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勳本來是想找個藉口把紀巖給哄好了,別再沉悶的不肯說話,可看她這模樣那小眼神兒一個勁兒的往他身上的某處瞄,再加上說的這些話立馬就明白了,眼珠一轉,捂着肚子彎下腰,一聲不吭的憋紅了臉。
他要是再繼續‘哎喲’直叫喚,紀巖興許不會以爲是假裝的,越是這樣不出聲反倒越覺着是真的了,連忙拉住他一隻胳膊道:“很疼嗎,讓我看看——”也是心急,腦子裡直轉念頭要不要弄點兒泉晶喂他吃了。
簡勳伸出一隻手擺了個停的手勢,臉上盡是強自忍耐的神情,很是痛苦的低聲道:“別動,疼!”
紀巖嚇的收回了手:“那、那要不要緊,怎麼辦啊?”沒長那器官無法體會那種疼痛感,可是這並不影響她對此的理解,日常生活裡也能碰見類似情況,電視電影裡也都有演,大概也能估計個差不多,知道這個挺嚴重的。
直緩了好一會兒,簡勳才直開了腰,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汗,不無抱怨的道:“以後你可得注意點兒,有些地方是不能大力碰的,萬一再有個好歹你以後的終身幸福可就交代了。”
紀巖也覺着有些後悔,可讓他這一說又挺尷尬,不由得出聲辯解道:“誰讓你跟我動手動腳的,要是老實呆着不就沒這事兒了嗎?”小聲嘀咕的斜了他一眼。
“你這是強人所難啊,小巖!”心尖兒上的人就在身邊,要是還能無動於衷那真就是聖人了。簡勳忿忿然道:“明明說好了的高中畢業就可以,可現在呢,大一整個學期都過去了?”
他的樣子就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子,氣憤不平裡又顯得幾分幼稚,讓人是哭笑不得。
說到這個紀巖也是覺着有點兒心虛,當初的確是有過承諾,畢業以後再考慮滾牀單什麼的,這學期都已經過去了,這件事也沒給落實,也不怪他這時候拿出來反小腸,再加上剛纔把人給弄傷着了,也是挺過意不去,一時也找不着話來再去駁斥教訓他。
她這一不說話,簡勳知道是戳到重點上了,加快步調跟着就是一頓的闡述,先是說做人不能這樣,誠信乃是做人之本,講到哪辦到哪,不能說了不算,算了不說。然後又開始叨叨起男人女人的不同,尤其是在某些事情上,剋制起來也是挺困難,長此以往很傷身之類,總之就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紀巖明白兩個人到了該往一起的時候了。
火車繼續朝前行進,包廂裡燈光柔和,照在人臉形成一片的陰影。
紀巖微垂眼聽他這一通的吧啦吧啦,雖然默不作聲,可腦海裡卻沒一刻閒着,不時的浮現出兩人曾經親密的畫面,當初他們兩人在一起算是水到渠成,更確切點兒的說,是她先主動的。
前前後後加起來認識他也不過就是幾個月的時間,那時候的她不知道爲什麼會那麼肯定的就認定了他就是一輩子要相伴的男人了,可能是覺着那樣的他肯吃苦耐勞,像大山一般的沉穩可靠,完全符合她對另一半兒的設想,會是她一生的依靠。
即使生活條件再困苦,她骨子裡的那份對任何事情的執着勁兒卻是從來都不曾改變,一如堅持照料周淑蘭,一如困守着那個家,也一如死心塌地的把身心交付出去。
比起曾經的自己,紀巖覺着此時的她有些過於縮於縮尾了,既然都已經決定忘記過去,跟全新的他在一起,早早晚晚都要走到這步,拖延再久終究也還是多大用處,反倒讓自己落得失信的名聲。
想通此關節,紀巖也不再有所忸怩,只大大方方的衝着簡勳道:“我答應了事自然就算數,不過不是現在,你也好好的睡一晚,等明天回到公寓裡再說。”不就是一起困個覺嗎,又不是沒困過,兩方都有這意思,那就困吧。
簡勳一聽這話那眼睛立時變得雪亮:“真的,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饒是紀巖再三做了心理建設,被他這意有所指的看着也還是不自覺的紅了臉,點點頭輕‘嗯’了聲。
得到這肯定的答覆,簡勳樂的差點兒沒當場蹦起來,可也知道這時候表現的太明顯了會引人反感,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就是惦念着這點事兒呢,硬是壓着趣躍的心情,可是那嘴角泛笑的表情是瞞不了人的,任是他裝的再像也還是泄露了情緒。
紀巖忍不住小聲的咕嚷了一句:“難道人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滿腦子尋思的就都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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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勳也是耳朵尖,再加上連聽再蒙的一下子就猜到她在說什麼,撲過來照着她的俏鼻點了兩下,道:“你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小丫頭也體會不了那種心情。”素了二十六七年,偶爾有衝動時連個可以YY的對象都沒有,只能是分散注意力消淡下去,這冷不丁的出現個小姑娘,而且還是喜歡到不行不行的那種,要說沒有想法那絕對是在撒謊,尤其是越接觸越親切,這種慾念來的越深重,之前還能勉強的忍忍,這陣子真是幾乎每次看見她都覺着身體裡有把火在燒着,別看他表面上挺平靜,暗裡只他自己最清楚都快叫這種想法給折磨瘋掉了,再不做點兒什麼他都覺着自己隨時都可能爆掉的感覺。
“知道我小吧,還總往大人的事情上想,真不知道怎麼說你。”紀巖的思想一直都比較的傳統,總認爲學生就該有個學生的樣子,學業爲主其他什麼事都得靠後,不管是戀愛還是滾牀單什麼的都應該是畢業以後下了社會才能做的事,即使是社會發展,人們的思想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這些東西也始終都沉浸在骨子裡,輕易不曾改變。
或許是經歷過生死,一些事情上也看淡了許多,說到底兩人之間也就是那麼點事兒,真的正視起來也真就沒什麼,食色性也,完全就是人生理需要,萬物都需要陰陽調和,做爲食物鏈頂端的智慧生物的人自然不能免俗,確切的說是更看重一些。
此時的簡勳那真是心花怒放,再沒有什麼比這更高興的了,語氣裡都帶着輕鬆勁兒:“這是兩碼子事兒,叫你小丫頭那是膩稱,跟你年紀大小無關,這要是放在古代就你這歲數都是老姑娘,你該慶幸自己生在現代吧,不然倒貼嫁妝都該找不着婆家了。不過,還好遇見了我,怎麼着也不能讓你嫁不出去就是了。”
“切——”紀巖不屑的輕‘哧’了聲,懶得跟他逗趣兒。
兩人坐着又聊了一會兒,很快就到了熄燈的時間,各自躺到牀鋪上。可能是心情放鬆了的關係,又或者是車廂運行晃晃悠悠,都沒用上五分鐘,兩人相繼都進入了夢香。
乘車的經歷幾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感受也都不盡相同。心情舒暢者會覺着路過的每道風景都很怡人,煩燥者會覺着看見的每張臉孔都是格外的可惡。
這一夜,對於簡勳和紀巖兩個人也是完全不同,一個夢境旖旎,一個噩夢連連。
京都直達D市的這趟列車是早上八點半到站,臥鋪這邊的乘客比硬坐那邊的人要輕鬆不少,饒是如此,車廂裡有人不時來回的走動,也難免會受到這樣那樣的影響。
軟臥車廂多了道擋門,過濾了一些外面的吵雜聲,相對而言裡面的人能更好得到休息。六點多鐘相繼開始有人走動,光線也透過窗簾縫隙照射進來。
紀巖揉着腦袋張開眼睛,短時間還沉浸在昨夜裡的夢境,一時無法回過神來。
又是那場大火,燒着了屋裡的一切,包括土坑上躺着的人,那樣火燒的溫度無比的真實,哪怕站在屋外也同樣那感覺到炙烤着皮膚的灼熱,眼睜睜看着大火將他包圍,任憑她如何用力的大喊,屋子裡始終都是那樣的安靜,只聽見火苗燃燒着發出的滋滋聲響。
這已經不是她頭回做這個夢了,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重複了已經有四五次了,每次她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大火燒着着房屋,將那人吞噬,而她除了叫喊無計可施。
紀巖不明白,這個夢意味着什麼,如果是心中所留有的執念不解,那麼她看到那樣的一幕不是應該仰天大笑,大呼報應不爽嗎?焦急如焚的縱聲大喊又是爲了什麼?
重複的幾次情形,她自始如一的態度,就是想不清楚明白都很難。當初她恨着曾經的那個他,卻沒有恨其欲死的地步,眼見他身陷火海,終是不忍的大聲呼救。
正是因爲想明白了,也放下了這份執念,所以纔有了後來的點頭跟簡勳在一起,而這結果也還算不錯,如果沒有意外,兩人還會結婚生子。
這些紀巖都已經想過,也安於這種狀態,正是因爲如此,所以纔不明白重複的做這樣的夢到底是爲什麼?
不同於她的煩惱,簡勳這一夜可真是春風得意,夢境裡的愛戀纏綿,幾盡魂銷神蕩,讓他都不太樂意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