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格外的倔強，陸一瀾嘆了一口氣，然後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膝蓋，“我有個壞消息告訴你。”
“什麼？”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哦，上次你暈倒之後，父皇說，禁足我們兩個三個月，非傳召不得離開太子所，你想哭嗎？”
“……”
“哇嗚——”
不管怎麼樣聰明，不過一個五歲的孩子，君子鈺怎麼可能承受的住這樣的消息，一聽到，就感覺自己的整個腦子都當機了，三個月。
半年的一半，都不能離開這個地方，還是父皇下的命令。
君子鈺哭的好傷心啊，邊哭，他還捂着臉，哽咽着說，“我沒哭，我沒哭，你不許說我哭了。”
“好吧，你沒哭。”
反正她好像也沒聽到哭聲。
“哇嗚哇嗚。”陸一瀾一向覺得，這叫鬼哭狼嚎。
夜裡，陸一瀾在自己的寢宮裡上藥，門口忽然有個鬼鬼祟祟的影子跑了進來。
皇宮裡沒有燈火這樣的東西，只有夜明珠閃着幽幽的光芒。
君子鈺手裡拿着東西衝了過來，看見陸一瀾，他抿着脣，“我來了。”
“唔。”他那麼大，陸一瀾也忽略不了啊，不知道爲什麼，看見君子鈺，她就想逗一逗，“怎麼，一個人睡在那邊怕，要跟我一起去睡？”
“纔不是呢！”
原本扭捏的君子鈺一下就高大了起來，“我纔不怕呢，我是來給你送藥的。”
小正太手裡拿着一個小小的瓷瓶，“這是父皇賜給我的！哼，大內御用藥膏，噥，我看你受傷了纔給你的。”
“唔，那就……過來幫我擦藥吧，我有點累了。”
“你得寸進尺！”君子鈺說着，還是很乖巧的走了過去。
細嫩的觸感在膝蓋上慢慢的散開，陸一瀾打了個哈欠，的確是有些困了。
看着某人青紫色的膝蓋，正太臉上多了幾點默默的悲傷，頭忽然又被摸，耳邊有人慵懶的聲音傳來，“好了，別哭了，爲你也不是爲別人。”
小孩子都是很感性的。
能迅速的區分真正對自己好和不好的人，聽到這話，君子鈺的脣一緊，抹藥的手就停了下來。
“我……”
“怎麼？”
“皇兄，我能感覺到你對我好。”君子鈺擡頭，“我決定，從今天開始，我就認你了，你以後就是我哥哥了。”
“一直都是啊。”陸一瀾噗嗤一聲，小毛孩還挺像這麼回事兒的。
“那不一樣。”
他繼續抹着藥，心裡正充斥那股認哥哥的喜悅和激動中呢，就被一句話給達成了殘廢。
“是不一樣了，從明天開始，我不僅是你的哥哥，還是你的夫子。”陸一瀾嗯了一聲，“往後三個月，你都要聽我念《大學》、《中庸》了。”
那抹藥的手又停了下來。
末了，正太走的時候，幽幽的問了一句，“你可以只當皇兄嗎？”
“不可以，我比較喜歡當夫子。”
“我討厭你。”
夜深，寂靜的太子所，陸一瀾翻來覆去。
熊孩子養成計劃，第一步成功，下一步——
期待質的飛躍。
君子鈺，良才美質，扶得住，肯定長不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