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說他護鏢的那主人來了清河鎮,聽說那主人可是京城的大官,不知道怎麼來了咱們這個小地方。”
“大官……嘿嘿,你說這大官要是能治治西門家,咱們日子不就好過了?最近這鹽巴,是真貴,都快比肉貴了……”
“天殺的西門家,大官來了,估計也沒啥用啊……”
驢車的主人回來了,夏秋能感覺到驢車一震,車軲轆和石板震着,驢車主人跟旁人說話的聲音也非常清晰,車順着道路邊上,拐了個彎向前走。
清河鎮是個小鎮,但離最近的一個鎮子都得有十多里路,要是靠走的,就說安不安全,這都是個大問題。
所以從一開始,夏秋的主意就打在王府後門那輛棕色馬車上。
驢車上除了有醬油桶,還有一個紙包,紙包裡包的是幾塊油酥餅,還有几几包鹽和糖,甚至還有幾塊粗布,顯然是主人採購了準備帶回去的。
雖然心裡有些愧疚,但就那幾塊紅豆糕點,飢腸轆轆的夏秋聞着油酥餅的香氣,終於還是忍不住把油酥餅的紙包打開,悄悄把那兩塊油酥餅吃掉了。
“李老大,你這次那兩塊布,是拿回去給你婆姨的吧。”旁邊那人又道。
驢車主人“嘿嘿”笑笑,顯然是默認了。
李老大,夏秋心裡默記下這個名字。
驢車晃悠悠又停了下來,大概是飯莊又到了。
等李老大搬了醬油桶進了飯莊,夏秋悄悄下了驢車。
清河鎮在原主的記憶裡是車輕路熟的,她現在這個位置是在鎮東,武大郎的家住在鎮西,只要小心點,她是遇不上的。
臉上的血污被夏秋用袖子擦掉,走在人羣裡也不會太突兀。
沿着路向王家後門去,還沒走太遠,夏秋就又看到了那輛馬車。
棕色的馬車,這次是在清河鎮縣老爺院子的後門前。
夏秋發現這個大官,真的很低調,到人家家裡不走正門,偏生就喜歡馬車停在人家的後門外。
不過這樣也好,剛好能方便了她!
靠近了馬車,夏秋撩開棕色馬車的車簾,毫不猶豫鑽進去。
然後猝不及防,她的頭撞在一個堅硬的東西上,似乎是和對方碰在一起。
男人吃痛的一聲低呼。
揉着頭,夏秋沒想到裡面有人,從車外看車裡,安安靜靜的,連個馬伕都沒有,誰能想到裡面還有個人。
撞在一起,然後分開,夏秋衝得用力,差點被反震出馬車,手腕卻倏地被人抓了,免了她掉下馬車。
藉着力反身過來,在車廂裡坐穩了,夏秋擡眸,倏地卻撞進男人探究又幽深的注視裡。
男人生了副好皮相,清風霽月,看着就是文氣的書生,但穿的卻是白衣,普普通通的,一點都不像是什麼大官大貴人。
“你是誰?”
聲音清悅又略低,如同輕風拂過古琴,男人開口問她。
“我……奴家對不起大人,衝撞了您,奴家求求大人,讓奴家在你這兒避一避,等大人離開清河時,再帶上奴家一道,不知可否?”擡眸,夏秋看着男人,說得卻委婉,又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