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白祁呢，就好像全身上下都是冰凌一樣。
“顧子夜。”
“白祁。”
同時喊對方的名字應該是一件很親密的事情，顧子夜微微側目看着他，“你來了。”
“對，我來了。”
“你很有意思。”白祁轉身，幽深不見低的眸子放在顧子夜的臉上，然後他忽然笑了起來。
不是那種顛倒衆生的笑容，而是很純粹的一個淡笑，不妖嬈，卻風華無限。
“不知道你對我熟不熟悉。”
“但是我……對你很熟。”
他的語氣似乎有些不確定，又有些遺憾，“我12點就要走了，還有三個小時，在此期間，你可以問我任何問題。”
“說起來，是我害了你。”
他說完這些之後，身上的氣息忽然收斂了起來，白祁坐在牀上的時候顧子夜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他面前。
“好，我問你。”
“我去過的那些位面，見到的人都是你嗎？”
“是。”白祁嗯了一聲，“我的輪迴。”
心裡被酸澀的感情填滿來，顧子夜舔了舔嘴脣，她低着頭，有點發抖不知道要說什麼。
面前，是她喜歡的人。
按照微白的描述，六界魔君，一個天地至尊一樣的人物。而且她未來能不能從万俟影那裡逃出來，都要依靠這個男人。
那一瞬間，顧子夜忽然覺得自己是卑微的。
想哭，忍住了。
一杯水忽然出現在了她面前，白祁輕輕的說，“你爲什麼想哭呢？”
“和今夜在一起的時候，你很開心啊。”
他的嗓音帶着點淡淡的華麗，白祁很快抽起了旁邊的冊子，“我的狐狸精男友。”
“我看看。”
顧子夜伸手想要阻止，卻發現對方已經把冊子翻開了。
袖長勻稱的手指，帶着一點淡淡的玉石的顏色，很美很美的感覺，她感覺自己呼吸都鬆了一口。
“很好啊。”
一頁一頁，空氣中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音，只有三個小時，很快，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兩個人面面相覷，卻不言不語。
看完了漫畫之後，白祁道，“還沒有結局。”
“嗯，沒有。”
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失落，“那我看不到了。”
“……”
她錯愕擡頭，發現對方已經換上了今夜那溫柔的臉，忍了那麼久沒有下去的眼淚，一瞬間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白祁漫長的歲月裡，見過無數美人，也見過無數美人垂淚，但是沒有一個是和顧子夜這樣的。
只是一眼，就讓他覺得整顆心都在抽痛。
沒有一點聲音，那雙眸子就能悄悄地蓄滿淚，彷彿洪水決堤一樣流落。
一聲不吭，但是那樣的紅紅的眼睛，卻映入了人的心裡。
寂寥的夜晚，似乎是輕嘆，似乎是呢喃。
“敗在你手裡了。”
“顧子夜，你真是白祁生生世世都度不過的劫難。”
輕輕擦乾她的眼淚，白祁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他對你的愛，足以燃燒整個我。”
顧子夜看了他一眼。
“好了，有什麼問題問吧，就只有一個多小時了。”
“微白說……這裡，不算是一個世界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