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沒有末世發生
假如木向雲的夫君還活着,木向雲沒有毀滅世界的想法,那麼末世就不會發生。
那時的鬱婕安全生下楚歌。
楚歌生下來就是個小公主,擁有一切的小公主。
家庭富裕,父母恩愛,用鬱婕的話來講就是德智體美勞全面健康發展。
小公主被嬌寵着,卻沒有大小姐脾氣,主要是家裡有個更能作的媽——鬱婕,媽一般要是作了,女兒就要懂事些。
特愛作的鬱婕在家待了兩年深覺沒趣,用着辛受的後臺進娛樂圈兒去了。
圈內有雙子星,還有別的背景,要知道,辛受作爲金融大鱷,雖然自己沒開兩家公司,但是他指間每天過的金錢都不少,手握股份,加上辛家自身產業,也沒幾個人敢得罪他。
作爲一個有演技沒啥臉皮的girl,鬱婕在演藝圈兒很快就紅了起來。
每天接拍的電影電視劇也有。
何況她還美如畫呢,眼角眉梢盡是風情,不過因爲這個緣故只能演反派。
雖說近年來也多了幾個長相清淡的反派類型,但是大多反派都是豔麗的那種。
這是國產劇的通病。
女主基本都是小白花,最不濟前期都得單純無辜,後期才稍微允許因爲各種原因黑化。
反派一個個都是腦抽,因爲各種原因和女主作對,更多的是把男主物化女,認定是自己的,才這樣,一點兒新意都沒有。
鬱婕拍了兩部後就不高興了,就開始自己找劇本請人拍。
沒辦法,人家老公有錢,任性啊。
很快就確定了劇本,同《君問歸期》差不多,都是拍的女主拜師前發生的故事。
故事裡,男主是個和尚,是個正要斷絕七情六慾的和尚,之所以說正要,是因爲,這樣纔有禁慾感啊。
倘若已經斷絕了,清冷如雪,還有什麼意思呢,即便想誘惑也是不能了。
男主在遇見女主之前還收有一個徒弟,這個徒弟前世是狐狸精,因爲它挖了他的心頭血,所以這輩子便要被他所傷,以血以淚償還那心頭血,比起後面男主和女主的你儂我儂,之前的虐戲比較有感覺。
在準備開拍後,鬱婕就沒時間回家了,而是留在攝影棚裡,楚歌來見她時,正好趕上一場戲。
那是結局,不過正好今天天氣不錯,就今天拍吧。
————
狐媚兒立在佛堂,俏生生的,如同千百年前一樣,彷彿時光從未離去。
她定定的看着蒲團上打坐的人。
她說他:“師父,我來了。”
眼前人無悲無喜,只道:“貧僧爲寂滅,過去種種已經過去。”
“那我呢。”
他眼含慈悲,偏偏這慈悲,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一字一句問他:“我爲你受挖骨之刑,你說你心憐我。”
他手中轉動着佛珠。
“我明知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卻仍信了你的鬼話。”她手中提着出鞘寶劍,如是問道。
他如釋迦牟尼,七情六慾盡數褪去,臉上表情只剩下慈悲,這萬水千山五行三界在他眼中不過一個空字。
她竟有些傷感,哪裡維持得住自己惑人的本質,萬物悲到深處也就沒什麼不同,她說:“我知道你不愛我。”
說着說着,眼淚就掉下來了,她不斷的抹去,哭腔明顯,她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說道:“那有什麼關係,我還愛你就好了啊。”
“你愛我是因爲像誰都好,只要你願意我就扮演。”
她是真的把自己低入塵埃了。
他只是走上前爲她拭去淚水,笑道:“不用你像誰,你是你就好。”
她略帶欣喜的看着他,握住他的手,道:“師父,你?”
他撫着她的發,他道:“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衆人所執不過虛妄,眨眼消散,你又何必執迷。”
她落下的淚水一串接着一串。
她問:“師父,你忘了,若沒有了你,也就沒有了我。我一無所有時,是你陪在我身邊。”
“是了,如今你可以放下了。”
“不,我放不下,你說要陪我到白頭的。”
他不語。
她看着他頂上戒疤,苦笑不已,自言自語道:“我忘了,你不過是個和尚,拿什麼陪我白頭。你,我,罷了,你在就好,你也不強求,只要你在。”
他喚她:“施主。”
她退後一步,悽苦不已,她厚着臉問他:“你到底還要不要我。”
他只是一句:“阿彌陀佛。”
她慘笑着跌跌撞撞離去。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她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他是她生生世世的劫。
輪迴過後,他用一生換十年,她卻用一生渡這劫。
到最後,他都沒給她一句交代。
他早已跳出萬丈紅塵,座上觀她執迷於情,痛苦掙扎。
而她還停留在上一世,癡癡的等他。
也許,最好的結局,該是一碗孟婆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前塵往事盡勾銷
。
愛比不愛更痛苦。
他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屋。
這世間可有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
鬱婕轉過身,就看見楚歌哭得稀里嘩啦的。
鬱婕納悶道:“怎麼了。”
楚歌道:“媽媽,我也不知道,剛剛看着看着就哭了。”
辛受摸了摸楚歌的發,道:“這孩子心裡脆弱。”
鬱婕咋舌:“就這麼也能哭。”
“恩。”
鬱婕捏了捏她臉道:“小公主,哭嘛呢。”
楚歌道:“好慘啊。”
鬱婕道:“小公主,我的小公主纔不會這麼慘,有我呢,有你爸。”
“我就知道爸媽最好了。”
鬱婕牽着兩人的手回家。
這劇後來播出的時候,口碑甚佳,鬱婕就在拍戲的不歸路上一去不復返。
至於謝容,鬱婕到底是個好心人,她不提之前,只是將她同趙傻子釋取了出來,有辛受爲底,那些人也不好說什麼。
謝容便養着趙傻子,誰叫鬱婕給謝容開的工資是旁人的兩倍。
而謝小容,鬱婕聽說,謝小容還是和那兩雙子星保持着聯繫,甚至爲雙子星誕下孩子,是龍鳳胎,也不知道到底是兄弟兩哪個的。
只是,雙子星除了給孩子一筆撫養費外,很少回去,他們名聲正好,實在擔不起爲了一個女人而身敗名裂的下場。
你瞧,褪去了的加工,沒了女主的光環,真的很難有女孩子幸福到底啊。
而鬱婕這種,是不算的,她是開外掛的。
這一世,沒有喪屍,沒有掙扎,有很多很多的普通人來來去去,在苦海掙扎,終好過失去性命。
平凡而普通的幸福,這纔是最重要的。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番外——慕容楚楚從不是瑪麗蘇(瑪麗蘇少女)
慕容楚楚是個雜種,她的母親是個婊╱子,至於她父親是誰,誰知道呢。
又不是古時候,有什麼清倌人,她媽就是個給錢就能上的婊╱子。
她打小就被那羣熊孩子、熊長輩嘲笑,因爲她媽是出賣身體的。
都說笑貧不笑娼,可說的是高級的,像她媽這種的,就連名字在口裡轉過幾圈兒都能呈現出豔麗而曖昧的顏色。
她提不上恨,事實上,她一直用一種非常平和的態度對待自己的媽,就好像,比局外人還局外人。
“你跟你爸一樣,就是個沒感情的雜種。”說這話時,她媽正斜斜的靠在牆上,美麗的頰上殘留着紅暈,漫不經心的人,像極了九十年代的明星,即便說着粗話也有一種另類的美。
她就像徐老怪拍的《青蛇》裡的青蛇,引誘男人是天生的本事。
慕容楚楚聽見的時候,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女人看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進了自己房間。
她們不像母女,不像閨蜜,不像仇人,只像一個生活在同一個環境下知道彼此私事的房客。
慕容楚楚在後來回想起過去,自己也鬧不明白,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的那個心思。
她想要出人頭地,她想要別人對她臣服,她不想再生活在低層。
她這樣的人,總是格外容易出頭,這世道本就是這樣。
越沒有心就越升得越高越快,毫不留情地打擊人家,人家就怕你。
把男男女女當作驛馬,把它們騎得筋疲力盡,到了地兒,再丟下來,一層層累積,你踩着這樣它們屍骨,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慕容楚楚就是這樣的人,她毫無道德底線與是非觀念,只要能讓她爬上去,付出什麼都可以,除了身體。
她不是沒想過,畢竟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自己。
可她在男人**她肌膚的時候忍不住吐了出來,她以爲幼年時候的事對她沒有影響,可到底,她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感到噁心,極度噁心。
可她畢竟是慕容楚楚,就算不用身體,她依舊爬到了最高。
三十五歲時,她已經是一家全球五百強企業的區域總經理,這對一個出生貧寒的人來說,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偏偏她做到了。
她知道,和她合作過的外國人,送她的稱號爲“美人蛇”,她聽到的時候只是笑笑。
嚯,蛇啊,毒蛇纔是呢,能要人命的纔有意思。
那時,她只是翻看着文件,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這社會,只愛健康的聰明的肯拼命的人,誰耐心跟誰婆婆媽媽,生活中一切都變成公事,互相利用,至於世態炎涼,人情淡薄,統統是正常的。
她忘了在哪兒看的,卻一直覺得有道理,她太清醒,這種清醒有利於她的追求。
只是,太清醒也不好,她對人與人之間的一切人際交往感到厭倦,覺得十分無趣,你瞧,人帶着面具切割利益,假笑着,擁抱着,實際上恨不得從對方身上刮下一層皮來。
正因爲她太清醒,看的太透,她從沒有和任何一個人有過十分親密的關係,是的,任何一個人。
她睏倦的窩在浴缸裡,手機響起,她疲憊的接電話,電話那頭嘰裡咕嚕說着話,她點頭同意。
搬進來安裝的是一款遊戲機,據說是全息遊戲,她很看好,但是需要親身體驗一下,她不能因爲小小的一個失誤葬送了自己。
越到她這個層次的,就越不能失敗。
洗完澡後,進入遊戲,低級的新手任務,實在是好過,一個個玩兒過去,並沒什麼難度。
她只是在看一個人掏心掏肺的對她付出,一次又一次,如同飛蛾撲火。
她在遊戲空間裡花費了一些時間,然後發現這個遊戲在遊戲空間裡可以看直播,做什麼都很認真,然後輕而易舉的從直播裡,連同自身,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個所謂的遊戲,其實就是當下最火的快穿題材,只不過是以一種衆人能接受的方式表現出來。
而唯一不同的一點,就是,不論他們這些所謂的玩家去哪個世界,一言不合就喜歡上他們並掏心掏肺的人只有一個——那個對不起他們的人。
既然發現了這件事,她用一種格外精明的想法去思考該如何利用這件事。
當她發現在遊戲裡的力量能帶到現實生活中來時,她沒有第一時間利用這力量爲非作歹,而是直接對着那個人攤牌。
那個人什麼都沒說,只是將當年顯現,以他的視角,極其細緻的展示。
他爲無情無慾的神,她爲禍亂人間的妖。
她有罪,卻罪不致死,天庭便把她罰給他做僕役。
他名御凌神君,掌管冰霜,身處極寒之地。
她是蛇妖,蛇愛冬眠,她既然是妖,不冬眠也是可以的,可是,這極寒之地畢竟不是普通的地方。
說是罰她,她一年到頭倒有十一個月在睡覺,每次醒來的時候,她都盤在一人腿間,極度冰涼中帶有一絲暖氣,竟是這極寒之地唯一一點兒溫暖。
她便動了心。
蛇本是冷血動物,可和御凌神君一比,竟也熱到不行,她癡纏撒嬌逗弄勾引,將她做妖時學會勾人的手段都用上了,可他不爲所動,到底是冷心絕情的御凌神君。
長不過三年。
她本被罰三百年勞役,可就在她半夜摸上他牀榻後的第三年,她被抓回天庭,上了一遭斬妖臺。
活生生的被剝皮,剔骨,碎肉,若非斬妖臺上不死妖,她非死在那裡不可。
她像一灘爛泥一樣,再然後,整條蛇都被泡在孟婆湯裡,扔進了輪迴。
從此以後。
他爲神,不出極寒之地。
她爲人,於輪迴的無量量數中爲他人生兒育女,再無想見之日,甚至不能記起。
當她看完時,落下的淚才讓她知道,她大概遠非真正的沒有感情,她不過是無數年前將感情在一位神的身上消耗殆盡,從此對他人再難動心。
她只是退了一步,問他:“你不是不出極寒之地。”
他什麼都沒解釋,他沒說,他消失的三年去了哪裡,也沒說送她上斬妖臺是不是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