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的屋子,然後很潮溼,屋子一看就很破了,因爲這邊窗戶很小,所以光線也很差。
整個屋子裡的陳設也特別的簡單。
一張牀,一個破桌子,一個破爛椅子,一面牆,一堆照片。
牀上的被子……
也很抱歉。
牆角有青苔,屋子裡有味道,當然,更醒目的一點是,牀頭的牆上有一片血。
很模糊的……血印子。
“成姐姐,你知道嗎,我以前的十幾年,就一直住在這裡。”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這個用來緬懷我父母年輕時候苦生活的屋子,就變成了我的苦生活。”
“大家都說有了後母就有了後爹,一開始我是不信的,後來我信了。”
他說着,就更往裡面走了一點。
蘇寧第一跟陸一瀾解釋的是牀頭的血印子,他盯着牆上那方寸的地方看了一會兒之後就笑了出來,“你知道嗎,我母親就是在這張牀上走的。”
“這個血手印,是她走之前留下的。”
陸一瀾:……
背後忽然一冷。
“我知道她走的不甘心。”蘇寧沉吟了一會兒,“所以我告訴她,我一定會報仇的,她一定會死得瞑目的。”
“後來我蟄伏了十多年,終於報了仇。”
蘇寧帶着微笑敘述着他曾經經歷過的一切,他有過的打算,還有這十年來的心路歷程。
聲音很輕快,但是這種輕快,越發的襯的……
現實很悽慘。
把整個房間都饒了一圈之後,蘇寧最後帶着陸一瀾到了那面牆邊上。
牆上全是照片,一眼掃過去,陸一瀾問,“這是你媽媽嗎?”
“是啊。”蘇寧輕輕的嗯了一聲,“是我和我媽媽。”
“這是她生前拍的。”蘇寧的手指輕輕摩挲過那些帶着保護膜的照片,嘴角有弧度勾起,“都好美。”
“是很美。”陸一瀾嗯了一聲,從照片來看,蘇寧的母親的確是個很有江南婉約氣質的女人,“很溫柔。”
“是。”
“她曾是我覺得的,天底下最溫柔的女人。”
陸一瀾注意到蘇寧用了一個曾,果然,蘇寧說完這句之後,很快又接了一句,“不過現在我覺得的最溫柔的女人是你。”
“我?”
“對啊。”蘇寧笑着低下了頭,“一年前那會兒,你向我伸手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特別溫柔了。”
“唔……”
兀自被誇,總是有些開心的。
在這邊房間裡再說了說話,午餐時間就快到了。
長桌上已經擺好了美酒和菜餚,下樓梯的時候,蘇寧挽着陸一瀾的手問,“成姐姐,你覺得我可憐嗎?”
“啊?”
“你覺得像我在這種環境里長大,偏激或者執拗,或者有些瘋狂,是正常的嗎?”
什麼鬼?
陸一瀾有些答不上來,蘇寧看着她懵逼的樣子,笑了笑,“沒事,成姐姐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
“……”
有些懵逼的到了飯桌上,蘇寧首先就給陸一瀾倒了杯酒。
“成姐姐,這是我母親珍藏了很多年的酒,今天請你過來,就是來品酒的。”
“噢。”一聽蘇寧這麼說,陸一瀾很快舉起了杯子,“那我一定要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