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衷道:“你在這裡還好嗎?”
“一切都好,這裡都是自己做飯,宮中沒有人會把吃的送到這裡來,好在,她們兩個手藝不錯,陛下想要用些嗎?”
太子褪去了僞裝的浮躁,也是個斯文人,瞧上去俊美可人。
司馬衷搖搖頭道:“隨我們來。”
太子的妾室看着這一切,並沒有制止。
三人到了偏殿,平時在的人,因爲司馬衷與賈南風的到來已經撤離。
賈南風道:“我打算把你送到許昌去,你要記住,不論是誰以我們的名義送到你面前的吃的,你都要再三注意,時間拖的越長,你越要當心,如果你回不來,慰祖便是太子。”
太子有理有節道:“我知道了,事到如今,開弓已沒有回頭箭。”
賈南風點頭道:“再堅持幾天,便會送你離去。”
公元300年正月,賈南風指使小黃門投案自首,承認欲與太子謀逆。
賈南風派羣臣上表,將太子從洛陽押送到許昌的舊宮幽禁起來,儘管有人懷疑爲何賈南風不動手,不過,於大部分來說,太子還活着就是好事。
太子身邊有她送去的人,至於諸藩王身邊,自然也有她送去的人,那些人爲她送回捷報。
有人告訴她,司馬雅通過孫秀與趙王倫串通,準備尋機起事,至於其他人也蠢蠢欲動,賈南風聞言只是微微一笑,把玩着那顆蛋,還是沒有要孵化的跡象,從她得到這枚蛋開始,已經二十年來,卻絲毫唯有動向,想來,她是等不到的。
那人傳過來的消息仍在繼續。
孫秀對趙王倫說呢一番話,他道:“太子聰明剛猛,若復還東宮,一定不願受制於人。您與賈后素來關係密切,人所共知。雖然冒死再度擁立太子,但太子會認爲您是迫於形勢,以背叛賈后而求洗刷自己,到時絕不會對您感恩戴德,日後他若再尋釁找茬還是難逃厄運。不如暫且遷延緩期,設計讓賈后先除掉太子,然後再借口爲太子報仇,起兵廢掉賈后,豈不更妙!”
這孫秀倒是個看得清楚的人,只是,這人留不得,惑亂人心是把好手的人是留不得的。
她與司馬衷道:“趙王倫已經想要舉世,但又怕太子不聽從他的,此後一定會想些辦法說我壞話,如果我遲遲沒有舉動,他就會有所動作,還請陛下派人去幫助太子。”
司馬衷道:“我身邊可信任的人幾乎沒有,還是從你身邊派去吧。”
賈南風聞言點了點頭,卻又問道:“你就不怕我是真的想要廢除他嗎?”
“如果你想的話,他活不到現在,小時,你一心爲我,我也相信你。”
賈南風心中有了些暖意,世間有個人全心全意的信任你,不論你是怎麼樣的人,心裡也難免有所觸動。
她回去選人去了,一個絕對忠心不會叛變的人,其實她身邊也很難找出,不過總是找得到的。
她派人前去。
此時,民間風言風語在繼續,都說宮中有人想匡復太子廢掉皇后,宮中遲遲沒有應對之法。
賈南風總是道:“再耐心些。”
她是定要等着他們舉勢時方纔一網打盡,可她到底不算太心狠。
嘛,所以有時候沒了記憶挺難弄得啊,要是鬱婕,指不定就沒那麼多事了。
然而所有的事都是因爲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情況下做出不同的選擇所造成的。
同年三月,僅僅兩個月後,就傳來太子的死訊,送回來的還有一具屍體,確信是太子無疑。
而程據,那個經常爲她看病把脈的人道:“是皇后殿下讓我配製的毒藥。”
而孫慮,那個常常在她身邊伺候的宦官道:“皇后殿下叫我拿着毒藥去毒殺太子,可是太子常常自己自己煮飯吃,我一時之間找不到機會下手,我怕皇后殿下對我家人不利,便想不開想逼太子吃下毒藥,而太子堅決不肯服用,我最後只能無奈在太子如廁時用藥杵活活打死他。”
司馬衷問她:“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如果她說,她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他會信嗎?
如果她說,她是真的想幫他鞏固帝位,他會信嗎?
明知道回答,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她閉上眼睛問道:“你想怎麼對我。”
“計劃繼續,只是,梓潼,我恐怕再也無法向以前那樣對你了,兩條命了,你手上是我兩個孩兒的命啊。”他負手而去,莫名強硬起來,她卻只能狠狠的吸兩口氣。
他不信她,一直不信她的,眼睛莫名溼潤,卻沒有掉落下來,還好,還好她不喜歡他,只把他當成弟弟,當成君王。
不得不說,有時候口是心非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不會讓自己太難過。
她心中其實有些喪氣的,她最開始想要的本來只有一點點,誰知道後來越來越貪,竟然想要很多很多,而當她以爲自己已經得到很多東西的時候,卻被一棍子打醒,驚覺自己一無所有。
她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開始吩咐人去查事情到底如何。
還未來得及查清事情,就已經迎來自己的死期,大概她不是很適合參與政事吧。
旁人是後、宮不得干政,只需要做好皇后之責便好。
而她。
呵。
她只有一聲冷笑。
同年四月三日深夜,趙王倫用假詔書率兵入宮,把惠帝挾持到東堂,然後下詔召賈謐來見。
賈謐剛到殿前,見情況有變,大喊:“姨母救我!”
話音剛落,已被斬首。
趙王倫便道:“請,已經可以去抓那個賤人了。”
齊王冏這方纔前去捉拿賈南風,這齊王冏是賈荃的孩子,賈荃是賈充第一個妻子李氏的女兒,因郭槐不願意賈充帶回李氏多次懇求,歸寧上還將額頭磕破,因爲賈南風責罵了她,開始恨賈家人,可惜,那些人一個個的死了,等她有機會的時候,只剩下賈南風和賈午兩姐妹。
此仇不報,更待何時。
賈南風知道齊王冏向來看不起她,也因爲賈荃的緣故憎恨她,所以並不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