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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慕容楓也一直很奇怪,不明白是因爲什麼,雖然在幻覺中看到過是魏大人送來的,好像是魏大人的好朋友孟大學士的女兒,可,也不至於讓一直頑劣不堪、桀驁不馴的司馬銳容忍至今呀?

當年娶自己的時候,不也是冷落一邊,但,好像司馬銳雖然冷落孟婉露,卻並沒有完全置之不顧,且容忍她在四太子府呆了下來,甚至皇上也親自爲她賜了婚,聽起來是有些奇怪。

司馬銳輕輕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慕容楓,猶豫着,不知要如何解釋,好半天,才輕輕的說:“如果細論起來,那孟婉露應該算是父皇的外孫女,只是因爲當年先皇的一位女兒,嫁了人後卻偏偏喜歡上孟大學士的父親,弄出一段孽情——”

“罷啦,還是由我說出來吧,聽四太子如此猶豫,怕是家醜不願外揚,到不如我說出來暢快,已經如此地步,有何好怕的。”劉氏突然冷冷一笑,說,“孟婉露是當朝大學士孟大人的女兒,而孟大學士卻是皇上姐姐的私生兒子,是皇上姐姐和孟府一位侍衛的私生子,否則,以孟婉露的身份應該也是位郡主,不該低於芸慧郡主,最起碼也要高過紅玉,但,她卻只是一位大家的千金。皇上的這位姐姐原本是先皇最寵愛的一位公主,當年,孟家出了一位名滿京都的大才子,不僅人長得出衆,才學更是人皆仰慕,先皇瞧着喜歡,就把自己的女兒許給了這位孟公子。當時孟公子已經有了妻兒,且夫妻情深,琴瑟和睦。這位公主人雖然長得漂亮,身份尊貴,卻性子潑辣,不肯與人共享一夫,——只怕是現在這個孟姑娘也不次於她的祖母,——不僅逼着孟公子休了自己的原配,且不允許孟公子去探望自己的孩子。更因着孟公子性格溫和,她竟然喜歡上孟府一位侍衛,且天長日久相處下來,有了私情,逼得孟公子憂鬱而亡,她則生下了孟婉露的父親,只因還是孟家的兒媳,才爲兒子取姓爲孟,繼承了孟家的所有家產。後來,先皇知道了此事,深爲惱怒,免了公主的稱號,也不許公主家的其他人繼續皇家稱號,這才壓了下來。但,這位公主並不思悔改,竟然親自爲自己的孫女做媒,讓她嫁給四太子,所以四太子礙着對方是自己姑姑的面子,不能拒絕,也不能下休書,那免了稱號的公主如今仍是未改當年脾氣,就連先皇也只能任由她胡鬧,更不要提現在的皇上,對這位姐姐更是頭疼。”

慕容楓微微一笑,這皇宮裡也是熱鬧,也是亂七八糟。

司馬銳苦笑一下,看着慕容楓,說:“劉氏雖是罪婦,話卻說得不錯,我這位姑姑性格潑辣,做事獨斷專行,如今這個孟婉露說起來也是我的一位小輩,性格與她祖母,也就是我的姑姑極爲相似。只是因爲祖父當年惱怒她的所作所爲,免了她的公主稱號,不再承認她是自己的女兒,所以她的後人也與我們司馬家無關,到也不算是什麼親戚。只是有着這麼個姑姑在,縱然是沒了稱號,父皇也拿她沒折,爲了讓自己的孫女嫁給我,竟然鬧到宮裡,說是心疼我,因着我的妃不幸早亡,而自己的孫女性格賢淑,所以一定要許給我,父皇纏她不過,只得答應。我不答應,攆了回去,這位姑姑竟然尋死威脅,鬧得我頭疼,因着你不在,我也沒有心情理會此事,也就擱下了,如今你回來了,我自然會想辦法解決這事。”

慕容楓還真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既然連董薇薇都說,自己有可能是司馬銳和孟婉露的闖入者,沒關係,慢慢來,有那麼一個祖母在前頭,這個孫女如此性格也很正常。只是,竟然敢把她的春柳打成那個模樣,她還放在心裡,怎麼可能不計較呢,春柳是因念着她纔出得狀況,她怎麼可能任由春柳白白捱了打呢。

至於司馬銳如何處理,她還真是不太在意。只要司馬銳心中沒有這個女人就可以,孟婉露愛怎麼鬧就怎麼鬧,不信自己拗不過去。

“四太子妃,只怕是這一次,您真的不可能獨佔四太子一個人,那個孟婉露如何,我不知,但是她的祖母我可是知,先皇和皇上面對她時的窘態我都見過,您只怕是要二女共侍一夫,或者只能讓她獨佔,否則,那免了公主稱號的女人怎會饒得過您。”劉氏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恐懼,是發自心裡的,剛剛見到慕容楓的時候,她還不覺得如何,只是一想到她竟然回來了,而且好好的,心裡就萬般的不舒服,而且一想到兒子心裡的苦,就難受。

“那有如何?”慕容楓微微一笑,“縱然她再怎樣,除非司馬銳心中有她,否則,萬人之上不過寂寞。”

劉氏一愣,這半年不見,慕容楓眉間有了她不熟悉的成熟和忍耐,彷彿安了心,再不怕任何意外。那個在馬車上有些慌張的女子,早已褪去了青澀,彷彿一夜間,有了女人最成熟嫵媚的一面。

她是如何活下來的?又準備如何對付自己?

慕容楓心中真的不怕,既然爲了所愛的人,跨過了千年來到了大興王朝,她就一定要好好愛,絕不讓自己後悔。

劉氏看着衆人走了,纔去了前面看兒子,卻見司馬強一臉的平和表情,正自坐在院中,微閉着眼,想着什麼。

聽見母親過來的聲音,司馬強轉回頭,微微一笑,喜悅的說:“娘,她竟然活着回來了,而且活得好好的,兒真是開心!”

劉氏一愣,竟然淚下,兒子心中,真的是有了牽掛。紅玉自從回了孃家養傷,就一直沒有過來,兒子似乎也沒有任何的不妥,也沒有問過紅玉的消息,原來,這心已經都放在了慕容楓的身上。

“強兒,你,何必要在心中放一個不該你放的女人?”劉氏心中難過,輕聲說。

“娘,我寧願,這是我一生的負累。”司馬強輕輕的說,望着合上的大門,竟是一臉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