婦人,正是他先前的姘頭,現在的妻子姚桃花。

張富貴被打了幾十板子,趴在牀上動彈不得,胡氏要在家裡照顧着,米鋪暫時由張明夫妻倆看着。

“你說說你,白長這麼大的個兒有啥用?鋪子裡沒有生意,你也不想想法子,再這麼下去,家裡都要揭不開鍋了,你是不是想餓死咱們的寶兒?”

姚桃花好不容易把哭鬧不止的孩子哄睡了,又開始罵罵咧咧的戳着張明的額頭,直嘆自己命苦。先是嫁了個短命鬼,後又嫁給了中看不中用的張明,現在家裡窮的跟鬼似的,連肉都吃不上。

過慣了好日子的姚桃花越想心裡越生氣,看着丈夫一副死了爹媽的樣子,愈發的恨自己沒長眼,勾搭上了這麼個窩囊廢。

她一拳狠狠地打在張明的肩膀上,大聲罵道:“老孃說了這麼多,你倒是放個屁啊,再想不出法子把生意做起來,老孃也不想跟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過下去了。”

這番辱罵,直罵的張明擡不起頭,他不防會捱打,毫無防備之下身子一歪,就摔倒在了地上,頭撞到了牆,發出‘咚’的一聲。

姚桃花見狀,心裡有些發虛,連忙抱着孩子站起來想拉張明一把,張明卻推開了她的手,自己爬了起來。

“我是沒用,我是窩囊廢,你想走就走吧!”

看着原本小意溫柔,在家裡沒銀子後,就挑三揀四如同母虎的姚桃花,張明的腦子裡劃過結髮妻子溫柔秀美的臉。他甩了甩頭,頹然的說道:“現在家裡也沒銀子了,看在夫妻一場的份兒上,你想走我也不攔你。”

“啥?你說啥?你想趕我走?”

姚桃花嚇了一跳,她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個窩囊廢竟然真的想休了她。她有自知之明,長得也不算頂漂亮,又生了孩子,身段也走了樣,就算想再找個依靠,也不一定能找到像張明這樣好拿捏的。

而且,張家雖然敗落了,可到底有間米鋪,位置也好,能值三四千兩銀子呢,以後起不起的來誰也說不準,她可不想現在就走,什麼也撈不着。

張明不知道她的想法,只以爲她是真的想走,便點點頭說道:“你不願意跟我過苦日子,我攔着你也沒用,你想走,我會給你一紙休書,爹孃那邊我也會勸着,讓他們不要攔你!”

姚桃花傻眼了,瞪了他一會兒,才拉着他的手急急地說道:“相公,人家只是說的玩的,就想你爭點氣,把咱們家的生意做起來,現在家裡這麼艱難,我怎麼能走呢!”

張鳴一聽,心裡有些感動,他摸着孩子熟睡的小臉說道:“爹病了管不了生意,我又不是做生意的料,現在家裡這樣,也是苦了你們母子。”

姚桃花見他不再說要趕她走,心裡鬆了口氣,卻愈發對這個窩囊的男人瞧不上眼。

就在這時,一箇中年婦女牽着個半大的孩子過來,指着張記米鋪的大門道:“快看,就是這家,聽孃的話,以後娘讓你來買米,你可不要再來這家買,吃了他們的米會死人的知道不?”

孩子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知道了娘,這家米鋪的老闆黑心腸賣毒米,我肯定不會來,也叫其他的人不要來買。”

“對對對,就是這樣。”

姚桃花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氣,現在又聽到了這番對話,哪裡還受得了!

她把孩子往張明懷裡一塞,衝到門口指着中年婦人的罵道:“把嘴巴給老孃放乾淨點,再敢胡說八道,老孃撕了你的嘴!不想買米就給老孃滾遠一點,別站在門口髒了我的地兒,滾,趕緊滾!”

“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你罵誰呢!”中年婦人也是個潑辣的,被一個年紀小的婆娘指着鼻子罵,她插着腰就罵了回去:“這大街上誰不知道你張記喪盡天良賣毒米?都幹出這種遭雷劈的事兒了,還怕別人說啊!”

“你纔是老不要臉的,你全家都是不要臉的。”姚桃花氣得更狠了,尖銳的聲音蓋過了街上的喧鬧:“滾,都給我滾遠點,再不走,別怪老孃拿掃把趕你走。”

中年婦人哪裡會怕她,豐滿的胸部往前一挺:“你來啊,你來啊,老孃就是不走,就是要說,有本事你就拿掃把來趕老孃,不然老孃就在這裡站着!”

姚桃花的確想教訓婦人,被她這麼一激,就四下裡找掃把。掃把沒找到,倒是在角落裡找到了一根擡米用的槓子,那槓子有四尺長,約莫小腿粗細,她抱起槓子就朝着婦人掄了過去。

她的本意只是想嚇唬嚇唬婦人,把她趕走,哪知半隻腳踩在臺階上,這一使力,整個人向前撲去,把槓子脫手而出,好巧不巧的重重的砸在了婦人的額角上。

“啊——”婦人捂着頭慘叫了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那孩子見狀,嚇得連忙扶起婦人,大聲喊道:“娘,娘,您怎麼了,您不要嚇孩兒啊!”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見到這樣的場景,都嚇了一跳,對着姚桃花直罵她狠毒,竟然當街行兇。

婦人被那一槓子敲的有些狠,腦子裡暈暈乎乎。待眩暈感過去,她顫抖的拿開手,衆人就看到她手心裡有血。額角隱隱破開了一道口子,正往外突突的冒着鮮血,不一會兒就淌了一臉,樣子十分恐怖。

那孩子一看,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周圍的人見狀,對着姚桃花好一頓指責,讓她趕緊把人送到醫館去。

“不,不是我,不是我打的!”

姚桃花也被婦人臉上的血嚇懵了,面對衆人的指責,驚慌失措的往鋪子裡退。

“不是你乾的是誰幹的?我們這麼多人親眼看到,你還敢不承認?這張記的人可真是壞透了,這種人就該天打雷劈。”

“就是,那麼粗的槓子也敢往人的頭上掄,真是太狠毒了。”

“走走走,趕緊報官去,要是鬧出認命大事可就不好了。”

這時,鋪子裡的張明察覺到不對,抱着孩子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滿臉是血的婦人,再一聽衆人指責的話,臉色就是一白。

“你、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明明是、明明是這婦人自己磕破了頭,對,就是這婦人自己磕破的,怎麼能賴到我妻子身上?你們快走開,別擋着我家做生意。”

張明也是嚇壞了,腦子也轉不過彎兒來,他想起不想就開始趕人。見那些人趕不走,抄起掉落在地的槓子朝那些人揮舞着。

圍觀的人可是親眼看到姚桃花拿着槓子行兇的,見張明又這麼做,也擔心自己被傷到,紛紛退開了。

有心腸不錯的,連忙跑去街尾找了輛車過來,把受傷的婦人扶到車上,讓車伕趕緊送去醫館救治。

這一場紛爭,被莫顏李忠二人明明白白的看在眼裡。看着跌坐在門口,驚慌失措的夫妻倆,皆搖了搖頭。

莫顏摸着杯沿,“李爺爺,這張家怕是翻不了身了。”

這個張明表面看着還行,哪知行事如此糊塗。他要是好生的把受傷的婦人送到醫館,再好好的賠禮道歉,事情或許就結了。現在把人撇着不管,還不承認錯誤,以那婦人的性子,張家怕是要吃官司。

這麼一鬧,張記米鋪的名聲就更臭了,誰還願意上門買東西?

李忠點點頭:“張家也就張富貴有點手腕,他現在不死不活的在牀上躺着不管事,兒子又是個不中用的,現在兒媳婦鬧出這種事,怕是要大出血才能平息下來。”

見張家如此下場,他心裡隱隱有些快意,可更多的是後悔。就是這麼個沒用又糊塗的軟蛋,他竟然會把好好地女兒許配給這種人,他不同樣是個老糊塗蛋麼?

看着大街上人來人往,卻無一人進對面的米鋪買米,莫顏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

“李爺爺,咱們把張家的鋪子買下來怎麼樣?”

“啊?”李忠愣了一瞬,隨即瞪大了眼:“顏丫頭,你買鋪子做什麼?你不是不喜歡做生意嗎?”

莫顏笑了笑,“我是不喜歡做生意,也不會做,可是李爺爺,您會啊!”

要是能拿到張家的米鋪,就讓李爺爺當掌櫃,拿來賣米賣果酒。她幾乎能想象的到張家看到李爺爺時,那不敢置信的樣子。誰能想到曾被他們氣得吐血的人,竟然會成爲自家鋪子的新掌櫃?

這心理落差,簡直不要太大!

李忠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小主子,又如何不知道她這是想爲自己一家出一口惡氣?

忍住心頭洶涌的酸澀與感動,他笑着點點頭:“張家鋪子的位置好,面積也大,不管是做米糧生意還是其他,都很不錯。就是張家不一定會賣,而且價格不會低於三千兩銀子,這……”

“這些問題,李爺爺就不用擔心了,您只需要等店鋪開張,做鋪子裡的大掌櫃就好。”莫顏的臉上閃現着強大的自信,這鋪子,她會想辦法弄到手。

既然打定主意要買張家的鋪子,莫顏就得隨時關注着張家的動靜。只是她不可能天天進城,亦不可能親自盯着,這件事就只能找人幫忙。

於是她就去了匯賢居,找到小朱,希望他能找個可靠的人盯着這件事。

這事不難辦,小朱聽說後,一口就答應了。

莫顏連忙道謝,從荷包裡拿出了十兩銀子交給他。其中五兩是謝小朱幫忙,另外五兩是讓他轉交給幫忙的人,待事情完後,會再給五兩。

這忙就是一句話的事,小朱死活不肯要自己的那五兩。最後還是莫顏佯裝生氣,說了不收銀子就去找別人幫忙,他纔不好意思的拿着了。

回到家後,張家的事情兩人誰都沒有告訴給李秀,說了不過是徒添煩惱,讓她再次想起不堪回首的過往罷了。

轉眼就到了九月底,在下了一場秋雨後,氣溫已經很低了,得穿上薄棉襖薄棉褲纔不會感覺到冷。

而經過半個多月的挖掘,莫家的小池塘也在下雨前挖好了。小池塘面積不大,大約一畝左右,深度有三米,就着挖起的泥巴把池塘圍了一圈,看着倒是有四五米深了。待泉眼到池塘的通道挖開後,突突外涌的泉水流向了池塘,很快就蓄滿一池水。

水塘挖好後,緊接着又是開荒。窪地長得多是喜溼的水草,收拾起來不麻煩,就是這些水草根系發達,繁衍能力特別強。現在是冬天,清理乾淨了不會再長,等到了春天,又會一窩蜂的長起來,只有下了秧苗,經常清理,纔不會跟莊稼爭奪營養。

後面買的一百二十畝坡地也在開墾,只是把坡地弄成階梯一樣的長條狀,讓李忠也好,幫忙開荒的人也罷,都很不理解,根本看不出莫顏想做什麼。

李忠問過兩次,見莫顏不願意說,便不再問了。倒是村子裡不少人追問,都懷疑莫家又有了賺大錢的計劃,這讓莫顏有些苦惱。

不是她不願意說,而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不論是柳楊村的原居民,還是從各個地方逃難過來的村民,都不曾聽說過梯田。

她貿然的說出去,只會引來更多的疑問,倒不如等梯田修築好了,讓他們自己看個明白。

如果不是挖掘出了泉眼,不用擔心水源問題,莫顏也不會想到買坡地、修梯田。

修梯田不是隨便找一個坡地就能修的,首先是坡度要合適,一般不能大於二十五度,以免造成水土流失。其次,灌溉和光照很重要,不然長不出好莊稼。

她買的那片坡地,沒有高山森林阻擋陽光,現在有泉水灌溉也沒有問題,坡度大約在二十度左右,很適合修築梯田,再想找這麼好的地方,幾乎找不到了。

……

小朱急匆匆的來到莫家找莫顏說張家鋪子的事情時,莫顏正跟李秀她們一起用之前被林勇硝好的皮子裁新衣。

莫顏看到他,就知道是張家有動靜了,未免被李秀聽到,連忙把人帶到了大書房裡。

“小朱哥,可是張家要賣鋪子了?”等了這麼久也沒有等到消息,她還以爲張家會硬撐着不賣鋪子呢!

小朱點點頭說道:“最近張家在聯繫生意場上的朋友,想把鋪子賣了湊本錢做其他的營生,只是他那些朋友見張家敗落了,把價格壓得很低,那張富貴嫌少,不願意出手。”

出現這樣的情況,莫顏毫不意外。生意場上本來就是利益相交,現在張家落難,沒了利益可圖,原來的那些所謂的朋友,就只能從張家身上搜刮最後一層油了。

“那張家要多少銀子才肯出手?他那些朋友又出多少?”

小朱伸出四根手指:“張富貴說少於這個數就不賣,他那些朋友最多的只肯出兩千五百兩。”

莫顏皺眉,暗暗算着自家還有多少銀子可用。

當初家中賣菜前後賺了三千五百兩銀子,兩次救蕭睿淵得了一千五百兩的謝禮,以及顏君煜配給他們家的六百多兩賠償,加起來共有五千六百兩銀子。

後來蓋房前後用去了一千七百兩,買地花了近兩百兩,父親進學前後花費近一百兩,加起來就是兩千兩,減掉這些花用,家中剩餘的銀子只有三千六百兩。

這麼一算,買鋪子好像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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