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悅想不明白,她憎恨無比地擡頭望天。
天底下那麼多人,爲什麼身負滅世之力的人就是她。
她什麼都沒有做,她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因爲這種力量,她就變成了壞人。
所有人都說她是滅世魔頭。
所有人都要殺了她。
這其中甚至有很多根本就不認識,無緣無故,無親無恨的人,都要殺她,一個個都要殺她。
寧悅想不明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爲什麼。
爲什麼命運就如此地殘忍對待她。
現在,她喜歡的人也背叛她,毫不留情對她出手,完全就沒有一點的憐憫和愛惜。
過往的種種溫情,種種恩愛,對於寧北來說算什麼,到底算什麼啊!
寧北他騙人,他就只是想要解開封印,拿回力量。
拿回力量,第一個對付的就是她。
是她蠢,是她愚蠢啊,覺得師尊會有那麼一點點愛她,對她會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捨,可是,師尊的劍再一次刺向了她。
寧悅狀如瘋魔,渾身氣息鼓盪,越來愈強。
南枝神色嚴肅地看着發生過的一切,幽幽地發出了一聲嘆息。
這一幕多麼熟悉啊,太熟悉了。
這一幕,不止發生過兩次,而是三次,第一次在宮紅的身上。
那個時候,寧悅就該知道,當寧北對着自己的道侶出手的時候,就會對寧悅出手。
寧悅意識不到,只有喜悅,甚至覺得打敗了情敵。
甚至覺得男人爲了她,對另外的女人殘酷殘忍,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情。
就沒有想過,有一天這樣的事情也會遭遇到自己的身上,男人會對她做同樣的事情。
說到底還是太自信了,太自以爲是了,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能認爲自己就不會這樣被對待。
南枝打量着寧北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空豐也說道:“你看上的男人可真不咋的,就是我們妖族,都不會這麼對待自己的伴侶,這完全就是畜生不如啊!”
南枝:……
倒也不用如此貶低自己。
在南枝看來,寧北完全就是一個空心人,一個自以爲是,自傲,但實際上,好像並沒有什麼堅持,什麼內心的蒲葦草,風一吹就倒了。
說自私也自私,但說到底不是什麼有根骨的人,對於自己的承諾更是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他用一種自虐,亦或者不得已的模樣佔據道德高地,彷彿承受很多,彷彿命運的對抗者,彷彿做了很多,但實際上,根本什麼都沒有。
簡直無語。
但實際上,遇到了事情,寧北是第一個逃避的人,而且是用別人消失的方式逃避。
媽的,這就是一個不溝通,底色冷漠無情,麻木不仁的男人。
能有什麼愛呢?
哪怕是對宮紅的愛都顯得很虛僞,甚至給人下情蠱。
什麼深情不深情的。
男人只有對於權力和掌控的愛。
對於掌控,他們無比癡迷,哪怕這個人,他們不喜歡,或者喜歡,他們要的都是掌控。自信,自以爲是,冷漠又無情。
還特麼是表演性人格,你這麼能演,你怎麼不上臺唱戲呢?
真是晦氣。
嫿宗主看到寧北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重創了寧悅,非常高興說道:“尊者,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是非不分。”
“大家齊心協力殺了滅世魔頭,避免她霍亂蒼生。”
寧悅狀如瘋魔,周身巨大的氣息和漩渦讓人無法靠近,她嗤嗤冷笑,聲音飽含怨憤:“我霍亂蒼生,我做了什麼,你們一個個道貌岸然,說我是滅世魔頭。”
“你們不過是恐懼我的力量,既然如此,我便如你們的意,將你們都殺了,讓你下地獄。”
“還有寧北,我恨你,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你騙我,你爲什麼要騙我,我一次次相信你,相信你。”寧悅聲音泣血,哀怨無比。
寧北手持白劍,猶如神邸一般,冷靜淡然說道:“你已經被滅世之力侵蝕,心智瘋魔,已然不是曾經的寧悅了,你就是滅世魔頭。”
“哈哈哈哈……”
寧悅嘲諷地笑,很大聲,鄙夷道:“寧北,我現在算是看清楚了,你就是一個虛僞的卑鄙小人,你一個尊者,卻撒謊,哄騙女人。”
“你這樣的男人就不應該活在世界上。”
“不,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現在的寧悅是真真切切地仇恨寧北,一次兩次,足以讓寧悅因愛生恨。
而且,每次都在寧悅選擇相信他的時候,他就背叛了寧悅,可以想想,寧悅的心裡有多恨。
心裡有多恨就有多狠。
寧北面臨這樣的指責,非常淡定,甚至還勸道:“寧悅,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想法,你冷靜點,你已經被滅世之力侵蝕了,如果你選擇放棄滅世之力,你的性命由我保證,我不會讓人傷害你,沒人能殺你。”
切!
所有人都在心裡切了一聲,表示無語,如果寧悅真的相信寧北,那麼後果會非常悲慘。
換做是他們,也不敢放棄力量,現在有力量被羣起攻之,但如果真的放棄了力量,那就只有一條路,死路一條。
任人宰割。
空豐一臉驚奇,“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寧北居然是這樣的人。”
南枝:“變色龍唄,善於僞裝。”
寧北名聲好,實力強,但更加強大的是他的表演能力,讓他表演出了名聲好,實力強。
至於寧北的實力,強是強,但南枝不認爲已經強到了天下無敵的地步。
她眯了眯眼睛,找個時機,跟寧北動手,如果有機會,殺了寧北。
寧北該不會就真的覺得,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吧。
那些仇都還沒有報呢。
但現在南枝不會動手,怎麼也要看着這對師徒互相殘殺,然後她這個漁翁得利。
以現在寧悅的瘋魔程度,足夠讓寧北吃不消的。
似是感受到了不善的眼神,寧北順着感覺轉頭,看向南枝,南枝對着寧北笑了一下,寧北身形頓了頓,收回了眼神。
南枝小聲說道:“感覺還挺敏銳的。”
空豐疑惑問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