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想都沒想就說出這話來,要怪就怪何素拋出的炸彈太猛了。
何素臉上倒是一陣尷尬,臉也更紅了。
太后的意思,分明就是承認了王府裡還有監視她和宮哲的存在,否則不會連新婚夜都這麼清楚。
至於何素所說的事兒,無非就是在告訴太后,宮哲這人不行,或許連子嗣都成問題。
雖然沒和宮哲事先商量,可這是個好主意,王府後院的情況皇帝和太后都瞭解,說他不行,還是比較讓人信服的。
至於新婚夜的情景,何素低着頭小聲解釋道,“王爺說怕我委屈,就……”
話不說清楚,意思到了就好。
賢寧王不能有子嗣,可真的能讓皇帝放下一百二十個心。
“這簡直就是胡鬧!”不知道太后腦補了什麼畫面和事情,突然就怒了起來,身側的大侍女領着人出去了,當下只剩下何素和太后二人。
“母后,現在說這些有什麼辦法?”何素委屈着,“好在王爺對我也算是好,若不是皇兄賜婚,咱們什麼時候能知道王爺有這種隱疾?”
不是何素一定要抹黑宮哲,實在是迫不得已,至於以後兩人要不要孩子,再找機會破局好了。
“定安……”太后突然就滿眼含淚,這時候看她的目光,纔是母親看孩子的真是情緒,“定安,是母后不好,委屈你了。”
同爲女人太后會把國事和皇帝放在第一位,可對自己的女兒,不是一點感情沒有,賜婚的事情是迫不得已,如今見她如此委屈,太后也受不了。
這個時代的女人,不就是想嫁個好男人,生兒育女麼?
如今賜婚是何素不喜的,現在連孩子都不能有了,太后此時的感情,更多的是可憐。
“母后,我不委屈。”何素說的特別大義,“你們放心,我會記着皇兄的囑咐,不過在王府裡,我定是會讓自己過得舒心,不願受絲毫委屈的!”
不管太后和皇帝如何說這件事,何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太后留了何素用午膳,午後伺候完太后休息,何素才和宮哲匯合,一起回賢寧王府。
馬車上,何素拿出從太后那兒帶出來的點心,“沒吃飯吧?先吃點墊墊肚子。”
“嗯。”宮哲沒拒絕,卻突然問道,“送你出來的宮人臉色很奇怪,太后沒爲難你吧?”
何素一頓,她還沒想好怎麼和他說,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她把他給賣了吧?
“嗯?”宮哲臉色變了變,“是不是太后責怪你了?不是說好了,把所有事情往我身上推麼?”
“不是的。”何素的頭低的不能再低了,小心的拉着宮哲的衣袖,“回去再說好不好?外面不方便。”
宮哲不得已壓下不安的心,只催促車伕快一點。
何素就坐在宮哲旁邊,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宮哲越來越近的手,卻不敢弄疼她。
回到王府,宮哲退下了衆人,房間內只有他們兩人,不等他開口,何素就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緊張我?爲什麼?”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沒用的?”宮哲明顯有些着急,緊盯着何素不放,“太后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何素想知道自己的答案,不依不饒的問,“你先回來的,你是不是喜歡我?”
“你……”宮哲啞口無言,沒想到何素竟這麼直白的把問題問出來,“不喜歡你,我請旨做什麼?”
怕她不明白,宮哲繼續解釋道,“當年先皇的吩咐,沒有別人知道,先皇和皇上對我有同樣的心思,我若實話實說,還怎麼娶你?至於你問的……”
宮哲臉色不自在,眼神也有點閃躲,“父王在的時候,就說先皇答應過我們家,會選最後一代賢寧王娶公主,我從小就關注着你,可是後來,先皇太寵你了,以至於捨不得讓你嫁給我。”
何素有點懵,任由她怎麼想,也想不到事情會複雜到這種程度,竟還涉及到先皇的承諾,可是那又怎樣?
說句難聽的,就是死無對證,如果宮哲真說了實話,那纔是早死呢。
所以,他只能運用時局,甚至利用了皇帝對他的猜忌,才求得賜婚聖旨。
真的是……何素忍不住想,如果宮哲真有謀權叛逆的心思,皇帝何耀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我說完了,你知道你相信了。”宮哲手擡着她的臉,四目相對,“現在可以說清楚了吧?太后那裡怎麼回事?”
“這個……”何素有點尷尬,臉又紅了,她真怕他知道後會發火。
“不許吞吞吐吐的,快說!”
何素眼睛一閉,認命了,“和母后聊天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絕佳的主意,沒經過你同意就說了,我說……我說你不行!”
快速的說完,何素也不敢睜眼看他,室內一陣詭異的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素才鼓起勇氣睜開眼睛,卻對上宮哲似笑非笑的眼,看不出生氣,應該沒事。
“當時話趕話,我是在沒辦法了,你……你不在意的對吧?”
宮哲眯着眼,大手一把將她攬進自己懷裡,兩人幾乎面貼着面,“如此信口雌黃,你也說得出口?”
“額……”何素憋紅了臉,她能感受到宮哲身體的變化,她那也是沒辦法,纔想到這個辦法,“情非得已,要不咱找個神醫,再說你好了?”
宮哲頭再低一低,故意在她的脣上咬了一口,“你說更逼真一點,我要不要懲罰你,把你關起來?”
何素臉色變了變,“我拒絕虐待!你……你……不能那麼對我!”
可不管何素說什麼都晚了,沒多久,幾乎整個賢寧王府都能聽到慘絕人寰的慘叫聲,那叫聲真的是太慘了……
一個時辰後,宮哲殷勤的端茶倒水,伺候着嗓子已經喊啞了的何素,“素兒,喝點水潤潤嗓子。”
“嗯,我不行了,勞煩王爺關我禁閉,沒臉見人了。”
宮哲笑着,小心的把她抱進懷裡,輕聲道,“嗯,隨你,你先睡會兒,睡着了我再去宮裡請罪。”
“嗯,你小心……”何素已經沒力氣說話了,雖然親熱的時候她是用程序設置的,可是當她回來之後,身上的乏力卻是真實存在。
沒一會兒,何素就熟睡過去,意識模糊掉之前,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演戲不是人乾的活兒!
外界對賢寧王府的事情,各種猜測,卻沒人知道真相,當事人之一的宮哲更是二度進宮,急匆匆的直接來到太后宮裡求見。
此時,皇帝忙完正事,正在和太后交流何素所說的事,就聽見宮哲過來的消息,稟報的宮人自然將王府的變故簡單描述出來。
當下皇帝和太后彼此對視一眼,難道何素說的都是真的?!
原本他們還懷疑三分,現在倒好,賢寧王因長公主泄露自己的隱疾秘密,不顧長公主的身份,立刻惱羞成怒,不僅懲罰了長公主,還關了禁閉。
那麼那個匪夷所思的消息,就由不得他們不信,宮哲這是來請罪的吧?畢竟那麼對待長公主,就是犯了皇家大忌。
“參見皇上,參見太后!臣有罪!”
宮哲連看都不看上首的兩人,當下就跪在地上,雖然頭都沒擡,但仍舊可以看到那臉色難看得不得了。
“賢寧王這是怎麼了?”雖然知道些內情,太后也心疼何素,但爲了皇帝,她也不能表現出來。
宮哲這才擡起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臣一時沒忍住,讓公主受委屈了,臣有罪!請皇上,太后處置!”
說得輕鬆,處置?他自稱爲臣,可卻不是一般的大臣,那是世襲五代的賢寧王,秦月王朝目前唯一的異姓王。
宮哲本身更是戰功赫赫,沒有個信服的理由,皇帝都不敢輕易處置了他,況且今天這事兒,還不是能隨便宣揚的,否則牽涉到長公主,那是連皇家的面子也一起丟!
“怎麼回事,之前不還好好的麼?”太后緊鎖眉頭,“賢寧王起來說話。”
“多謝太后!”道了謝,可是宮哲還是不起來,低着頭道,“總之是臣做錯了事,傷害了公主,臣有罪!”
只是請罪,就是不說原因,除了那個隱疾的難言之隱,還能有什麼呢?
“行了,又不是什麼大事,何必較真兒?”皇帝不悅的開口,可那語氣可是輕鬆的很,“既然定安傷到了,就着御醫前去看看,賢寧王大病初癒,也該讓御醫好好瞧瞧。”
隱疾不是隨便瞧瞧就能看出來的,不然御醫去了賢寧王府無數回,怎麼會診斷不出來?既然有了點消息,那麼也該想辦法確定下來,也能讓皇帝和太后安心。
不得不說,何素這個辦法的確是好,捅出來的話,那是欺君之罪,可是這種隱疾的私密,還不是他說行就行,他說不行就不行?
再者,隱疾,事關子嗣,有時壞在內裡,這宮裡的御醫,是沒本事瞧出來的。
於是,宮哲再次回府的時候,也而不避諱,反而浩浩蕩蕩帶着半數御醫回來,任誰都看得出來,賢寧王妃是被折騰的狠了,病的不輕,半數御醫都來了。
到了地方,御醫開始給何素把脈,她早就有準備,當御醫進府的時候,秋錦就傳話過來了,何素服用了宮哲給的一枚藥丸。
藥丸的神奇之處在於,服用過後的三天,渾身不適,有一種被虐待暴打的後遺症,正適合他們現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