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這個人格都愣住了。
爲什麼她會這麼清楚這味道是鮮血?
念頭剛起,各種影視作品常見的橋段緊接着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主人格茫然無知,另一個人格卻是連環殺人犯之類,這種橋段真是太常見了。
但一般來說,會出現這樣的人格,這個人一定是經歷了什麼悲慘童年或其他可悲的遭遇。
她的記憶卻沒有這樣的內容。她記憶的人生很平凡,如大多數人一樣,出生、成長、讀書、升學,有些普通人的小苦惱、小糾結,但從未遭遇過特別悽慘的事情。
洛凌疑惑了。
兩個人格此刻都疑惑了。
主人格聞到了那越來越清晰的味道,也看到了地點點的紅痕。
她的腳步變得遲疑,試探着喊了兩聲:“有人嗎?有人在那裡嗎?”
一步又一步,總用走完的時候。
拐了個彎,走出了一道門廊,主人格看到了前方的屍體。
那是個體型龐大的男人,他的身體撐開了整個電梯門。
電梯內一片漆黑,但走廊的燈照在那兒,讓人清晰看到他的血順着電梯縫隙流下去。
地沒有大量血跡,只有星星點點的血珠,可電梯門那一圈完全是赤紅色的。
“啊啊啊啊!”洛凌尖叫起來,腿軟地直接癱倒在地。
尖叫聲在樓裡面迴盪。
洛凌的另一個人格感覺很不妙。可她控制不了身體的行爲,也控制不了主人格。
腳步聲從樓梯間裡面傳來。
洛凌還瞪大眼睛,死死看着那具屍體。
那個胖男人是被人攔腰砍斷的,身體從那鼓脹的大肚子開始分成兩截,鮮血是從那兩個斷口洶涌而出。他的眼睛還睜着,看着方的樓道燈。那張滿是贅肉的臉都扭曲變形,表情極端的驚駭。
屍體而言,他之前被多米尼克撞死的拳擊手更加可怕。
洛凌的身後也傳來了尖叫聲。
洛凌一動都不動,已經徹底被嚇傻了。只有她的另一個人格在思考。
她聽到了尖叫聲,確認這是個女人。從之前腳步聲傳來的方位,也能大致推斷出這個人是她在街看到的女人。
是兇手嗎?
洛凌想着,警惕可能來自後面的攻擊。
但是後面再響起來的聲音是摩擦產生的沙沙聲,接着“咚”的一聲,那個女人應該是跟她一樣腿發軟,直接坐地了。
樓下又響起了腳步聲。
這次的腳步聲凌亂了許多。
不多時,有人靠近了。
“天啊,這是什麼?怎麼會這樣?”
“嘔!太噁心了……嘔!”
“喂,你們不要緊吧?這裡發生了什麼?”
洛凌被人抓着肩膀搖晃,有些遲鈍地轉頭。
背後的人有些多:有一對少年少女情侶,正抱在一起,女孩瑟瑟發抖;有穿着黑袍的年神父,看起來儒雅又可靠;有個消瘦的年男人,淡金色頭髮,捂着自己的胃,一臉痛苦;還有一個老人,背脊佝僂,臉很多皺紋和老人斑,側着頭,閉着眼睛,像是在躲避這血腥的畫面。在靠牆的地方,還坐着一個棕色長髮的年輕女人,捂着嘴巴,滿臉淚痕。
“你沒事吧?”神父詢問洛凌。
洛凌身體顫抖。
神父將洛凌扶起來,“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這提議沒人反對。
那個年男人將棕發女人給扶起來。
一行人下樓,出了樓後,都大口大口喘氣。
即使室外的空氣不怎麼好,總歸沒有恐怖的屍體。
“我們到那裡坐坐。”神父是最冷靜的一個,指了旁邊的一家酒吧。
酒吧的招牌霓虹燈還在閃爍,店門也開着,但和其他店鋪一樣,裡面很凌亂,所有東西都蒙了一層灰。
幾人坐下後,又是神父先開口。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塞耶爾,是西斯廷教堂的神父。”神父按着胸口,“兩位女士可能還不知道。我是在晚八點的時候,見到了一位禱告者。他襲擊了我,等我甦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這座陌生的城市了。”
老人咳嗽一聲,跟着自我介紹:“我叫林竹,和神父一樣,被一個巨漢襲擊。我不知道他是怎麼進入我家的,等我反應過來,也是發現自己在這個鬼地方。”
接着是那個年人,他聲音有些輕,“叫我衡行了。我是在自己的菜園被襲擊,也是差不多八點多的時候,襲擊者也一樣,醒來也是在這裡。”
那對情侶的男孩指指自己,“扎克。”他又指指女孩,“這是朵兒。我們是在電影院被襲擊,時間和他們一樣,但我們沒看到是誰動手的。”
他們這些人明顯是已經認識了,自我介紹過後,齊齊看向洛凌和那個棕發女人。
棕發女人抹抹眼淚,“我叫馬麗娜,在公司加班的時候,聽到了聲音。我去看了看,看到你們說的那個巨漢……帝啊!”
洛凌點點頭,“我也是。我叫洛凌,是在學校圖書館被襲擊。”
神父塞耶爾頜首,“這樣看來我們是遇到了一樣的事情。順便說一下,我們幾個人被襲擊的地方屬於不同州,但幾乎是在相同時間,我們被襲擊,也差不多是同時,我們醒過來。這樣的情況,恐怕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洛凌哆嗦了一下。
“你們之前有發現什麼?那個屍體……”塞耶爾斟酌着問道。
馬麗娜指向了洛凌,“我聽到了她的叫聲,才走過去看。我醒來在那棟樓裡面,沒找到什麼……除了……”
洛凌緊緊握着自己的雙手,“我醒來,醒來是在那邊的社區,遇到……遇到另一個人……”
“你遇到了什麼人?”塞耶爾問道。
“他叫多米尼克,是飼養員,和我們這些人一樣,被襲擊,醒來……我們弄了一輛車,開到這裡後……”洛凌打了個激靈,“槍店,在那邊的槍店,有個男人開槍衝出來,多米尼克撞了他……”
“原來是你們!”扎克叫了一聲。
洛凌看向扎克。
“我們之前有聽到汽車的聲音,還有車禍……屍體我們也看到了。我們是追着這些過來的。”塞耶爾對洛凌解釋,又問,“那個多米尼克和汽車呢?”
洛凌搖頭,“我覺得害怕,跑了。他開車自己走掉了吧。”
塞耶爾表示理解,沒有追問多米尼克的事情,問起了那具屍體。